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傾薄唇緩緩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選秀?也好!陛下若是能早日有皇女也是大啟之福, 哀家也想早日抱上乖孫女。」


    月深心中微怒,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人精一樣的秦傾怎能不明白月深的所思所想,不過是不願意讓秦氏的族人獨占後宮之位,想借著選秀的機會拉攏其他門閥家族的勢力介入其中,不過她也不知道瞧瞧,整個官場有哪家會跟秦氏過不去。


    蚍蜉撼不動大樹,小皇帝終究還是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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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姝之回京第二天,聖旨突然降臨順天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順天府治中秋姝之,人品貴重,治理延順盜礦有功,特此京城府邸一座,欽此!」


    下跪的眾人頓時艷羨無比,那可是陛下親賜的府邸,奢華大氣如皇親貴胄,她們都以為秋姝之這一去是去坐冷板凳,沒個十年八年回不來。


    誰知她不但個把月的功夫就光榮返京,還因禍得福,得到了這樣一份殊榮,陛下的恩寵擺在眼前,順天府眾人頓時圍在一起恭賀秋姝之,起鬧著要秋姝之請她們吃酒。


    這些都是人情世故,秋姝之推脫不得,隻好答應改日在府中設宴款待眾人,她們這才散了下去。


    「秋大人。」


    秋姝之正準備回府衙繼續完成著未完成的公務,卻聽見府衙外威嚴的石獅子旁站著一個修長的男身。


    「玉葉公子?」秋姝之微微驚愕,宮中內侍輕易不得出宮,他怎麽來了?


    她連忙迎了上去:「見過玉葉公子,可是太後有何吩咐?」


    玉葉清秀的眼眸仔細的端詳了她半晌,像極了分別許久的情人再次重逢,眼中帶著眷戀的神色。


    「侍身奉太後之命,召您入宮。」


    「現在?」太後宣召她入宮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這次她能解決盜礦一事,全依仗太後在她背後撐腰,她本想入宮道謝,但她也不再是天子侍講,入宮便成了難事。


    玉葉淡淡一笑:「現在正好,若是天黑外臣便不能入宮了。」


    秋姝之點點頭:「下官明白了。」


    她跟著玉葉一道入了宮,玉葉是太後的貼身宮侍,身份地位就連朝中官員都敬他三分,他的馬車連宮門侍衛都不敢盤查,輕輕鬆鬆就入了宮。


    這是秋姝之第二次進清寧宮,琳宮綽約金窗玉檻宛若神仙洞府。


    玉葉垂立在門前,示意秋姝之一個人進去。


    屋內沉香靜靜焚燒,清幽的香味沁人心脾,聞之便令人心曠神怡。


    秦傾斜坐在太師椅上,小葉紫檀做成的書桌上隨意擺放著上等筆墨紙硯,宣紙上突兀的點了兩團雜亂無章的墨漬,讓人心疼那上等名家孤品宣紙。


    他手臂抵在窗邊,寬大厚重的墨袍微微皺起,露出內裏雪白的衣衫,和皓白似雪的手腕。


    「你終於來了。」他微微一笑,笑得端莊矜貴,但春風恰來拂過他的側臉,勾起他長發翩翩,明明隻是簡單的一身墨衣白底,卻勝過萬種風情。


    「臣見過太後。」秋姝之恭敬的跪在她地上。


    秦傾輕笑著:「瞧你,在哀家這裏還這麽見外,新賜的府邸可還滿意?」


    秋姝之腰伏地更低:「臣惶恐,這次能解決延順一事全仰仗太後恩榮,臣本想進宮叩謝太後大恩,但臣官職低微,實在進不得宮中,請太後責罰。」


    「你們讀書人就是古板的要命。」秦傾笑罵道,不帶一絲責怪之意,反而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嬌嗔:「哀家怎麽會因著這點小事就責罰你,快起來。」


    他微微彎腰拉起她的手臂,牽起的她微涼的手心,秋姝之手臂頓時僵住,太後跟她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


    她順著秦傾的力道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不知太後傳喚臣來,所謂何事?」


    秦傾細眉一挑:「哀家沒事就不能傳你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秋姝之忙解釋道,隻是她一個外臣,如果隔三差五的總被太後傳喚入後宮難免惹人非議。


    「聽說秋大人不僅文采斐然,連畫畫也是一絕,為哀家做一幅畫吧。」秦傾眸如墨玉直直的盯著她。


    「太後想畫什麽?」秋姝之表麵恭敬,心中卻在腹誹,費盡心思傳她入宮就為了畫一幅畫?


    「你覺得它應該畫什麽?」一把淩亂的扇骨擺在桌前,墨底灑金的扇麵被撕爛,秋姝之一眼就認出著是秦傾極為喜愛的一把扇子。


    她捧起扇骨,烏木一樣的光澤發著幽幽冷光:「臣覺得可做一幅墨色山水畫。」


    秦傾微微搖頭。


    「那太後覺得應該畫什麽好?」


    秦傾抬頭看著她,記憶閃回瓊林宴上的初見,杏花別在她的墨發之間。


    他一笑,眼眸深邃中帶著一絲入骨柔情:「就畫一幅杏花微雨圖吧。」


    杏花微雨?這個扇麵似乎與烏骨扇不太協調,不過太後的命令她隻能照做。


    「來,你坐這兒。」秦傾站了起來,拉著她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扶手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臣不敢。」她有些驚慌,這可是太後的位置,她怎麽能貿然坐上去。


    她掙紮著要起來,卻被秦傾摁住肩膀,修長有力的指節似乎無意間挑開了她緊束著脖頸的衣襟,細膩微涼的指腹溫柔的撫摩著她頸間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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