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管這個叫念力者?”


    另一節車廂內。


    幾名的異能者們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好。


    很快啊,家人們。


    隻是找了個掩體躲起來,場上就開始有人慘叫著倒下。


    隻是剛給手槍上了膛,探出頭準備找個時機釋放能力。


    就看見前方的人牆突然間就所剩無幾了。


    而那道銀色的身影此時已經化作殺戮的旋風,一路吹到下一節車廂裏去了。


    所過之處,人群無不原地起飛,生死不明。


    這都不能叫旋風啊,應該叫陀螺。


    再看對方快化作殘影的動作,再看看屍體上所展現出來的殺戮手法。


    眾人一時無不心寒。


    怪不得隊長陳義,在看見對方切換人格的一刹那雙腳就開始哆嗦。


    等等,話說隊長呢?


    隊長的能力怎麽沒有起作用的?


    對於這個問題,陳義也很想知道。


    此時的他不複一開始大喊出聲,高呼所有人出手的英勇。


    而是躲在一名身穿重甲的隊友後麵,兩個人緊緊貼在牆角不敢出聲。


    “她好像沒注意到我們。”身穿重甲的男人壓著聲音說道。


    “噓,別說話……”陳義滿頭大汗,一隻手撐著對方的後背。


    能感到這個壯漢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連帶著陳義都開始抖動起來。


    不過現在他所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


    “我不能理解!”


    看著自己的沉睡能力好像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有那麽一刻,陳義覺得自己的異能怕不是假的。


    從少女登上飛機,為對方穿上防護服的開始。


    沉睡的種子就已經在對方身上悄然埋下。


    直到坐上列車的那一刻爆發。


    同時作用於身體和精神的能力,都足以在一瞬間將惡魔都拖入永眠。


    但是現在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能感到沉睡的力量在白靈馨身上蔓延。


    但對方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你好歹演一下!尊重一下我啊!


    一邊想著,在能力副作用下開始昏昏欲睡的陳義,突然聽到了來自隊友的通訊:


    「陳哥沒事吧?你的能力怎麽沒有奏效?」


    陳義尷尬片刻,隻能無奈說道:


    「可能是失效了,隻能說對方的情況很詭異……哎大哥大哥別抖了!你要幹嘛?出去投降?你別害我啊!大哥!」


    聽著頻道中的對話,幾名異能者無語片刻。


    “算了,隊長靠不住,就隻能我們上了。”


    “放心,我們還有勝算,會贏的。”


    有人深深地吸口氣說道。


    而對方的觀點也引來了所有人的認同。


    誠然,那位少女在肉搏戰中展現出的實力確實讓人畏懼。


    但好在,對方麵對子彈的反應,也隻是閃躲和偏轉。


    而不是使用念力直接防禦,這個發現讓眾人稍稍安心。


    畢竟在所有異能者的認知裏。


    念力屬於理論上萬金油,但其實無論是開發還是運用都很麻煩的能力。


    因為人類的精神難以在短時間內駕馭過於複雜的變化。


    即便是現在,一些公認的念力大師。


    在戰鬥中也隻會用專精的幾種變化去對付敵人。


    而正是這樣的限製,給了在場眾人繼續對抗的信心。


    作戰計劃快速地在耳機中交流完畢。


    於是當銀發的少女緩步走來的時候,所有異能者也開始做好準備。


    一名戴著口罩的男人蹲在座椅後麵,借著鏡片的反光一邊查看現場。


    一邊從腰間掏出幾支小瓶,扒開蓋子。


    頃刻間,帶著深紫色的煙霧便逸出空氣,如有生命般凝而不散。


    手指微動,煙氣便開始聚攏成一條長絲線,在他的控製下,潛藏在一名警衛的鞋底。


    隻是稍微接觸,就有青煙無聲無息地冒出,而警衛還沒有察覺什麽。


    “你們幾個,對就是你們,上去,給我們作掩護。”男人冷聲說道。


    幾名警衛聞言,一時陷入了沉默。


    躲在掩體後麵,低著頭,眼神複雜。


    “我說你們聽不懂是不是,快點別浪費時……喂是我,什麽?你確定?也行。”


    男人一手按著耳機,一邊盯著鏡子中的身影,對著警衛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過去投降,但是要給我跑到對方麵前,聽到沒有。”


