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一路沉默。


    電梯在一樓停下。


    alpha扶著omega離開,分別時還不忘提醒顏衡:「alpha懷孕真的很辛苦。哥們,你要是有點擔當,就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顏衡:「……」


    他對陸星澤什麽也沒做過!


    就連司紀看顏衡的眼神都古怪起來:「顏哥,你和陸哥……」


    他實在難以想像顏衡把陸星澤搞懷孕。


    「沒這回事,他亂說的。」顏衡立即澄清。


    「嗯,是誤會。我沒懷孕。」陸星澤順著他的話說。


    顏衡:???


    說得好像他把陸星澤搞了,隻是沒搞到懷孕而已。


    司紀:「嚇死我了,我就說陸哥怎麽可能懷孕,顏哥不像有這本事的人啊。」


    「嗬嗬。」難道反過來就可能?


    「反過來倒是沒有違和感,」司紀不適時宜地給他捅了把刀子,「雖然顏哥也是alpha……」


    「……」顏衡第一次深刻認識到,這世上的狗分兩種,一根筋的,和不要臉的。司紀和林思楠是前者,陸星澤是後者。


    由於時間已經不早,顏衡當晚沒有回王宮,而是直接回了軍校宿舍。


    耳後傳來灼熱的氣息,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醉意。


    顏衡還在發情期,腺體敏感,脖子不由一顫,呼吸都開始不穩了。


    「陸星澤你犯什麽病?」


    「提醒你,」陸星澤一頓,重複醫院裏那名alpha的話,「對我客氣一點。」


    「你還真當自己懷孕了?」顏衡不由覺得好笑。


    「我沒懷孕,你就不用對我負責了?」


    「我沒對你做什麽吧。有什麽可負責的?」顏衡語氣不耐煩,說完後,又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明明他……什麽也沒對陸星澤做過。


    「我第一次標記一個omega。」陸星澤說這話時,看他的眼神特別認真,瞳孔裏倒映著窗外的夜色,裏麵藏了無數星星的光芒。


    「那都是意外……」顏衡嘴唇輕抿,明明心底也在期待著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卻都變得違背本心。


    他被圈在一個安全的牢籠,每一次觸探那個令他迷戀的陌生世界,都小心翼翼。


    陸星澤的手繞過他身體,指尖輕微觸碰到他的腺體,眸色漸深:「會比他的標記更舒服嗎?」


    「哪來的其他標記?」顏衡硬是忍著頸間傳來的戰慄,沒打掉他的手。


    他最煩陸星澤這一點。


    老是莫名其妙提別的alpha,有貓餅?


    「沒有嗎?」陸星澤眨了眨眼睛。


    「就,隻跟你……」不知道為什麽,在陸星澤的注視下,顏衡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心裏一陣煩躁。


    明明他沒有義務去解釋什麽,但剛才那個瞬間,他卻想讓陸星澤知道。


    陸星澤手臂抵著牆,又靠近了他一點。咫尺的距離,呼吸交錯,四目相對,眼神間袒露著灼熱的真心。


    裏麵藏了無數平時窺探不見的情緒。


    喜悅,慌亂,和快要壓製不住的占有欲。


    分明陸星澤沒有問下去,他卻自己忍不住想要告訴他。


    「就……隻找你幫過忙。」


    低沉的笑聲劃過耳膜。


    「那,我也是。」


    顏衡一怔。


    陸星澤也是?呸,他明明看見過……


    「誰信你。」


    他才不相信陸星澤呢。


    然而,縱使他再如何嘴硬,不願在陸星澤麵前示弱,心底卻也不可避免去期待,陸星澤或許真的隻對他……


    「那你關心嗎?」


    「我……」關心。


    想知道,非常想。顏衡在心底想著。


    「所有親密的事我都隻對你一個人做過。」


    「哦。」顏衡躁得慌,微微偏過臉,突然覺得很不自在。


    分明一直想聽陸星澤親口確認那些真相,可真當陸星澤一字一句告訴他時,他卻又想摁住陸星澤的嘴。


    怕無意之間,將情緒暴露在陸星澤的視線之下,怕被他完全看穿。


    陸星澤注視他一會兒,忽然間輕嘆了口氣:「第一次動搖是為你,第一次標記也是給你,你怎麽能總是懷疑我?」


    顏衡的臉一下就燒了起來,差點沒忍住把他踹出去:「……陸星澤你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


    陸星澤笑:「那你喜歡嗎?」


    顏衡沒好意思說話,卻由著陸星澤挨得他更近,將他抱緊。


    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叫囂著:說下去,說給我聽,我想知道。


    「我沒有抱過別的omega,更沒有什麽太子妃,如果要有,那一定是……」


    草!


    顏衡在他懷裏顫了下,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那一定是你喜歡的omega。」他悶聲把話接了下去。


    剛一說完,就意識到那句話有多蠢。


    「這是自然。」陸星澤認真點了下頭,「我隻會和喜歡的……」


    顏衡莫名慌了一下,語無倫次起來:「當然要和喜歡的omega……我肯定支持你……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完蛋了,說錯話了。


    顏衡心想。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氣氛就這麽被他破壞完了。


    被兩次打斷話,陸星澤不再勉強,就此打住,垂下眼眸,輕聲問:「對了,腺體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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