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泱幹笑,她屬實覺得皇帝有些冤枉自己。若不是事關你心愛的貴妃和你討厭的繼子,你堂堂皇帝怎麽會管這種事。


    可她也不敢頂撞皇帝,尷尬道:“陛下,此事,妾的妹妹雖有錯,可她一個人也犯不了錯呀。既然都有錯,何不把錯事變成喜事。”


    皇帝看向宋維:“你意下如何?”


    宋維緩緩抬頭:“臣無異議。”


    眾人皆驚。


    宋貴妃急道:“陛下,你莫聽弟弟胡說。”


    鄭萱一聽這話更是慌了,其母急忙攔住她,道:“陛下,小女跟宋公子婚期已定,請柬都發了出去,若無緣無故退婚,小女以後如何自處呀。”


    在一片嘈雜的聲響中,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陛下,娘娘,公子是無辜的!”


    “誰在外麵吵,讓他進來。”宋貴妃讓人開門。


    侍書進來,跪到地上磕頭,哭喊道:“公子那日是被陸五姑娘下了迷情藥,不能自控啊。公子一直瞞著沒有說,是顧及陸家大姑娘和四姑娘的清譽。”


    宋貴妃激動道:“陛下,臣妾就說,弟弟不會那麽糊塗。”


    陸明泱看了陸明沁一眼,道:“陛下,不能聽一個小廝信口開河吧?”


    “陛下,小奴所言句句屬實。”侍書咚咚磕頭,忽而間,他靈光一閃,指向陸明沁:“當日她將藥藏在銀簪裏,銀簪極細,一定倒不幹淨。奴才記得銀簪的樣子,奴才可以去找。”


    陸明沁聞言,明顯抖了一下。


    陸明泱以為是宋維在自己這裏沒法繼續下手,於是盯上了陸明沁。


    他那麽英俊,又才華橫溢會哄人,家世又好,哪個小姑娘不迷糊。就連自己也險些著了道。


    沒想到,竟然是陸明沁主動勾引了宋維。


    陸明泱有些慌了,這事翻出來,陸明沁必死無疑,就連長姐的名聲都會受損,莫說本就洗不掉汙名的自己。


    楚銘征握住了焦躁不安的手,道:“父皇,為表公允,請父皇身邊的蘇公公去吧,至於他,還是莫去了,若是路上出點什麽意外,說不清。”


    什麽意外,例如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陸明沁的房間裏藏一支簪子。


    侍書道:“奴才不去,怎麽找簪子?”


    “你可會畫畫?”楚銘征問。


    侍書搖頭。


    楚銘征看向皇帝,道:“父皇,兒臣願代筆。”


    筆墨上來,在侍書的描述中,楚銘征悠然自得的動筆。


    眾人屏氣凝神,唯有楚銘征邊畫邊熱絡的問侍書。


    “你記性那麽好,總記得是哪一日吧?”


    侍書道:“二月初三,在樊月酒樓。”


    聽到這個日期,楚銘征有些晃神,他瞥了一眼宋維,笑道:“宋公子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好端端的,請一名閨中女子喝酒。”


    侍書急道:“我家公子沒請她,是她自己來的。”


    “看來還真是蓄意為之,連你家公子在哪都知道。”


    畫筆落,一支栩栩如生的玉蘭銀簪躍然紙上。


    楚銘征將畫拿給身邊的姑娘看,那表情像是在問,我畫的好不好!


    陸明泱氣的想打他,現在越天衣無縫,一會兒就越丟人。


    在漫長的等待中,眾人麵色冷峻,楚銘征仍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同宋維說話。


    “宋公子還真是心胸寬廣,對於算計自己的女人如此大度,還送貼身玉佩。不對呀!”


    說到這裏,楚銘征特意放緩語速:“本王記得,宋公子的玉佩,自年初就不再佩戴了。”


    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他們早就私通了。


    宋貴妃氣道:“寧遠王殿下,真相如何,一會兒自有公論,你現在著什麽急?”


    皇帝也嫌棄他吵,道了一句“聒噪”。


    銀簪尋來,蘇公公親自打開,裏麵果然有未倒盡的藥粉。


    鄭萱看著藥粉倒進清水,鄙夷道:“還真是有樣學樣,都想著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攀高枝。”


    聲音雖不大,但在寂靜的大殿裏,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耳中。鄭母想要捂女兒,已經來不及。


    楚銘征淡淡道:“鄭姑娘手帕上的巒雲繡的真好看,可見心靈手巧。”


    鄭萱不明其意,緊張的道謝。


    “怪不得宋公子總係著那條五色帶,愛不釋手。”


    眾人跟隨著楚銘征的話,果然見宋維腰間係著鄭萱手帕上的巒雲圖案。


    雖然兩人定下了婚約,可在成婚前就送這麽私密的東西,也著實有些不妥。


    而且,宋維的五色帶已經有些褪色,明顯不是新繡成的。


    楚銘征笑道:“看來北安侯府的家風,真是家風豪邁,不拘小節。”


    鄭萱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委屈的搖頭。


    宋維的五色帶根本不是她繡的,她隻是照著五色帶的繡樣,給自己繡了一隻同樣花紋的羅帕,以解相思。


    可她根本不能開口解釋。


    “還審什麽,直接拖出去,亂棍打死。”


    太後憤怒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鄭萱的窘迫。


    殿門大開,太後身後的太監上前去拖陸明沁。陸明沁就跪在陸明泱腳邊,嚇的爬近兩步,緊緊的抱住了她的雙腿。


    “四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陸明泱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楚銘征。


    楚銘征起身扶太後落座,“皇祖母,您莫生氣。”


    此時,太醫也已經驗出來了清水裏的藥物。


    張太醫道:“陛下,銀簪中的藥物是解酒用的。”


    抱著陸明泱的陸明沁愣了一下,急忙應和。


    宋貴妃急了:“既是解酒用的,你藏在銀簪裏做什麽?”


    陸明泱看了一眼楚銘征,忙道:“沁兒,我給你說了,你酒量不好,我大婚不用你喝酒,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陸明沁哭著解釋。


    板上釘釘的證據,就這麽沒了。


    “奴才分明見她把銀簪放到酒杯裏攪拌。”


    侍書急吼吼的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有些蠢了,忙道:“有大夫,那天公子酒醒後,叫過大夫。大夫有脈案,做不得假的。”


    皇帝歎了一口道:“宣大夫。”


    “父皇!”楚銘征提醒道:“莫一個個的叫了,把那日樊月酒樓接觸過宋少保的人,都查一遍吧,但為了宋少保的清譽,還是密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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