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別院外的靈瑚樹海依舊耀眼,在夕陽斜暉的映襯下更添幾分華貴。


    蕭長歌沒有帶楚溪沅從正門進入,而是拉著她一路走進了一條隱秘的小道。


    “怎麽了?”


    楚溪沅隱約察覺到靈瑚樹海中似乎有些動靜。


    什麽事竟然連蕭長歌都要主動退避?


    這可不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今天是初九。”蕭長歌道。


    “初九?”


    “嗯,我娘生前定下的規矩,每月逢九,任何人都可以在進入這靈瑚樹海中自由修煉。”


    原來是這樣。


    楚溪沅明白過來,她上次來的時候還在想呢,這故心別院背靠靈脈,即便不能越過星盤大陣進入其中,外麵這一片靈瑚樹海也不失為一方修煉寶地,但是她上次來的時候竟然沒有在這裏看到有人。


    原來不是沒人覬覦此處,而是蕪妃早早地就立下了規矩。


    她忍不住回頭打量了幾眼,隱約可見靈瑚樹海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白衣侍從林立,所有進入其中修煉的靈師們也都規規矩矩,各自劃地為營,互不幹擾,井然有序。


    “你不用羨慕他們,你可以隨便進入別院裏修煉,”蕭長歌笑道:“我在院裏種了棵靈晶木,你若喜歡,在樹下修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那裏的靈力,遠勝此處十倍。”


    楚溪沅失笑,正欲開口,雪寒迎了上來:“主子,楚小姐。”


    楚溪沅打住了話頭,問雪寒:“我父親呢?”


    “雲王正在衝擊靈宗,他已經閉關三天了。”雪寒道。


    “衝擊靈宗?”楚溪沅皺了皺眉,這麽大的事,楚雲竟然沒有提前跟她說一聲?


    楚修也不在!


    “雲王大人不是第一次衝擊靈宗,他已經有過經驗,這一次衝擊也是水到渠成,再說還有靈晶木從旁輔助,想必雲王大人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沒有提前知會楚小姐吧。”雪寒安慰道。


    楚溪沅依舊擰著眉。


    “帶路。”蕭長歌吩咐。


    “是!”雪寒應聲,連忙帶著楚溪沅前往楚雲閉關的地方——


    正是在蕭長歌種的那棵靈晶木的下方。


    巨大的靈晶木被養在一座巨大的花壇之中,褐色的樹幹直插雲霄,沒有樹枝,氣勢磅礴,宛如利劍!


    成片的靈晶葉被透明的靈晶藤籠住,纏繞在枝幹之上又長長的垂落而下,像柳枝,但又比柳枝多了幾分柔韌,糾纏盤桓,沒有一枝能被找出源頭。


    花壇四方布有各種奇石擋住了視線,而在這些奇石之外,參差不齊地碼著不少靈星石,乍看上去仿佛有些雜亂。


    事實上也很雜亂,以楚溪沅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這是聚靈陣的一種布置之法,但用不了這麽多靈星石,三分之一足矣。


    之所以會這樣布置,隻有兩種解釋,一是這布陣之人學藝不精,不過楚溪沅更傾向於第二種。


    那就是有錢燒的。


    楚雲此時正盤膝端坐於靈晶木的下方,聚靈陣的中央。


    濃鬱的靈力凝聚在他的周圍,幾乎已經凝成了肉眼可見的實質,呈現出比透明靈力更甚幾分的乳白色。


    雪寒道:“雲王大人昨天起就是這種狀態了,奴婢估摸著應該差不多就要突破了。”


    楚雲呼吸平穩、功法運轉流暢,眼下看上去雖然沒什麽動靜,但這正是爆發之前的沉寂醞釀,宛若雄獅蟄伏、猛虎出山,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再正常不過。


    蕭長歌不解地看著楚溪沅:“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對?”


