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注定不能遇見太過驚豔的人,這句話是對的。


    葉鼎之對著水月湖的呼喊,雨生魔再也聽不到了,淚水潸然而下,百裏東君拿起玄鳳劍,細細包好,也是默然流淚。


    不知如何安慰,亦不知從何安慰。


    煙淩霞看著哭成淚人的二人,搖了搖頭,道:“若你們隻會哭,那便配不上雨生魔的期待,我既然答應了他,便不會食言,走吧!”


    沒有時間給他們傷心,雨生魔贏了,大龍象果一定要給,這是他們的約定,但是煙淩霞隻負責打開煙波山的通道,東西要他們自己去取。


    聽到此話,葉鼎之抹去眼淚,他不能辜負師父的期望,師父讓他不要哭的。


    百裏東君也收拾好情緒,一同跟在煙淩霞後麵,煙波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島,在水月湖的中央,但是看不到模樣,裏麵大霧鎖天,煙雨化陣。


    煙淩霞手持儀刀,往某個地方一插,刀身側轉,大霧排開,讓出一條通道,才能瞧見些許端倪。


    “大路已開,自己進去,龍象果隻能吃一個,別傷了大蛇的性命,打贏它就行。”


    “多謝。”


    百裏東君抱拳致謝,便拉著葉鼎之往山中走,煙波山不大,一眼便能看到那棵靈光四溢的果樹,上麵的果子如同釋迦一般,層層疊疊的紋路,好似重疊的蓮花座。


    而在那棵果樹下,卻盤踞著一條巨蟒,那蛇身盤旋,足有十五丈大小,如黑曜石一般的鱗片反射光芒,感知到熱量,兩隻碩大的瞳孔睜開。


    血色瞳孔當中,倒映出兩人的模樣,蛇軀一動,整座煙波山都開始動搖起來,塵土飛揚,大黑蛇吞吐著蛇信子,腥臭的味道噴薄而出,下麵是它碾壓出來的痕跡,很明顯有許多白骨,分不清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蛇頭盤起,直立起來,正對二人麵門,蛇口一張,仰天咆哮,振聾發聵,耳膜都要被它吵破,跟琉璃比起來,一點也不乖,而且有些凶厲之氣。


    “凶什麽?”


    百裏東君衝它吼了一句,大黑蛇有些宕機,沒反應過來,剛剛那人是不是衝著它吼了。


    隨即蛇尾一掃,拍壓而來,破空聲傳來,二人飛掠至樹梢,葉鼎之當即拔劍,百裏東君卻說不急。


    “我身上還有舅舅的蛇藥,就連琉璃都受不住,是專門用來對付大家夥的。”


    說罷,百裏東君雙指一點,周遭的水霧環繞而來,為他所用,天河真氣運轉,一條水龍橫於空中,百裏東君將蛇藥溶於水中,聞到這股氣味,大黑蛇就有些煩躁不安,嘶吼起來。


    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百裏東君的方向咬去。


    “來的正好。”


    百裏東君在樹林之上跳躍,手指一點,水龍騰飛,直接投懷送抱,灌入大黑蛇嘴裏,大黑蛇一陣咀嚼,啥味沒有,咕嚕咕嚕喝下不少水。


    百裏東君站在葉鼎之身旁,心中默數三下,大黑蛇就眼神迷離,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了。


    “拿東西,不過還得留一個心眼。”


    百裏東君摘下一片樹葉,朝著龍象果樹飛去,其中蘊含了一道劍氣,那樹葉還沒接觸到果子的時候,就有一條黑影躥了出來,是一條毒蜈蚣,咬上樹葉,被劍氣斬碎身體。


    那汁液落在地上,立即腐蝕一片草木。


    “真毒,舅舅應該會喜歡。”


    緊接著,百裏東君再用同樣的方法,打下一顆龍象果,看了看沒有危險,便飛身前去,不料那大黑蛇狡詐無比,即刻起身,張開血盆大口,要將百裏東君吞吃入腹。


    “滾”


    葉鼎之一聲大喝,借真武法印,一位神人虛影佇立,那大黑蛇頓時鱗片倒豎,渾身不得動彈,像是被什麽定在空中,直到二人出了煙波山,才重重摔倒在地。


    誰懂,一條大黑蛇差點就見到太奶了。


    二人出來,煙波山重新被大霧封鎖,煙淩霞有些詫異。


    “這麽快?”


    “沒什麽難度。”


    百裏東君回複一聲,煙淩霞給了一個白眼,自行體會。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難怪雨生魔會收你們做弟子,到一邊的溫泉去,要是敢發出什麽不該發出的聲音,你們就死定了。”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十分敏銳,她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感情線。


    “我答應了你們師父,就在此地煉化,服下龍象果雖然可以讓大龍象力大成,但是經脈碾壓重合的痛苦也非常人能夠忍受,你記得幫他減輕痛苦。溫泉之水有些效果,可以輔助。”


    聽到此話,百裏東君肉眼可見的心疼起來。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為什麽還要受這樣的苦。


    “多謝前輩。”


    葉鼎之想要變強的欲望從來沒有停歇,不過是些許風霜,他還經受得住。


    到了溫泉之中,葉鼎之服下龍象果,五髒六腑像在被煆燒,千錘百煉,痛苦出聲。百裏東君心焦不已,取出剩下的靈藥,以天河真氣運轉大周天。


    兩人在溫泉之上盤坐,麵對麵,雙手重合,泉水化作水幕,將二人身形遮掩,三株靈藥全數拿出,百裏東君唯有以雙修之法,緩解他的痛苦。


    龍象果的千錘百煉,令他經脈破碎不堪,卻又藕斷絲連,百裏東君修煉的水之大道,所謂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最為柔和,以此來彌補所受到的傷害。


    三株靈藥的藥力隨著天河真氣的運轉,也慢慢被卷入其中,借此緩和龍象果的藥力,這個過程持續了三天三夜,葉鼎之體內的經脈才開始恢複起來。


    若不是百裏東君的內力夠多,根本堅持不到,天河真氣已經將三株靈藥的藥效完全化入二人體內,葉鼎之皮膚表麵泛著淡淡的金光,為了效果更好,百裏東君取出玉露,將其中的靈氣一掃而空,遊走在二人體內。


    來回一圈,便是一個周天,這便是雙修之法的妙處,不單單是魚水之歡的時候用。葉鼎之眉目緊閉,苦色已經退去,變得平靜下來。


    這個過程又是十分漫長的,但經此一次,才算是真正的自在無敵,打下了十分雄厚的基礎。


    結束的時候,百裏東君與葉鼎之都泡在溫泉裏,葉鼎之還在昏睡,靠在百裏東君懷裏,百裏東君笑了笑,十分滿足,他終於成為了雲哥的依靠,不再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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