    幾個人聞言還是沉默,但這回猶豫了一會後,他們也不再抗拒。


    此時此刻,列車還在前進,但車廂內槍聲早已熄滅。


    除了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神經質的讚美外。


    隻剩下風聲依舊,化作這場演出短暫的間歇。


    很快,那幾名警衛便打破了沉默。


    隻見他們拋下手中的武器,雙手顫巍巍地舉過頭頂,站起身來,一邊呼喊:


    “投降,我,我們投降,請問我們可以投降嗎……”


    而那名銀發的少女隻是平淡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們。


    隻是轉而朝著一名蜷縮在地的女性異能者,問道:


    “你們之前怎麽不動手?是你的能力有限製嗎?”


    你殺得太快,我們跟不上。


    算了,這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這,這是,因為我沒有惡意,我也可以投降……”


    女專員垂首低頭,臉上浮現出一副哀憐的神色,輕聲細語。


    她一邊凝視著地板上斑駁搖曳的光影悄然蠕動,構造出無形的陷阱。


    說話間,那幾名警衛高舉著手,一邊抖著腳,緩步走近。


    引得白澤多看了一眼:“一邊去,別擋道。”


    但在這一瞬間,異能者們動了。


    就像散落的音符找到了彼此,在這場陷入無聲的交響中,編織出一曲遊離於旋律之外的合奏。


    隻見正在地上裝死的一名侍從突然暴起行動。


    推開餐車,將酒瓶一把砸碎,酒液揮灑,投向半空。


    接著異能啟動,隻要淋濕便能瞬間令人失去意識的酒液化為水霧向四周擴散……


    緊接著,藏身掩體的口罩男人也發動能力。


    隻見先前藏在鞋底的紫煙不再抑製,大量泛起的青煙瞬間消融警衛的腳底。


    並在對方突然的慘叫聲中。


    大量的煙氣從已經融化的雙腿冒出。


    並且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隻凶猛龐大的骷髏頭,朝銀發少女猛烈撲去……


    而陳義更是頂著昏睡的盾衛大哥,艱難地伸出手……比起大拇指為眾人加油。


    就這?


    我期待的飯後甜點就這?


    看著破綻百出的攻擊,覺得有些辣眼睛的白澤抬起頭。


    凝視著空中被潑灑開的酒液在燈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心中暗道一聲浪費。


    於是下一秒。


    眾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隻見空中潑灑的液體突然停頓。


    接著褐色的酒水在無形之力的牽引下化作遊龍,轉瞬間咬向那名侍從。


    在對方的驚慌中,酒水順著口腔、鼻孔和耳孔塞入顱內,衝入氣管,灌入肺部。


    最終能力發作,對方意識陷入昏迷的時候,溺斃而亡。


    與此同時,那麵朝著少女奔襲而來的紫色骷髏頭。


    則像是撞上了一麵玻璃,麵容扭曲,一臉懵逼。


    隨後,它化為一蓬紫色的煙霧籠罩四周,隱約顯現出一道圓弧形的屏障。


    那麵戴口罩的男人臉上一滯,與少女對視一眼。


    你會用護盾你不早拿出來?


    而接收到這道視線,銀發的少女隻是虛著眼看回去——


    撤去護盾,那是對敢於直麵死亡的凡人,賜予的恩惠。


    你一個異能者還想擁有這種待遇?我又不傻。


    莫名看懂的男人咬著牙,剛想要操控煙氣遊散開,尋找對方弱點。


    突然臉色一變。


    就看見自己的煙氣被更強的力量所裹挾,化作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孔撞了回來。


    口罩男頓時想要衝出車廂,卻被煙氣追上,纏死。


    最終在大量冒起的青煙中。


    整個人一邊滾落在地,一邊發出非人嚎叫。


    直到化作一具半融的殘骸,再無聲息,於是煙氣消散。


    平靜轉過頭,看著眼前汗流浹背的女專員,問道:


    “剛才你說你想投降,那你有什麽價值。”


    “這個!我有很多積分,我還可以給你呃啊……”


    然而,在她說完之前,無起伏的聲線打斷了她的話:


    “遺憾,我不需要廢物。”


    話音剛落,那名女子的脖頸便突然一折,屍體癱軟倒地。


    隨著她的倒下,地板上光影構成的陷阱也如幻覺般消散。


    目睹這一切的白澤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總覺得這些人在把他當成傻子,這麽大的變化,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注意不到?


