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


    白凝薇看著跪在腳邊的宮女,聲音裏有種不容反抗的威懾力。她可是做過太後的人,真要有了脾氣,這氣質真真是能將下位者給拿捏住的。


    福子果然抖了一下,不敢違抗緩緩抬頭。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隻是眼睛有幾分出彩。如果不是她總是偷摸打量自己,估計一輩子也不會被掛綠注意到,更不會被自己叫到近前。


    “說吧,你身後的主子是誰?”


    白凝薇不拐彎抹角,直球出擊。


    嚇得福子身體又是一抖,立馬扣頭趴在地上,急急辯解。


    “奴婢就是被分派來做灑掃的,沒有主子。慧美人明鑒啊。”


    死鴨子嘴硬。


    白凝薇在心裏沒形象的撇撇嘴。就這演技,這城府,這心態,對方是怎麽有信心將這樣的人安插到自己身邊的。


    接過掛綠遞過來茶碗,白凝薇抿了一口,茶水香氣繚繞略微撫平她了煩躁的心情。


    “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如今我的困境卻是你們一手造成的。”


    “既然改名為福子了,但願你真的能給綾綺殿多帶點福氣來。”


    白凝薇對著福子來了個雷聲大雨點小,什麽也沒罰就放人了。


    福子出了偏殿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大喘氣。安公公果然料事如神,慧美人不但沒罰她,甚至也沒趕她走。


    那這個月的解藥就能拿到了。


    掛綠看著離開的福子,急的想跺腳。


    “主子!你怎麽就這麽放人走了呢?”


    白凝薇端著茶碗沒法解釋。


    她要怎麽說呢?她總不能說自己其實已經大概猜到福子背後的人是誰了吧。


    其實從皇上晉升她的位份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想偷拿她鴨絨包的人是誰了。


    後宮裏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能隻看表麵。


    她丟了鴨絨包,如果對方隻是想冒名領功,卻因為陛下是重生的,而沒得逞,那這事就簡單了。


    但是鴨絨包的作用,也隻有自己和掛綠清楚,哪來的第三個人清楚這其中的奧妙。偌大的後宮,對方卻一偷一個準,可見是早有準備而來。


    想給陛下獻寶,送什麽不行,送一個沒見過沒聽過沒用過的未知物,這不是在找死,這是在玩九族消消樂。


    那什麽樣的人能知道自己的私事呢?


    換個思路,答案就很清晰了。對自己私事最了解的人除了掛綠就是上一世的安九了。


    既然她和皇帝都能重生,那麽安九也能重生。


    這安九雖然性格陰鷙扭曲,但是上一世對她交代的事總是做的盡善盡美,讓自己想挑刺給他找麻煩都不行。


    這鴨絨包他還真是門清的。


    所以他為什麽不貪了這冬衣的功勞,要繞個圈子送給她呢?


    難道是想仗著知曉上一世的發展軌跡,早早傍上她,做她的人,好獲得她這一世的信任?


    要是這麽想的話,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不過這安九還是眼界太低了些,沒想到鴨絨包這事還會給自己帶來一係列的後續問題吧。


    還好自己也都解決了。


    現在還是想想明天請安時怎麽安撫皇後吧。


    鳳儀宮裏,皇後狠狠地將雲錦摔在了地上。


    “可惡!可惡!可惡!”


    一連三聲可惡,足以看出皇後此時心態已崩。


    除了秦嬤嬤,其他人都早早退了下去。


    秦嬤嬤心疼的看著皇後,等她再次想開口時一把捂了上去。


    “娘娘啊,發泄一下就好了。再多就不行了。小心隔牆有耳啊。”


    皇後的嘴被輕輕捂住,聽到奶嬤嬤的話渾身僵硬了片刻,才猛然脫力,癱坐在地上。


    “嬤嬤,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音未落,淚先流。


    看著滿麵淚痕的皇後,秦嬤嬤心痛不已。她家娘娘太難了。


    “不管怎麽說,衣服要趕緊做出來。下次外命婦覲見才好穿給她們看。”


    太後賞的衣料,如果不穿一次見人,那就代表皇後對太後不敬。到時候太後就又多了一件指責皇後不是的理由。


    “可她這是在剜我的心啊!”


    皇後泣聲哭道。秦嬤嬤也跟著垂淚,緊緊摟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姐,她的小姐啊,本該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才是,怎麽就成了如今這般。


    “嬤嬤,我想試試……”


    皇後美目噙淚,可憐兮兮的看著秦嬤嬤。


    秦嬤嬤心裏咯噔一下。


    “娘娘,娘娘,我可憐的娘娘啊。”


    秦嬤嬤哭著搖頭。


    “人人都想娘娘您有嫡子傍身,可是老奴不能看著娘娘自毀啊。老奴隻盼著娘娘平安順遂一世啊。”


    “可是中宮無子,終究無福。”


    “嬤嬤,我想試試,找章太醫,按我娘遞進來的方子去抓藥吧。”


    皇後娘家遞進來的方子是個生子的偏方,一得到這方子皇後就找了章太醫來瞧過了。


    章太醫當時說了,這方子多用虎狼之藥,霸道至極,用了恐怕會傷根本。


    秦嬤嬤手抖嘴也抖,抖到最後也隻能起身派人將章太醫悄悄找了來。


    章太醫知道這藥用了,大人小孩最少會沒一個,左右為難之下,也隻能將方子裏的幾味藥稍稍改改,希望能給母體一個緩和。


    等章太醫走後,秦嬤嬤又找了尚衣局的司監,將灑金紅石榴蝙蝠紋的雲錦安排了。


    忙碌完這一切時已是深夜,皇後也好,各宮妃也好都在宮女的服侍下淨麵就寢,整個後宮逐一熄燈。


    福子也是這時從自己的監舍內,一身黑袍的溜了出來,往一處花園摸去。


    她和安公公約好了,每五日碰頭一次,匯報慧美人的近況。


    到了地方,已經有個熟悉的人影等在那了。


    “給安公公請安。”


    “慧主子一切安好,隻是慧主子今天查我了。”


    福子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本以為安公公會多問兩句。誰知道對方什麽都沒問,依舊是打開火折子衝向了她。


    “走兩步。”


    柔柔綿綿的少年音響起,不像別的太監那樣捏著嗓子眼的尖聲細氣,很是好聽。


    福子忍住耳朵的酥癢,站直了身子,學著白凝薇的神態走動了幾步。


    “有進步,還是得練。”


    “這事別讓人發現了,否則我可保不了你。”


    對於安久的話,福子深信不疑。她立馬埋頭於胸,恢複了謙卑的恭敬姿態。


    “奴婢曉得。”


    “回去吧。記住,慧主子心軟,見不慣打打殺殺。但是本公公可不是心慈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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