    楚溪沅搖了搖頭,她說不上來。


    雪寒說得並沒有錯,看楚雲的樣子,應該最多兩個時辰就可以突破了。


    “你是因為半年前的事太緊張了吧?”蕭長歌道,同時吩咐雪寒,“讓人搬兩張椅子來,我和沅兒要在這裏守著,”他說著看向楚溪沅,“別擔心,我在這裏。”


    楚溪沅看了蕭長歌一眼,眼前這個人雖然時時讓她捉摸不透,和她一樣身上藏著數不盡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能帶給人安定感。


    她並非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但一而再突然失去的靈力著實讓她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楚雲之前突然走火入魔、靈力盡失到底緣自何故。


    不過楚雲和她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上一次失去靈力之後她的靈力是自己一點一滴重新修煉回來的,但是楚雲不是,他的修為一直在穩步恢複。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手上突然多了一抹溫熱,接著一抹白光順著手腕流進了經脈之中,蕭長歌溫聲道:“別動,替你療傷。”


    楚溪沅抿了抿唇,故作鎮定:“沒動。”


    夕陽一點一點沉沒,漫天星鬥拱衛著一輪半月,倒是個難得的良宵好景。


    身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張桌子,蕭長歌收回手,斟了兩杯酒:“會喝嗎?”


    “來。”


    楚溪沅接過,一口牛飲了下去,眉頭略微皺了皺,但也僅此而已。


    “好酒量。”蕭長歌讚了一聲,陪著喝了一杯,笑道:“不過這瓊華飲細品才有滋味,沅兒這般喝法,怕是有些暴殄天物。”


    “瓊華飲?”楚溪沅吃了一驚,據說瓊華飲萬金一壺,向來被譽為酒中之王,她心思有些亂,方才還真沒嚐出好來。


    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楚溪沅小口抿了抿,偏頭看向蕭長歌,目露疑惑:“沒啥區別啊……”


    蕭長歌:“……”


    “罷了,”他擺了擺手,“沒區別就沒區別吧,酒反正就是用來喝的,管它瓊花飲還是燒刀子呢。”


    “你還喝過燒刀子?”楚溪沅有些訝異。


    雖然她喝不出這所謂的萬金好酒好在哪裏,但能喝得起這種酒的人,竟然還會看得上路邊攤三文錢就可以買一大碗的燒刀子?


    “這叫什麽話,”蕭長歌給自己斟了一杯,舉了舉,“酒都是酒,本無優劣,區別隻是品鑒的人罷了。”


    語罷一飲而盡。


    楚溪沅一時有些摸不準這人究竟是真有這樣的感歎還是在嘲諷自己,拿著杯子舉棋不定。


    就聽蕭長歌又道:“不過若是如此,那養你倒是容易。”


    楚溪沅:“……”


    這句她聽懂了,換做平時她定要回懟一句“好養你也養不起”,但這會兒她一門心思全在楚雲身上,也沒心思跟蕭長歌鬥嘴。


    蕭長歌抬了楚溪沅的手一下,將她杯中酒喂到她嘴裏:“別這麽一臉凝重,不會有什麽事的,喝點酒壓壓驚。”


    楚溪沅木訥地一杯接著一杯,萬金的好酒在她這兒也隻剩下牛飲,蕭長歌陪著她一起牛飲,兩人很快幹翻了一整壺酒。


    蕭長歌問她還要嗎,楚溪沅擺擺手,她酒量不差,再來一壺也不會醉,但她喝不下了,不是心疼酒,就是喝不下了。


    “那來點吃的?”蕭長歌問道。


    楚溪沅不答,片刻後轉頭看著蕭長歌:“兩個時辰了。”


    “嘖,”蕭長歌輕歎一聲,“喝了酒還能把時辰記得這麽精確。”


    楚溪沅忍了忍,往一邊屋簷下指了指:“雪寒在那兒掛了個沙漏……”


    蕭長歌:“……哦。”


    說話間,楚雲那邊終於有了動靜,無數的靈力像是突然之間受到召喚一般,以楚雲為中心,鋪天蓋地的奔湧而來!


    洶湧的靈力將三人的衣衫都吹得獵獵作響,楚溪沅抓著蕭長歌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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