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連著寫出了好幾個版本的解釋。


    他想著為蘇格蘭說點好話,不自覺地就列出了一大堆優點,戰鬥力和智慧方麵的就不用誇了,本來零組裏也沒人懷疑這個,他主要是列舉了蘇格蘭作為戀人的優點。


    什麽體貼溫柔,善解人意之類的詞寫了長長一串,降穀零甚至還舉了好幾個例子,像是床頭的溫水,很合口味的飯菜,和床底用來降溫的鬼影之類的。


    但他是見識過理事官和烏丸蓮耶的反應的,心裏清楚,這種解釋沒涉及到重點,很難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可重點在於蘇格蘭那種時候的偏好,降穀零一點也不想和別人就這個話題詳談。


    所以刪刪改改,最後降穀零隻簡潔地發了句:“蘇格蘭對我很好,你不要被表象誤導了。”


    市川收到這句解釋時,神情分外複雜,這發言,聽起來真的很像他之前在案件現場遇到的那位被戀人騙了十多年,還為對方說話的戀愛腦。


    當時那個戀愛腦堅信別人看到的都是表象,隻有她看穿了對方本質上還是愛著她的。


    市川至今記得那句經典發言:他隻是太愛我了。


    不,市川喝了口水,緩和了一下自己混亂的心緒,把奇怪的聯想從腦子裏刪出去。


    他要相信組長大人的判斷力,組長大人不會那麽輕易就被別人洗腦,也沒那麽容易被催眠,所以組長大人說的表象,那就是真的表象。


    可惡,還是看蘇格蘭不爽!


    ——


    距離下次副本開啟,啊,不,按照降穀零更喜歡的表達方式,應該是……


    距離再次見到諸伏景光還有不到五天。


    上午,黑羽快鬥帶著易容道具來到了波本的安全屋,他的隱藏身份是怪盜基德,做張假臉其實不用親自跑一趟。


    但波本更想直接學會這門易容技術,所以黑羽快鬥這才跑過來,現場給波本展示麵具的製作過程。


    快鬥走進房間,其實有點局促和緊張,麵上掛著張撲克臉,心中卻惦記著直播上蘇格蘭的事情,他當然不會主動去提,隻是很小心地在保持著距離。


    麵具製作到一半的時候,廚房傳來很濃鬱的香氣,是烤蛋糕的味道。


    這蛋糕聞起來就超好吃的樣子!


    黑羽快鬥眼睛當時就亮了,手上動作頓住,忍不住抬頭望向波本。


    波本笑著點頭:“辛苦你今天過來一趟,為你準備了些甜品。”


    波本的用詞是些誒!那就是不隻有一個蛋糕!還有其他甜品?


    安室先生的手藝可是很有名的!


    黑羽快鬥向來對甜品愛得深沉,開心地眉眼都彎了起來,但很快又想到那些甜品製作起來費時費力,而波本才剛經曆過副本裏那樣的事情,他的笑容裏頓時多了些勉強。


    接下來的教學中,黑羽快鬥一直謹慎地避免各種肢體接觸。


    他是不知道波本和貝爾摩德認識的,所以也不知道波本曾經戴過易容麵具,一般來講,這種情況,他是會在囑咐完注意事項後,先動手幫人戴一次的。


    但他怕過近的距離會讓波本緊張,所以他就采取了在旁邊語言指導的方式。


    之後,波本想自己試著製作一個,黑羽快鬥在指導他製作時,也會刻意規避掉所有手指間可能產生的觸碰。


    黑羽快鬥的動作很自然,以至於波本一開始沒有察覺到這個問題,後來注意到時,他還以為是因為鈴木特快列車上的事情。


    那次他惡人氣場全開,又對著黑羽快鬥舉槍威脅,對方即便現在知道他是公安,但仍然本能地有些戒備,這也可以理解。


    所以波本沒追問,並也體貼地保持起距離。


    這下黑羽快鬥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個遭遇同僚背叛,曆經磨難,為了大局受盡了委屈,但始終堅韌,孤身掙紮於黑白之間的公安臥底形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黑羽快鬥有個敵人很擅長催眠,所以他對這方麵還是了解很多的。離開波本的安全屋後,他遲疑糾結許久,既不想戳人傷口,但又覺得不能諱疾忌醫。


    幾番權衡後,他還是詳細地整理了一份應對催眠的防範和解決辦法,給波本發了過去。


    波本收到消息時,呆滯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麽會發這種東西,又是因為直播!


    如果發這東西的是組織成員,他可能還會懷疑那些人是來嘲笑他的,但發這東西的是黑羽快鬥,那自然是出於純粹的關心和善意。


    波本恍然間想起黑羽快鬥教他易容時的異常,終於明白了對方躲避接觸的真正原因,緋紅從臉上一路蔓延到耳根。


    可能是因為毫無準備,又或者是因為後知後覺,再或者是因為黑羽快鬥是個還未成年的晚輩,總之,這濃烈的社死感甚至比之前更強,波本合上電腦,心態難得的有些繃不住。


    真的好想好想見hiro!快進副本吧!他要扛不住了!


    ——


    此時,在詭異世界的某個角落,看到蘇格蘭迎麵走來的某個副本boss候選人,也發出了同樣的心聲:


    真的好想好想逃!波本快點進副本吧!他要扛不住了!


    眼看著鬼影躥了出來,這位候選人當即一個滑跪,雙手高舉:


    “別別別過來!我投降!我保證在副本裏安排好床,鎖鏈,鞭子等各種相關用品!全程七天絕對不會有任何東西打擾到你們!那那那方麵的道具我不了解,但隻要您說需求,我一定備齊!”


    諸伏景光:……


    這是第幾個了?曾經他來找人的時候,那些人也有害怕的,但一般都是說會保護好波本,自從上次副本之後,畫風就開始突變。


    眼前這個還是收斂點的,上次還有說把波本直接傳送進籠子的。


    諸伏景光非常不想和這些人廢話,但別人可以誤會,這些副本boss預備役不行,如果不和他們解釋清楚,他們是真的會照著做。


    難以想象zero進副本第一眼,就發現自己滿身鎖鏈地被關在浴室的籠子裏,旁邊放著一個打開的裏麵堆了各種不可說物品的箱子,牆上還掛著大小不一的鞭子時,會是什麽心情?


    絕對會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的!


    諸伏景光因這聯想,痛苦地麵目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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