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大姨娘的臉都綠了。


    這是什麽意思?


    所以她剛才說了那麽多,顧淩淵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麽?


    葉無雙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顧淩淵。


    明明是如此緊張的氣氛,愣是被顧淩淵搞得輕鬆了不少。


    “我沒什麽委屈,但是我的人受委屈了。”


    葉無雙衝著糕點師傅努努嘴:


    “這些大帥你自己也能看見,不用我說。”


    “沒問題,這件事我會認真嚴肅處理。”


    顧淩淵的處理方式就是叫人把大姨娘以及甜心閣所有員工都被抓進了大牢。


    按照顧淩淵的話來說,那就是目前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要挨個兒審問。


    至於葉無雙手下的員工,則是軍政府的人上門調查。


    沒辦法,誰讓他們身上的傷勢都很嚴重呢?


    顧淩淵可是非常民主平和的大帥。


    大姨娘被抓進的監獄的事情很快傳回了葉公館。


    葉懷遠氣得把家裏的東西狠狠砸了一通。


    還是葉無雙涼涼提醒,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如今葉公館可沒那麽富裕,葉懷遠這才訕訕作罷。


    即便如此,葉懷遠還是氣的。


    他磨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


    “曼茹這次太讓我失望了,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們葉公館何時出現過如此敗類?!”


    二姨娘和三姨娘一人坐在葉懷遠一側,溫言軟語地安慰著。


    要說生氣,她們倒是沒什麽。


    若是說同情大姨娘?


    那就更沒有了。


    大姨娘平日裏最得葉懷遠的喜愛,如今大姨娘進了監獄,今後身上就有洗不掉的汙點。


    對於好麵子的葉懷遠而言,這是最難以接受的。


    所以接下來是誰能得寵,那就得看彼此的手段了。


    葉無雙坐在葉懷遠對麵,抿了口茶水,神情寡淡至極:


    “父親您也不用這麽生氣,畢竟讓您更生氣的還在後頭。”


    此話一出,葉懷遠頓時警惕起來:


    “什麽意思?還有什麽事?”


    “我回來後特地查了鋪子上的賬目,因為大姨娘的從中作梗,導致鋪子虧損嚴重,加上還需要維修找人等費用……”


    葉無雙放下茶水,唇角翹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咱們葉公館,沒錢了。”


    “不可能!”


    葉懷遠下意識張口反駁。


    他葉公館家大業大,怎麽可能淪落到沒錢的地步?!


    而且當初大姨娘可是親口和他保證的,隻要按照大姨娘的想法來,收入肯定比葉無雙的甜芯閣更高。


    怎麽現在沒錢了?


    葉無雙隻是涼涼地掃了一眼葉懷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好歹是自己的父親,葉無雙“好心”提醒他:


    “如果父親不相信的話,正好可以去看看賬目。”


    說完,不給葉懷遠追問的機會,葉無雙轉身離開。


    她還有事情要去了結。


    賬目的確有問題,而且這其中大筆的貪汙,不知去向。


    前些日子顧淩淵在前線領兵打仗,葉無雙也未曾聽聞有來自葉公館的捐贈和支援。


    所以大筆大筆的錢,究竟去了哪裏?


    大姨娘能把這些花在哪裏?


    如果說是為了逃命,那大姨娘就不可能一直老老實實地在葉公館待著。


    要跑早就跑了。


    葉無雙閃身進了巷子,在院落門口抬手敲了敲。


    “誰啊?”


    裏麵傳來女人小心謹慎的聲音。


    “是我,葉無雙。”


    葉無雙剛回答,院落門就打開了。


    隻見馮媽裹著厚厚的棉衣,頭發散亂,臉上抹著煤炭灰,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她在看見葉無雙的瞬間,眼中閃過清明:


    “小姐,您終於來找我了,之前我就聽說您回來了,但是沒有您的命令,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葉無雙微微頷首:“你做的很對。”


    她不耽誤時間,直接開門見山:


    “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去打聽大姨娘前幾個月都在做什麽,見了什麽人,尤其是和大姨娘有生意上來往的對象,都細細打聽。”


    馮媽畢竟曾經是大姨娘的心腹。


    對大姨娘的手段更為了解。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可比葉無雙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尋找要便捷得多。


    誰知馮媽意味深長地看了葉無雙一眼,轉身進屋:


    “小姐您隨我來,我這裏正好有東西要給您看看。”


    馮媽還準備了東西?


    葉無雙心頭閃過一抹困惑。


    她抬腳跟上馮媽的腳步進屋。


    屋內的裝扮質樸,略顯破舊的木屋上點著一盞煤油燈。


    馮媽探頭在窗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小心翼翼關上門窗。


    她從床下帶鎖的箱子裏再拿出另一個小箱子。


    葉無雙安靜地看著馮媽一層層地打開鎖頭,心頭的好奇越發濃烈。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馮媽這麽小心寶貝地收藏著?


    “小姐,不瞞您說,當初甜芯閣出事的時候,我也在附近,所以我趁著大姨娘不注意,偷偷跟著她。”


    馮媽一邊說,一邊從最裏麵的盒子裏拿出一本小冊子:


    “別人都說小姐您逃走了,但我不相信,所以我把大姨娘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記錄下來了。”


    馮媽話音中帶著幾分讚歎:


    “小姐您當真是冰雪聰明,大姨娘這幾個月的確見了以前不曾見過的人,而且還給了他們很多大洋,這些我都看著呢!”


    這下輪到葉無雙驚訝了。


    她沒想到馮媽竟然如此膽大心細。


    提前把她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做得好馮媽,回頭我會給你獎賞。”


    葉無雙就著煤油燈翻開小冊子。


    裏麵詳細記錄了大姨娘的行為。


    葉無雙很快從其中抓到了重點,大姨娘把錢都給了一個叫青雀堂的地方。


    她眉頭微蹙。


    “青雀堂是什麽?怎麽我之前從沒聽說過?”


    “這是小姐您離開後才突然出現的,當時大家都說大帥死了,害怕錦城被人攻破,而青雀堂就是這個時候冒出來的,聲稱能夠保護大家,但需要給夠保護費。”


    馮媽解釋道:


    “但要我說,他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錢交保護費的人家,就得被他們欺負。”


    也是因為青雀堂的緣故,馮媽才這副瘋癲打扮。


    “大姨娘的錢,都用來交保護費了?”


    葉無雙直覺不對:“青雀堂在哪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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