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到學校,溫時晏就收到了一大串棒棒糖。


    全都是草莓味的。


    許一燃站在溫時晏麵前,有些局促,又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溫時晏看著那一堆他吃完了就能當場得糖尿病的棒棒糖,十分大方的對許一燃伸出了手。


    “當然,我認定的朋友就是一輩子的朋友,以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


    回憶結束。


    溫時晏終於明白為什麽許一燃這麽執著想和他做朋友。


    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裏,他想和自己做戀人的時候,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所以,他想要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那就隻能做朋友。


    “你等等。”


    許一燃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開始在小閣樓裏翻箱倒櫃。


    最後在一個巨大的熊娃娃後麵找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打開。


    是滿滿一盒的草莓味兒棒棒糖。


    “愛情死了的那天,我就去附近所有的超市買了草莓味的棒棒糖,我本來想去找你來的,但你爸媽說你去上輔導班了,我就在你家門口等了很久,後來我看見你和別人一起回了家。”


    這件事溫時晏倒不記得了。


    這不是他的記憶。


    是那個npc做的。


    “然後呢?”


    溫時晏問。


    許一燃看著溫時晏,緊咬下唇,過了好半晌才說。


    “你說,像他那樣家世好,又聰明,又有能力的人才配做你的朋友。”


    家世好,聰明,有能力。


    雖然但是。


    溫時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齊頌野。


    看著許一燃眼睛裏憤怒的小火花,溫時晏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頭。


    “那我都這樣說了,你為什麽還想和我做朋友?”


    許一燃輕哼一聲。


    “你又沒說不許我做你的朋友。”


    溫時晏揚了揚唇角。


    還挺會給自己找後路。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突然一閃,緊接著,一道將來從空炸響。


    閣樓的電路老化,大雨傾盆而下的時候,閣樓的電燈劈裏啪啦的響了兩聲後徹底熄滅,閣樓裏陷入一片沉靜。


    許一燃下意識的將溫時晏抱在了懷裏。


    “你怕黑。”


    許一燃捏著溫時晏的肩膀,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我保護你。”


    和記憶裏那個小小的身影重合,溫時晏不知那時候說怕黑的自己是真的怕黑還是為了獲得許一燃的好感才那樣說的,但是現在的他根本不怕黑。


    他安靜的靠在許一燃的肩膀上,耳邊是滴滴嗒嗒的雨聲。


    故地重遊。


    許一燃的記憶沒有恢複多少,但是溫時晏的記憶卻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真的來過這裏,那時候的他是任務者。


    他的任務就是獲得許一燃的好感值。


    而他還記得,那個給他發布任務的係統的樣子。


    是一個黑花生!!!


    【幺幺,去找你相熟的小世界管理員,看看他能不能找到這個黑花生。】


    溫時晏在腦海裏將黑花生的樣子畫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可現在唯一能幫他找回以前記憶的人就隻有小團子相熟的小世界管理員。


    而且溫時晏也相信,那個小世界管理員不是壞人,否則,他就不會暗中給小團子那麽多係統商城才有的道具。


    至於他願不願意幫忙,那就要看看再說了。


    但是讓溫時晏沒想到的是,窗外的雨還沒有下完,關於黑花生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消息足足有字典那麽厚,溫時晏一頁一頁的翻看,終於找到了和他的情況有些相似的記錄。


    【回收者?什麽意思?】


    溫時晏指著其中一行字問小團子。


    小團子想了想回答。


    【回收者是隻犯了大過錯,在聯邦法庭上被判了死刑的宿主,因為各種各樣小概率事件被免除了死刑,這樣的人稱為回收者。】


    按照這上麵的記載。


    溫時晏應該也是個回收者。


    【如果想知道回收者犯了什麽錯要去找誰。】


    【找大法官啊。】


    小團子立刻回答。


    【大法官?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現在的大法官能知道這些事嗎?】


    溫時晏看著上麵的記錄,一百年前起,主世界的係統革新換代,拋棄了黑花生外形,轉變成了白色毛茸茸。


    那這至少是一百年前的事情。


    現在的大法官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應該找上一任大法官問問才行吧。


    小團子卻是告訴他。


    【大法官雖然是個人,但是他的思維模式更像是機器人,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被選定成為大法官繼承人,直到他接任大法官,這段時間他是不能踏出聯邦法庭一步的。】


    【在這浩瀚又漫長的時間裏,大法官預備役須將從聯邦法庭成立至今所有的案件記在腦中,因為人的堅信,人比機器靠譜。】


    小團子說完,溫時晏一臉懵逼。


    怎麽,大法官難不成是公主,聖女一類的形象嗎?


    從出生開始就被關在聯邦法庭裏,成年(繼任大法官)之後才能被放出來。


    這段時間裏還要背無數枯燥的法條案例。


    這和虐待兒童有什麽不同?


    【那就沒有人想去救他嗎?】


    小團子不解地看著溫時晏。


    【為什麽要去救他呢?】


    【宿主大人,如果你看見一個服務型機器人被擺放在商場的玻璃櫥窗前,你會想要去救他嗎?】


    【還是說,你隻想讓這款商品更好的服務於你。】


    溫時晏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這種比喻可真是讓人生理性反胃。


    【可大法官是人,他不是機器人,他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存在是生命的延續,而不是為了服務誰!】


    溫時晏第一次這樣疾言厲色地和小團子說話。


    小團子被他的嚴肅表情嚇得縮了縮脖子。


    然後在溫時晏憤怒的眼神中拿出了一本曆史書。


    【宿主大人,剛才的話不是我說的,是這本書上記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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