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縫,小泉子看著安久掙脫了束縛,往前跨了一步,身影就消失在了層層紗帳內。


    距離太遠,他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但是剛才太後和都督的親昵互動他看的懂。


    那麽都督是在和太後虛與委蛇還是兩情相悅?


    不管都督心中是怎麽想的,總之太後這樣的身份,肯定隻是在利用都督而已。


    閹人的感情最好騙,一點點施舍就會讓他們這些身體殘缺的人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投向施舍的人。


    小泉子陰沉著一張臉,一點點的退回到黑暗處。


    日落東升,又是新的一天。


    白凝薇起身準備上朝,手裏的纏繞感讓她側目,是昨晚安久留下來的鏈條。


    素銀的鏈子,連一兩重都沒有。誰能想到,就這細細的小玩意,竟能讓人臉紅心跳了一整夜。


    服侍的彩荷,伸手上前,想要接過鏈子。白凝薇卻繞過她的手,自己起身放到了妝奩裏。


    彩荷看了在心裏小小納悶一下,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娘娘怎麽看起來還挺珍視的。


    收拾妥當,白凝薇領著蕭祺往大殿走。


    蕭祺如今上朝,手裏一定要拿積木玩才能坐下來,不然他根本坐不住。


    為了讓他能老老實實的在龍椅上坐到下朝,白凝薇不得不給他設計了一些安靜書。而蕭祺小小年紀,已經有了絕對的偏好,他喜歡和建築有關的書本。


    積木也好,安靜書也好,隻要是有關建築的,他都能一個人玩很久。


    看著這麽點的人,每天不得不困在一張龍椅上,扮演好吉祥物的角色,白凝薇覺得真是為難這孩子了。


    所以她找了金司管,讓他做了更多的建築模型給蕭祺。


    金司管除了個人的愛好,也想求富貴,所以給小皇帝設計的模型也是絞盡了腦汁。還求了造物辦,學習了一些簡單的小機括,加到模型裏,增加趣味性。


    蕭祺正是探索好奇和破壞的年齡,每每將東西拆成零件。白凝薇見了也不阻止,隻是鼓勵他盡可能去複原。


    這樣高難度的玩法,讓蕭祺深陷其中,玩的不亦樂乎。既能讓蕭祺安安穩穩的坐到早朝結束,也能讓他在探索中不至於太沉悶。


    平平無奇的皇帝太後日常過半,蕭祺用了午膳去幼學,白凝薇則接見早就遞了牌子,等著求見的駙馬母親。


    一下朝,李小酒就前來稟報,駙馬的母親哭著進宮了。


    這架勢一看就是來告狀的,白凝薇讓彩荷去把蕭鳶兒找來,自己先接見了崔李氏。


    崔李氏哭的一雙眼睛紅腫,規矩的行了禮後,也不說話,隻一個勁的哭。


    白凝薇還在猜測這次蕭鳶兒惹得禍可能不算大時,去而複返的彩荷到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蕭鳶兒人就在皇家小學,傳喚很方便,她此刻就等在紫宸殿外,一點也沒有被告狀的驚慌感。


    而白凝薇也是驚呆了,沒想到蕭鳶兒竟做了這種事,難怪崔李氏明明是來告狀的,卻隻是哭卻不開口。


    這事,做母親的確實難開口。算了,做家長的就是負責善後擦屁股的,盡管蕭鳶兒比她沒小幾歲,但她是長輩,她就得給她處理好了。


    “駙馬現在怎麽樣了?”


    崔李氏聽到太後詢問,哭的更大聲了。


    “三郎他,禦醫說他,他以後可能都不舉了。”


    白凝薇揉揉耳朵,隻覺得聒噪,這崔李氏果然上不得台麵。世家貴婦的體麵一點沒有,這麽私密的事情也不知道說的委婉點,就這麽說出來,不等到晚上,所有人都會知道駙馬不舉了。


    “是公主,公主她給三郎灌的藥。太後你得為我家三郎做主啊,他還沒有一兒半女呢,如今這樣,以後該怎麽辦啊。”


    一門之隔的蕭鳶兒聽著裏麵的動靜,不服氣的撇撇嘴,真想衝進去給那崔李氏兩巴掌,讓她避重就輕,也不想想無緣無故的,她會這麽做嗎。


    隻聽白凝薇淡淡開口問道。


    “公主為什麽要給駙馬灌藥?”


    崔李氏有些啞火,但是想到一大早看到兒子心如死灰的樣子,她心疼起來。


    “不就是睡了一個府裏的丫頭嗎,即便她貴為公主,也不能如此對待駙馬。京中駙馬也不少,誰不私底下偷腥,就大公主威風,竟然灌夫君毒藥,她這是要我們這一房斷子絕孫啊。”


    崔李氏越說越傷心,哭的更加大聲。


    “讓公主進來吧。”


    崔李氏聽到兒媳婦到了,哭的更加傷心。


    蕭鳶兒早就等的著急了,一進來不等行禮就要開口。


    “母後,您不能隻聽這夫人的一麵之詞。”


    “她怎麽不說她的寶貝兒子是在哪裏睡了我的丫鬟的。”


    原來昨晚崔駙馬和朋友小聚,喝了兩杯酒,難得沒有胡鬧回了公主府。


    而蕭鳶兒在前院和門客議事,不在寢殿。崔駙馬等了許久,沒等到人,知道今晚倆人也沒戲,一時心頭火起,就隨便拉了個丫鬟上了公主的床。


    蕭鳶兒得到消息,直接提劍殺了過去。


    自從得知駙馬在外麵包妓子後,蕭鳶兒就和駙馬沒有夫妻之實了,倆人僅是維持著麵上的關係。


    蕭鳶兒對駙馬的要求隻有兩個,一,不準惡心到她的麵前;二,是不許有私生子。


    駙馬拉著丫鬟在公主的床上滾床單,那簡直就是騎在公主的脖子上拉屎。


    蕭鳶兒衝進去,直接給了丫鬟一個對穿,嚇的駙馬褲子都來不及穿,光著屁股滿府的逃竄。


    蕭鳶兒緊追其後,幾次差點就削到了駙馬的腦袋上,現在駙馬的頭發都梳攏不起來。


    最後還是府裏上下連跪帶哄的,求了蕭鳶兒收了劍,繞了駙馬一命。


    駙馬被嚇的心慌腿軟,直打哆嗦,回了客院以為這一岔就算過去了。


    誰知道蕭鳶兒收了劍,轉頭就找出了自己當年學過的藥典,挑了專對男人的藥方,連夜熬煮出來,親眼瞧著駙馬被灌了藥汁,這事才算完。


    駙馬以為自己要被毒殺呢,如驚弓之鳥擔驚受怕一整晚。天亮醒來,發現自己還能喘氣,以為公主就是在嚇唬他,其實心裏舍不得對他動手。


    後知後覺才發現,男人醒來後的生理反應他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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