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火急火燎的來到議事大廳,“諸位,消息是否屬實?”


    容不得他急,現在曹軍都殺到家門口了,他們還一直以為曹軍在荊襄。


    敵人的刀都到脖子上了,這不是把頭伸給曹軍砍嗎?


    現在的江東吳侯治所還在吳郡京口,也就是丹徒西出的京口裏,還沒有遷到丹陽郡的秣陵,也就是後世的六朝古都。


    晚間江邊探子來報,說在江麵上發現一支疑似徐州水軍的部隊,浩浩蕩蕩恐怕有幾萬人往南邊而去。


    “啟稟吳侯。”


    江東水師折衝校尉朱然出列拱手行禮,他是江東新生二代將領。


    因為從小與孫權同窗讀書,兩人關係十分親密。


    自建安十三年(208年),孫權為對將治所從吳縣遷至京口,朱然就被提拔為折衝校尉,負責巡視江麵,監管北方,拱衛京口。


    朱然躬身道,“亥時一刻左右,巡視江麵的士卒突然發現有異動,末將帶人察看,發現江麵有大批船隻航行,初步估計約有兩三百艘大船南而去。”


    孫權眉頭緊皺,“如此多船艦,必是曹軍無疑,隻是不知為何曹軍要去南邊?”


    堂下眾人也一頭霧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再往南就是浩瀚無垠的大海,以前也有曹軍船隻去過幾次,但這次為何這麽多?難道曹軍又有什麽新謀劃。


    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周瑜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吳侯恕罪,末將來遲了。”


    孫權微微擺手,示意他無妨,接著將眾人的疑問說了出來。


    周瑜沉思良久,緩緩開口道,“吳侯,恐怕曹軍是行那聲東擊西之計。”


    “近日荊州那邊多有消息來,前方將士在長江之上不曾發現曹軍水軍活動的跡象。”


    “諸位都知曉,那曹德多年前就招降了錦帆賊,甘寧數年如一日,在徐州發展水軍。”


    “昔日袁紹和曹操大戰時,甘寧就曾從海上出兵,突然襲擊青州。”


    “如今恐怕曹賊又故技重施。”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他們隻知曹軍有一支水軍,具體如何卻不知曉,更別說這些塵封舊事。


    青州一戰,世人隻知道什麽天降異象,大漢十三星。


    因此以訛傳訛,江東很多人也信以為真,當初曹軍是獲得老天保佑,戰勝袁譚。


    “那可如何是好?”孫權心急如焚的問。


    江東南部與山越互為仇敵,而山越多年前就和曹軍交好,誰知道曹軍突然從哪裏鑽出來。


    周瑜自信滿滿的笑道,“吳侯,此事易爾。可以讓南部郡縣多設置烽火台,倘若發現曹軍蹤跡,立即狼煙為號。”


    說得簡單,實際上他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平靜。


    南部郡縣那麽多,相隔數十裏要設置一個烽火台,這又要花費不少錢糧。


    江東底蘊本來就和曹軍差了不少,若是曹軍依此和他們消耗,長久下去這場大戰江東勝算了無。


    該死的曹軍,全死在大海裏最好。


    “也罷。”孫權意興闌珊的說,“就按大都督說的辦,同時給劉備也送一封信吧,哎!”


    話還沒說完,門外又傳來侍衛的急報。


    “啟稟吳侯,曹軍水軍又出現了。”


    眾人大驚,孫權急忙帶著文武跑到京口城上了望。


    隻見江麵上戰船密布,旌旗飄揚,果真是曹軍水軍。


    周瑜臉色凝重,雙手握拳。


    孫權焦急地看向周瑜,“公瑾,如今當如何?”


    周瑜深吸一口氣,說道:“吳侯莫慌,敵軍雖來勢洶洶,但我江東水師亦非弱旅。可先派小股快船前去騷擾,探其虛實。”孫權點頭稱是。


    於是,數艘快船迅速朝曹軍艦隊駛去。


    曹軍見狀,箭如雨下,江東快船靈活躲避,靠近後便投擲燃油火罐。一時間,江上火光衝天。


    但是,戰爭持續不久,曹軍水軍又突然往北而去,就像沒有來過似的。


    之後幾天,曹軍就像約好似的,每日晚間亥時到子時,定時到京口北麵大江挑釁。


    孫權、周瑜等人均十分納悶,曹軍這是在幹什麽?


    三天後,京口北麵的長江上,一艘大船中。


    曹昂站在甲板上撫須直歎,“善弟,不想你年紀輕輕,卻熟讀兵法,哥哥這回可真是開了眼了。”


    數日時間,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哪曾想到,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曹軍水軍已有數萬人馬偷渡會稽。


    而真正的徐州水軍,也會在今晚一路西進,沿著長江到荊州參戰。


    “善弟學究天人,哥哥佩服。”旁邊,一頭黃毛的曹彰笑道。


    曹善謙虛道,“兩位哥哥就別在捧殺小弟了,這是徐州水軍和甘叔父的功勞,我隻不過是使了個小計謀而已。”


    曹昂側身對旁邊激動不已的甘寧笑道,“興霸將軍,此次南征若能取勝,你當為首功。”


    “多謝世子。”甘寧拱手道,“世子,時間到了,末將告辭。”


    他還要連夜西進荊襄,與曹德等人會合,長江和漢水才是他真正的現場。


    “將軍保重!”曹昂等人拱手道。


    這個人情可謂太大,也就他們多年的交情,甘寧才和他們胡鬧。


    按照約定,甘寧本來在六月初就要到達荊襄的,為了幫他們輸送這兩萬鐵騎空降南方,這才耽擱了這麽長時間。


    “末將恭祝世子和兩位公子馬到成功,他日再和幾位會師南國。”甘寧拱手大笑道,隨後一個健步跨回自己的座艦,飄然離去。


    “興霸真乃當世名將也!”曹昂感歎道。


    “好了,大哥。”曹彰嫌棄道,“已經沒有外人了,趕緊說說接下來我們如何打。”


    曹昂忒了他一口,然後對曹善拱手道,“敢問軍師,可有計謀教我?”


    曹善裝模裝樣的學著以往荀彧的樣子,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的說,“世子殿下,我有一計,可生擒孫權、劉備,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霎時,三人笑作一團,隨即又嘰裏咕嚕說了起來。


    須臾過後,曹昂雄心壯誌的說道,“兩位弟弟,成敗在此一舉,就讓這滔滔江水來見證你我兄弟的威名吧。”


    今年一去,不成功便成仁!


    曹家男兒,豈是躲在父輩蒙陰下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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