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的背簍換了一批又一批,眼看著一個半時辰馬上就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突然從林子裏鑽了出來。


    裴褚翊看見那團白毛就想到了溫時晏。


    溫時晏紅著臉時,若是圍上這白狐皮肯定好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利落的搭弓射箭。


    與此同時,雲崢也抬起了箭。


    兩根箭同時發出。


    小狐狸受驚往前一跳,一根箭擦著他的大尾巴射到了石縫裏,而另外一根箭,精準無誤的射在了它的腿上。


    等小太監將狐狸拎過來,三人才看清楚原來射中小狐狸的是綠色箭羽。


    哦吼。


    一向喜歡爭強好勝的雲公子失誤了哦~


    溫時晏看著雲崢輕輕湊起的眉頭,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裴褚翊得意的表情。


    他動作迅速的湊到了雲崢身邊,十分貼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關係的雲崢,你已經很厲害啦。”


    和趨炎附勢的小人不同,從溫時晏嘴裏說出來的話,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安撫人心的作用。


    雲崢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故作難過的說。


    “但是我想送殿下一隻小狐狸的。”


    溫時晏連忙擺手。


    “不不不,我不喜歡小狐狸,我喜歡兔子。”


    剛剛拎起小狐狸準備順手丟給溫時晏的裴褚翊:……


    裴褚翊就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快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燒成灰燼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莫名的火氣大,看什麽都不順眼。


    尤其是在聽到身後兩人嘰嘰喳喳的說話時,火氣更盛。


    裴褚翊從小就知道喜怒不形於色的道理,所以他越生氣,臉上的表情就越冷。


    溫時晏看著他的臭臉,心裏冷哼一聲。


    叫你把我摁在門板上!


    叫你把我大腿根磨破!


    叫你半夜三更威脅我!


    溫時晏反手握住雲崢的肩膀。


    “雲崢,我明天還能去找你玩嗎?”


    雲崢看著溫時晏,笑著搖搖頭。


    “殿下,明日休沐,雲崢進不來。”


    溫時晏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


    “那我後天來找你玩。”


    雲崢輕笑。


    “好,那我後日等殿下。”


    溫時晏開心了,笑的眼睛裏都是小星星。


    裴褚翊更不開心了,抬眼看見正在搬堅果的胖鬆鼠,一顆小石子飛過去,小鬆鼠辛辛苦苦收集的堅果灑了下來,剛好掉在了溫時晏的頭上。


    溫時晏就感覺自己頭上一沉。


    “噗,哈哈哈哈!”


    雲崢看著胖乎乎的溫時晏,又看了看胖乎乎的鬆鼠,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身為右相之子,雲家少家主,雲崢身邊從小圍繞的就是心機深沉之輩,久而久之,他也變成了這種人。


    人總是會被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吸引。


    所以他特別喜歡和心思單純的人相處。


    就像是眼前的溫時晏。


    他的心思特別好猜,那雙眼睛看向他時,清澈的就像盛了月亮的泉水。


    所以,他第一次失態。


    是在溫時晏麵前。


    溫時晏被笑紅了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上的大鬆鼠趕走,然後氣呼呼的看了雲崢一眼,快步往前跑。


    雲崢收斂了笑,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


    他怕溫時晏跑得太快會受傷,所以也加快了腳步。


    兩人和裴褚翊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好像他們兩個和裴褚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般。


    他們三個不是最後到的,但絕對是最吸引人注意的。


    原因無他。


    單純的因為他們三個麵前的獵物是最多的。


    遙遙看去,能看見一地的藍羽綠羽,而溫時晏所用的紅羽,一個沒看見。


    但是溫時晏一點都不慌,因為所有的獵物都堆在了他的麵前。


    狩獵分組規定,誰獵到的獵物就放在誰的麵前。


    所有人都看的出是雲崢和裴褚翊聯手將溫時晏這個小廢物送上了第一的寶座。


    皇上對兩人的識時務也表示很高興,當即就問溫時晏想要什麽。


    “父皇,他們都有大弓,就隻有我是小弓,我也想要個大的!”


    溫時晏充滿孩子氣的話讓瑾皇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少了。


    “好好好,父皇和你這樣的年紀,先皇曾送了朕一把象牙龍筋弓,朕就送給你了!”


    溫時晏不知道這弓的價值,隻知道得了賞賜十分開心。


    他也有大弓了!


    可是場中其餘人的臉色卻是齊齊一變。


    因為這弓,不僅是先皇所賜,如今的瑾皇更是用這把弓在崇武門射殺了前太子。


    也就是裴褚翊的父親。


    各色各樣的視線落在裴褚翊身上,有憐憫,有幸災樂禍,更多是戒備。


    他們都想看看裴褚翊會作何反應。


    裴褚翊隻是垂著頭,仿佛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段淵源。


    他的舉動,神態完全沒有任何的差錯,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死死的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音。


    鮮血順著喉嚨往下咽,如烈酒割喉。


    “父皇!”


    溫時晏上前一步,剛好擋在了裴褚翊的麵前,也替他擋住了所有人看過來的視線。


    借著溫時晏的背影,裴褚翊抬手,將嘴角沁出來的血漬擦幹淨。


    再垂眸間,裴褚翊看著溫時晏的背影,心情複雜。


    他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隻覺得心裏某處酸酸脹脹的。


    像是冬日裏被凍的皸裂的手放在了溫水裏,癢的讓他難以自控。


    “父皇,五哥抓到了一隻鬆鼠,兒臣今天被一隻胖鬆鼠砸到了頭,我可生氣了,但是我沒有抓到他,五哥抓的鬆鼠肯定是那隻胖鬆鼠的親戚,兒臣……兒臣想要它。”


    溫時晏一會兒“我”,一會兒“兒臣”的,逗得所有人都在笑。


    隻有溫陵川,恨不得從地上抓起隻田鼠塞到溫時晏的嘴裏。


    這隻鬆鼠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他想送給他的母妃,沒想到被這個傻子看見了!


    “父皇,兒臣!”


    溫陵川的話還沒說完,瑾皇抬手就打斷了他。


    “陵川,你是做哥哥的,要照顧弟弟。”


    一句話,就算溫陵川有千八百個借口,再不情願,也隻能將鬆鼠交出去。


    這便是君臣父子。


    他的父親是皇上,是所有人的君主,他的兄弟們隻能敬。


    可唯有溫時晏不同。


    對於溫時晏來說,父親就是父親,可以撒嬌,可以耍小脾氣,可以隨意和父親要東西。


    溫陵川從來沒有覺得溫時晏的臉如今天這樣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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