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元德堂的藥鋪及院子裏都圍了不少人。眾人見薑易安從東房出來後,都不禁驚呼起來。


    “小薑大夫今日可真好看啊。”


    “那衣服可太好看了,你看那寶石...”


    “小薑大夫這身裝扮,可真像王妃了!”


    ...


    今日是薑易安的及笄禮。


    及笄禮本應在薑家老宅家廟舉行,因與瀾王婚期很近,為避免來回路上的奔波,便辦在了玉帶巷。


    晨光初照始,薑易安便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在讚者指引下,一絲不苟地進行著三加、三拜的繁複儀式,這最後一次加衣,最後一拜完成,整個及笄禮便算是完成了。


    薑易安著一身赤色盤金彩繡大袖禮服,衣服上繡著的梅花立體又璀璨,都是用金線與銀線編織而成,每一朵梅花中間還綴著寶石,綠色、藍色、紅色顏色各異。腰間同色的織錦腰帶上綴滿了金色流蘇,中間鑲嵌了一枚如鴿子蛋那般大的紅色寶石。腳上的那雙重台履,鞋頭數層疊加一起,如波浪翻滾又如雲朵綻開。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插了一枝梅花白玉笄,兩鬢用幾枚梅花樣的花鈿細細裝飾。


    不用說,這身華貴的衣服自是出自瀾王爺之手。


    及笄禮前兩日,虎爺送了這套禮服,三娘看完後,默默把從隔壁摘星樓買的一套禮服給退了,還惹得陳夫人在背後一陣蛐蛐。


    薑易安邁著蓮步,緩緩走向禮台


    江燮端坐在禮台一側,靜靜注視著薑易安。


    如此裝扮倒像是換了個人,端莊大氣,典雅端麗。


    香風襲來,薑易安走了過來,與江燮對視一瞬間,她倏爾瞪大杏眼,憤憤瞪了他一眼。


    這微不可察的一幕被江榮捕捉到,他小聲嘀咕道:“王爺,這是側妃今日第十五次瞪您了。”


    江燮:...


    他撓了撓眉峰,輕咳一聲,繼續觀禮。另一側,同樣還有個人自始至終一直瞪著他,那便是肉包鋪子的東子。


    江燮微微歎出一口氣,在人群中又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著一身青藍色圓領袍,目光赤誠,嘴角微微揚起,手裏拿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錦盒正比劃著什麽。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一頭笑的花枝燦爛的人便是薑易安。


    陸通...薑易安...


    江燮麵色凝重起來,胸口如壓著一塊石頭,又悶又沉。


    這些日子,倒是把陸通給忘了。


    無妨,她與陸通自小一同長大,今日在此屬實正常。兩人不就是笑著打幾句暗語而已...


    他手中拿著是甚?可是送她的禮物?不就是一份禮物麽,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的打啞謎。


    會是何物?女子飾品?玉帶?究竟是何物?


    江燮胸口那塊石頭越來越重,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微微轉向一側,低聲吩咐江榮道:“去查查陸通手裏拿著的東西是甚?”


    江榮垂首應是。


    那一頭,虎爺撥開人群,朝江燮方向而來。他回稟道:“王爺,席麵都準備好了,二十桌,從巷頭至巷尾都擺滿了。”


    江燮頷首。


    見江榮正欲離開,虎爺拉住他問道:“你去何處?”


    江榮瞥了他一眼,低聲道:“我去查查陸少卿手裏拿著何物?”


    虎爺朝陸通方向一掃,道:“不用查了,我知道。”


    江榮一愣,虎爺躬身,在江燮耳側回稟道:“那盒子上有個彎月的印記,用的是上等木料,出自西市流月樓。流月樓這兩日出了一件鎮店之寶,金鎖。”


    江燮心裏一頓,問道:“金鎖?”


    虎爺揚了揚眉毛,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繼續道:“那金鎖可非普通金鎖,中間那麽大的藍寶石出自波斯,那白裏透著藍,藍裏透著白的,夜間都能照亮整個屋子。老板說上京城隻此一顆。”


    虎爺兩手比劃著,說的繪聲繪色,仿佛親眼所見一般,全然不顧他主子的感受。


    江燮的臉色又沉了幾分,他擰眉問道:“你又怎知是陸通買了去?”


    “這幾日我不是幫三娘采買側妃的嫁妝麽,那金鎖本是三娘看上的,說是有個富貴長命的好寓意。結果昨日我去一問,被一個大理寺的牢頭買了去。我本想著,若是對方肯讓賢,那就最好不過了,結果著人打聽了一番,買金鎖的就是陸少卿。你看,那盒子方方正正,不正好對得上。”


    江燮冷嗤道:“他倒是大方。”想起以往出門喝酒,司徒空與陸通兩人都是喊他付賬,嗬,在薑易安這裏倒是大方的很。


    他的視線從那盒子上轉到薑易安身上。


    恰薑易安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相對,一個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另一個麵無表情,不過一息,視線又錯開了去。


    虎爺道:“王爺,您怎麽得罪側妃了,這是她今日第十次瞪你了。”


    江榮糾正道:“十六次。”


    江燮:...


    “小女易安笄禮已成,感謝各位賓朋嘉客盛情參與!請各位入座,吃點薄酒。”薑東德一聲高呼,眾人都紛紛喊好,向巷子湧去,找位置坐。


    一會功夫,擺在巷子口的二十桌已座無虛席,虎爺與一庖廚交代了一聲,二十幾個婢子端著盤子一一上了菜。


    頭羮、軟羊、大小骨、雜煎事件等等,擺了滿滿一桌,皆是東市有名的特色吃食。


    東子與肉包擠在巷子口那一桌,東子嘴裏嚼著肉骨,眼睛滴溜溜轉。他低聲問吃的正香的肉包:“你可同小薑大夫說了?”


    肉包點點頭,夾起一塊軟羊,甚覺美味,又連著夾了幾塊。東子氣不打一處來,他重重放下筷箸,將包子拉到一側問道:“你真同小薑大夫說了?她何反應?”


    肉包擦了擦滿嘴油,不滿道:“小薑大夫就隻說她知道了,沒其他了,你就別操心了,過幾日便是他與王爺大婚,你還想著她不嫁了不成!”肉包憤憤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可是道觀,那般卿卿我我,我不就怕小薑大夫吃虧受氣麽。”


    肉包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看小薑大夫從小到大何曾吃過虧?再者說了,這不還有川柏大哥麽,還有那陸通,他可是大理寺少卿。這王爺嘛,總不得三妻四妾。你把心放到肚子裏,咱幾個已經把看到的事情說給小薑大夫聽了,其他的小薑大夫自會處理。你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啊。”


    東子垂下頭,微微點頭。


    恩,還有川柏大哥與陸通!川柏大哥,你可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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