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這邊正在槍林彈雨,敵人的襲擊不會因為白蘭地的缺席而停止,好在波本早知道白蘭地今天大概率不會來,所以他又叫了幾個他不熟悉的代號成員。


    他打算趁這個機會,看看這些人的實力。


    此時,那些代號人員正在槍戰,而波本躲在安全位置,觀察他們的戰鬥方式,偶爾再看看手機消息。


    白蘭地的話真的好多啊。


    他已經讓市川查看了警察廳外的監控,沒有看到白蘭地,但白蘭地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騙他,所以對方大概率是躲在監控盲區。


    符合條件的位置沒幾處,很好找,隻是如果市川這個時候去找,容易讓白蘭地生出疑慮。


    他暫時還不想讓白蘭地意識到波本和公安間的關係。他還希望白蘭地能夠因為憎恨波本,多對公安吐露些情報呢。


    手機對麵的白蘭地還在自信發言:


    “波本,才三天,你的身體就已經不敢違背蘇格蘭的意誌了。再來七天,你的精神還能逃脫蘇格蘭的掌控嗎?你知道蘇格蘭會往你的大腦裏輸入什麽樣的指令嗎?你以為你還擁有自由嗎?”


    “到時候,你的所有未來都隻會和他綁定在一起。西本的金絲雀還能用死亡換取解脫,但你不行。像你這種怨念深重的,非正常死亡隻會變成詭異,你會徹底落到蘇格蘭的地盤上。”


    其實,還挺浪漫的。


    波本想,人都死了,卻還能再睜開眼,再次見到hiro。這樣的好事,要是真如白蘭地所說,一定會發生就好了。


    可惜,變成詭異似乎是個概率問題,誰也不能完全確定。


    他要是某天在現實世界,真的受了什麽致命傷,救不過來,那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死得更慘一點的。聽說那樣變成詭異的概率更大。


    心中閃過些略複雜的想法,手上卻隻給白蘭地打了一個字:滾。


    波本的人設一般還是很有禮貌的,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白蘭地堅信波本是破防了,這都沒開口求他,那他再接著刺激也沒用,所以他最後撂下一句狠話:


    “行,波本,你別後悔!我聽說詭異能量足夠的話,甚至可以永生,蘇格蘭隨手就用能量給你換了那麽多東西,絕對不是缺能量的詭異。你就等著被蘇格蘭折磨成千上萬年吧!”


    寫完這些,白蘭地感覺自己總算出了胸中的那口惡氣。


    一想到波本這會兒臉色鐵青,說不定還會應激地開始渾身劇烈顫抖的樣子,他隻覺得眼前的警察廳大樓都看著親切了許多,失去自由的未來好像也沒那麽令人窒息了。


    他像是剛取得了巨大的勝利,昂首挺胸地大踏步向警察廳正門走去。


    波本看著手機裏,白蘭地發來的狠話,沉默片刻,默默把極具嘲諷意味的“感謝祝福”四個字刪除掉。


    要克製,現在不是秀恩愛的時候。


    可惡,明明波本超級超級喜歡蘇格蘭的!


    ——


    另一邊,


    市川把白蘭地拷起來,押著對方往審訊室走。


    被拷的白蘭地身上散發著莫名其妙的喜悅和得意氣息,整張嘴都被布條堵住,也沒影響這個人臉上的笑意。


    市川被笑得有些發毛,再次給白蘭地搜了遍身,沒發現任何可疑物品,仍不放心,又加快了行進的腳步,隻盼著快點到審訊室,把布條拿出來,好問個清楚。


    零組大多數都出去做任務了,這場審訊是交由市川一個人負責的。


    到了審訊室,市川先問了幾個類似姓名,代號之類的基礎問題,隨後忽然道:“你好像很開心。”


    “是很開心。”白蘭地咧起嘴角,“我們就直接跳過那些無聊的問題吧。我這裏有條重要消息,你們肯定不知道。”


    他說這話時,極為自信和篤定,還輕微壓低了聲音,頗有種神秘感。


    市川頓時有些激動,隻不過沒表現出來,神情平靜地開口:“請講。”


    “波本。”白蘭地說完代號就停住了。


    市川精神緊繃起來,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比如波本重傷,或者被其他組織的人抓走了之類的。


    但他還是以平緩的語氣追問:“他怎麽了?”


    “他沒脫離組織。”白蘭地用一副驚天大新聞的語氣說道。


    市川:……


    他感覺剛剛認真的自己像個傻子。但看著白蘭地那很有分享欲的樣子,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冷臉,他隻要表現得感興趣一點,順著對方捧,白蘭地就能和他說很多東西。


    那可全是組織相關的情報啊,這條沒用,不代表下一條也沒用。


    於是,市川略微前傾了身子,略有些懷疑地問:“真的?”


    “真的,”白蘭地認真點頭,“波本如今在組織裏特別受寵,不知道他做了什麽,boss把全組織的資源都向他一個人傾斜。”


    “怎麽可能?組織以前從沒有過這種先例。”市川表情嚴肅,心中卻發出崇拜尖叫:


    組長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沒什麽不可能,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明。我和波本在組織一直是平級的,但這次波本從副本裏出來後,我的地位就淪落成了他的保鏢。”


    白蘭地越說越氣,情緒激動之下,椅子都被他帶著搖晃起來。


    他幾乎是喊出來的:“不隻是我,整個行動組!所有精英!全都成了他一個人的保鏢!”


    “什麽?”市川也氣得提高了音量,無比憤怒地拍桌。


    組織那些人有什麽資格給組長大人當保鏢!他們竟然還敢抱怨!零組多少人搶著想去保護組長大人,結果連人都見不著!


    “所以你懂了吧。”


    白蘭地見市川的反應,感覺自己這狀算告對人了,更加積極地給波本羅列罪狀:


    “你!蘇格蘭!你們公安的所有人!通通都被波本騙了!你們放棄抓他,尊重他的自由,甚至給他提供保護,他卻轉頭就回組織!把你們全都當猴耍!那三天三夜的教訓根本不夠!蘇格蘭應該把他永遠關起來!”


    房間裏的溫度似乎突然降了下去,但說到興頭上的白蘭地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還在繼續往下說:


    “蘇格蘭還是下手太輕了,鞭子都挑得傷害最小的那款,等波本這次再進副本……”


    “白蘭地,”市川忽然打斷,並問出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問題,“你想不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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