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一心想要回兒子,心中有執念,最容易受人蠱惑。宋貴妃又怎麽會放過這麽一個大好機會。


    陸明泱望著茫然的楚銘征,說出了那日在壽康宮,晉王妃求太後的事情。她反問:“殿下,你不想嗎?”


    楚銘征啞然失聲。他怎麽會不想。


    想挑燈夜讀時,母親送來的玫瑰酥,桃花釀;想晨起練武時,父親高高舉起自己的寬厚臂膀;想大雨傾盆,哄騙弟弟妹妹去河裏捉魚的那個傍晚;更想念那個無拘無束,肆意妄為的少年。


    陸明泱扶上男子輕顫的肩頭,頭一次說出敏感的話題:“殿下,此事並非毫無希望。皇帝樂得如此,宋貴妃也會推波助瀾,隻要你想,我們一起想辦法。”


    楚銘征默然搖頭。


    是啊,做回晉王的兒子,親王爵位沒有了,祭拜父親、看望母親還要經過弟弟的同意。他那麽高傲的一個人,自然是不願意。可總好過在這裏擔驚受怕,丟掉性命吧!


    陸明泱勸道:“殿下,名望權勢都是身外之物,你說你又吃穿不愁,就不能安分點嗎?”


    “安分?”這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楚銘征隻覺得好笑:“泱泱,金伊洛讓你去和親,你為什麽不去?陛下過嗣,你為什麽非要你長姐繼承爵位?你自己都不安分,你讓我安分!”


    “那怎麽一樣!”


    “如何不一樣?”


    陸明泱被他問的愣住了,她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可還是強撐著解釋:“我那是為了救命。”


    “我不是嗎?”


    “你想活命,就應該遠離權力鬥爭的中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結黨營私。皇帝猜忌你,猜忌錯了嗎?”


    兩人說著話,漸漸吵了起來,說話也開始口無遮攔。


    “我結黨就是營私?”楚銘征怒了:“你讓我把自己的生死榮辱,交到別人手中,再祈求憐憫嗎?我做不到。”


    “說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當皇帝!”


    “是又如何!”


    聲音震耳欲聾。


    他就不怕人聽見嗎?陸明泱心口一顫,推離他的懷抱,撐著桌案離開。


    楚銘征拉住她的手,將其圈在自己身前,委屈的反駁:“泱泱,你想要的東西,就是理之自然;我想要的東西,就是大逆不道?”


    這一刻,陸明泱突然有些心疼。她挪動手掌,附上他的手背,啞聲勸道:“殿下,他不會給你那個位置。裴冕、朱璁,那些隨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你忍心讓他們為你枉送性命嗎?”


    “你覺得我會輸?”楚銘征落寞的移開目光,笑道:“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跟你劃清界限,絕不會連累你。”


    陸明泱抬眸:“我說這些,在你眼裏,就隻是怕你連累我?”


    “不是嗎?”


    “是!我怕死了,你最好現在就休了我!”


    “好!”話出口,楚銘征愣住了。


    陸明泱氣的拽過一張宣紙,鋪展開:“寫,誰不寫誰是小狗。”


    “寫就寫!”楚銘征提筆蘸墨,筆尖晃晃悠悠的蘸了許久也不見墨,怒道:“墨磨呀!”


    “磨就磨!”陸明泱拿起墨條研墨。


    皇家休離哪有那麽容易,她隻是想滅一滅他那囂張的氣焰,沒想到他真敢寫。看著宣紙上出現“和離書”三個大字,陸明泱慌了。


    “你慢慢寫,我回去收拾東西!”陸明泱丟下墨條,跑了出去。


    鄭好遠遠的站在院中,見王妃哭著跑走,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走向書房。驀然間,頭上挨了一下。


    “奴才該死!”鄭好咕咚跪到地上,看清楚砸自己的是一支毛筆。


    楚銘征問:“府裏賬上有多少銀子?”


    鄭好道:“一千多兩銀子。”


    才一千多兩,那要湊夠一萬兩,得需要不少時日吧!楚銘征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去,把賬本給本王拿來!”


    鄭好道:“賬本在賬房,賬房的鑰匙在王妃手裏。”


    那一千多兩還是自己機靈,聽王妃說的時候記下的。


    “知道了!”楚銘征前往主院,穿過後院的拱門,看到了一道身影。月光傾瀉,薄紗嫵媚,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


    “妙兒,這麽晚了,還沒睡?”他頭大。


    秦妙嬌柔的挽住楚銘征的手臂,柔聲道:“妙兒今日進宮去看母妃了,母妃有些肝氣鬱結,太醫說,用午夜的露水入藥,藥力最甚。所以妙兒來采些。”


    “妙兒有心了!”楚銘征尷尬的拂開她的手。


    秦妙掩下眼底的失落,輕聲催促:“征哥哥快回去歇息吧,妙兒可以,可以自己采露水,不怕黑。”


    楚銘征:“……”


    “我陪妙兒一起采!”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除了這個,他還能說什麽?楚銘征拿過她手裏的白瓷瓶,承接她從花木上抖落的露珠。


    “妙兒,我母妃怎麽病了?”他明明才剛見過。


    終於想起問自己了!


    清河郡主來府那一日,秦妙一直盼著她和陸明泱起爭執,沒想到宮宴上鬧的那般不愉快,清河郡主竟然還願意跟她住在一起。


    她幾次請清河郡主住在自己的東暖閣無果後,隻好將目標再次放在晉王妃身上。好在,母親果然比妹妹好用。可讓自己說,沒那麽容易!


    “啊”的一聲,秦妙腳一扭,崴進了楚銘征的懷裏,拽著他胸前的衣襟,痛的直呼疼。


    “腳扭了?”


    還要再確認嗎?秦妙抬頭,楚楚可憐的望著眼前讓人神魂顛倒的男子。楚銘征拿開亂動的手,打橫抱起秦妙回東暖閣。


    牡丹見狀,忙換成了依蘭熏香。嫋嫋煙霧,熏的室內曖昧無限。


    秦妙坐在床上,發絲半散,一隻玉足撐在床沿,露出紅腫的足踝。雖是刻意為之,但她確是真真實實的崴了腳。


    “有藥嗎?”楚銘征問。


    “有!”牡丹忙拿著傷藥過去。


    楚銘征道:“你來給你家姑娘上藥。”


    秦妙急忙抓住了楚銘征的手腕,暗示道:“牡丹,還不快給殿下上杯熱茶。”


    “諾!”牡丹急忙放下傷藥,從外麵關上了屋門。


    “呲!”秦妙痛的輕輕呻吟了一聲,委屈巴巴道:“有勞征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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