他覺得?


    月冠儀痛苦的幾乎直不起腰,心中的惡念狂呼海嘯,猛火躥上心頭。


    他恨不得將涼春那個賤人生生剝皮拆骨,折斷手腳賣到勾欄,讓他低賤入泥,永遠不能在出現秋娘麵前,勾引秋娘,搶走秋娘對他的疼愛,要他日日夜夜忍受折磨、永遠痛苦。


    「秋娘若是喜歡他,侍身覺得不如將他收為......側室。」


    側室兩個字月冠儀幾乎是耗盡了胸腔裏所有的力氣說出口的,他的內心在腐爛,嫉妒在蠶食,他嫉恨的快要瘋了。


    沒有成親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好秋娘的正夫,不嗔不妒,可真到了這一天,他突然發現以前的想的是如此荒謬,他才剛過門就已經連她後院的表哥和一個涼春都容不下。


    狂亂的嫉妒將他的心扯爛、撕碎,占有欲在他的骨頭縫裏生根發芽,吸食著他的血液,尖銳的根莖浸泡在他的鮮血裏,將他的心髒刺穿,在他撕裂成碎塊的□□裏肆意膨脹,陰暗的占有欲遮天蔽日,蠶食一切搖擺彷徨的理智。


    他想要秋娘愛他。


    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乍然而生。


    從前的他隻要秋娘可以給他施捨一點點的喜歡就欣喜若狂,哪怕那點微不足道的喜歡是像逗弄貓狗一般,隻是像看一個寵物一樣戲弄玩賞,他便恨不得跪在秋娘的腳下感恩戴德。


    可如今的他卻變了。


    秋娘對他的溫柔放大了他的貪慾。


    貪婪扶搖直上,將他的早就隱藏在陰暗角落的十惡不赦的念頭,不斷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後扭曲成灼燒的烈焰,燃血焚骨,昏聵的理智被炙熱道極致的高溫煉化成氣......


    「你真是這樣覺得的?」秋姝之挑起他的下巴。


    月冠儀仰著頭,鳳目漸漸蓄起一片水光,指甲因為扭曲的蜷縮而迸出蒼白的青色。


    「我...我...」薄唇褪盡了血色,脆弱蒼白如薄紙。


    他渾身顫抖著,吞噬膨脹的貪婪占有欲和本能的想要討好迎合秋娘的奴性從骨頭縫裏鑽了出來,烈焰交織撕扯割裂他的神智,最終將他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物,隻能靠秋娘的愛維持的怪物。


    「秋娘——」他發出一聲如幼獸悲鳴般的哀嚎。


    再也無法忍受心中撕扯的煎熬,一把撲倒她的懷裏,汲取著她身上如癮一般的體香。


    他緊緊的勒著她的腰,像不斷擠壓的藤蔓,恨不得將自己揉進她的身體裏,他們貼的越是緊,越是無法呼吸,他近乎窒息的心髒才能得到救贖般的喘息。


    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秋娘是他的妻主,他一個人的妻主,那些覬覦的人憑什麽與他共享妻主的寵愛。


    他的內心發瘋似的尖叫。


    但這些秋姝之都聽不見,煎熬、折磨,沉淪、瘋魔,都是他一個人的劫難。


    秋姝之覺得自己的腰快要被他給勒斷了,他的手就像依附著大樹的菟絲花,嚴絲合縫密不可分。


    「我知道你不想。」秋姝之溫柔的摟著他過於脆弱的肩膀,輕柔著他的髮絲:「等局勢穩定之後,我就把他送走。」


    一瞬間,所有的山呼海嘯都停止了。


    月冠儀呆呆的抬起頭,泛紅的眼眶裏寫滿了不敢置信。


    秋姝之淡淡一笑,親吻著他微微上挑的眼尾,薄唇緩緩蹭到他耳邊輕聲將那晚的事情說給他。


    最平淡的語氣,在月冠儀耳朵裏卻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每一字都似乎敲在了他的心尖上。


    秋娘會送走涼春、秋娘不喜歡涼春、


    風熄浪平的心髒忽然泛開一道漣漪,漣漪層層擴散,匯成一道毀天滅地的巨浪,澆滅了滔天的烈火,卻裹挾著每一顆被熔煉成渣的血肉形成一道旋渦。


    這一瞬間,什麽言語、情感都成了膚淺的裝飾品,月冠儀心裏積蓄著萬千無法抒發的愛意,滿腔濃烈恨不得就在這一刻將心剝開給她。


    他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禮教男訓,這一刻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他扭曲的貪婪無法釋放,唯有秋娘...秋娘...


    他舔舐著她的唇、她的舌、如信徒般虔誠的吞入自己的口中。


    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秋娘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一個人


    他口中含糊黏膩的喚著秋姝之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昨日新婚的喜慶在今日還殘存著一點零星,他趁著這點殘存的熱,縱容著自己再放肆一回,桌上的密函被他隨意推到在地,翻飛的紙頁像雪花翩翩飄落,淩亂的散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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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寧宮內,陰霾籠罩如黑雲壓城,摧枯拉朽。


    秦傾手執湖筆,筆尖染著紅墨,在堆積如山的奏摺上批閱描紅,但那紅卻始終懸在半空不肯落下。


    終於,筆尖凝結的紅墨支撐不住,滴了一滴紅墨在奏摺上,暈成一塊模糊的紅梅。


    秦傾死死盯著那塊紅梅,平靜的眼神逐漸湧起波瀾,胸口的起伏漸漸加大,手中的湖筆越攥越緊,直到——


    啪——


    湖筆被硬生生折斷,清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仿若炸裂。


    玉葉躊躇著上前,準備再給他換一支筆,誰知秦傾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將眼前的奏摺全部掃在地上,連千金難求的極品徽墨、端硯也都砸在地上。


    玉葉嚇得縮了縮肩膀。


    「今日月冠儀那個賤人還沒有上朝。」秦傾重重的拍在桌上,咬牙切齒的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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