    能夠記住戰場環境每一秒變化的白澤如此想道。


    最終,車廂裏除了那些跪倒在地的普通人。


    隻剩下最後一名異能者。


    念力發動,將壓倒在身上,已經陷入沉睡的盾衛移走。


    陳義看著銀發少女向他走來,沒有掙紮,隻是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想,問一下,為什麽我的能力,你不受到影響?”


    能讓細胞沉睡的能力確實有些棘手。


    但白澤有係統正在調用能量,緩解全身細胞的沉眠。


    【你倒是快點解決他呀!我的能量在燃燒啊!】


    係統這時候發來了震動的方框,而這已經是這場戰鬥的第三次提示了。


    看來這種作用全身細胞的異能,係統能堅持的極限大概在三分鍾左右……


    至於作用於精神上的效果,我就一個代練的,又不是真的在這個軀體裏。


    而且你這不是也生效了嘛,你看牢馨睡得多香啊……


    但這些就不需要解釋了。


    白澤隻是平靜地問道:“這就是你的遺言?”


    聞言,知道自己永遠得不到答案的陳義,隻能苦笑地說道:


    “你這樣的行為,陳靈馨知道嗎?你總有回去的一天,到時候麵對你留下的爛攤子,你想讓她怎麽辦?”


    這話聽著耳熟,當時的牢馨是怎麽說來著。


    白澤想了想,認真地說道:“那到時候我就是主人格了,她親口說的。”


    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這一刻,無論是陳義,還是遠方指揮室裏沉默的每一個人都不禁睜大了眼睛。


    草。


    陳靈馨。


    你怎麽這麽能擺啊!


    【尊敬的旅客你們好……我們即將抵達下一站——戰術廣場,請提前做好準備……列車預計將在兩分鍾後停靠月台……】


    伴隨著突然響起的廣播聲,白澤感到身上的沉重感逐漸消退。


    低下頭,就看見此時的陳義眼皮已經睜不開。


    顯然異能的副作用已經貫徹全身。


    隻見在最後,他艱難地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身前白色身影的衣角。


    但隻能無力垂下,呢喃著:


    “也許是……我們錯了……但請不要……遷怒……人……”


    他的話語破碎而遙遠。


    最終,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融入風聲裏,化作一枚休止的音符。


    白澤沉默地注視著眼前停止呼吸的男人。


    視線似乎越過時空,與指揮室裏的眾人對視著。


    還沒等他說什麽。


    突然,一組違和的音符在身邊敲響。


    隻聽見陳靈馨的尖銳爆鳴正從心底深處傳來。


    【啊啊啊啊啊小白換人!我中招了!大事不……妙,了。】


    陳靈馨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身側,臉上帶著驚慌,朝著白澤大喊著。


    然而,當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周遭的破碎。


    看向周圍的屍體,最後回歸到身邊已經死去的陳義時。


    少女的聲音便開始逐漸變小,直到完全消失。


    這些屍體是刷新出來的吧,一定是這樣的吧……


    沉默一會。


    她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僵硬,結結巴巴地說道:


    【小白,這些人……剛剛是遭到了敵人的襲擊嗎?】


    “是的。”白澤平淡地說道,念力發動,拖著行李袋拿到手中。


    【那真是太好了,話說……】


    陳靈馨剛剛鬆了口氣,就驚恐地聽見耳邊充斥著刺耳的破裂聲。


    隻見眼前已經破開的窗戶在無形的力量下擴大變形,形成了一個巨大撕裂口。


    【小白這這這,難道說他們的敵人是……】


    看見白澤肆無忌憚的動作。


    陳靈馨已經意識到了什麽,雙手抱頭,不願麵對現實。


    而白澤語氣平靜而殘忍地揭開了她最後一絲僥幸。


    “是的,你猜對了,他們的敵人是我們,怎麽樣,準備好做我的第二人格了嗎?”


    此時的列車已經衝出隧道。


    他們就像坐在一條穿梭在城市峽穀裏的銀色巨蛇身上。


    周圍連綿不斷的建築群,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耀著金紅色的光輝,壯麗無比。


    白澤輕輕邁出腳,身體隨即跌入狂風中。


    隻有陳靈馨大喊道:


    【我不能理解!】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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