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輩曹魏帝國武學學子在研究潼關大戰時,曾多次詢問當事人,但建安十三年冬天參加這場大戰的人都諱莫如深。


    問多了,最多回了一句,那天的大戰啊,離譜他娘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因為他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隻知道當時曹德臉色一怒,“來人,牽赤兔來,我給典韋壓陣,打他丫的。”


    眾人率領三萬騎兵開關出城,卻發現馬超調轉馬頭,高喊一聲,“眾將聽令,韓遂老兒為一己之私禍害關中,本將已投朝廷,隨我鋤奸討賊。殺!”


    閻行話音剛落,韓遂還沒來得及解釋,卻發現馬超調轉陣勢朝他們衝殺過來。


    “我兒快走,老夫被馬兒算計了!”


    韓遂大喊一聲,隨即不管還在懵圈的閻行,轉身就跑。


    一個時辰後,韓遂被捆成粽子般拖到曹德麵前。


    “鄄侯,老夫有一事不明,馬超何時投降於你?”


    曹德也是一頭霧水,他幹笑道,“本侯若說不知,你信嗎?”


    他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這大舅哥今日一番操作簡直難以形容。


    幾天前,馬雲祿可是口口聲聲說沒有說動馬超的。


    他的小紙條好像也沒有起什麽作用。


    “哈哈哈。”


    這時,馬超手提閻行的頭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順手丟到韓遂身旁,朗聲道,“叔父,你有什麽疑惑,但說無妨,今日侄兒一一為你解惑。”


    “孟起,我……”


    馬超卻打斷了韓遂的話,向前對曹德躬身道,“鄄侯,事關重大,還請屏退左右。”


    “放肆!”


    典韋怒吼一聲,走出來指著馬超罵道,“馬超小兒,你想要圖謀我家君侯嗎?”


    馬超兩手一攤,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曹德見狀揮了揮手,笑道,“馬孟起一世英名,豈會做刺殺偷襲之事,你們下去吧。”


    “君侯。”


    眾人又喊了一聲,曹德笑道,“都下去吧,說起來本侯和孟起都是自家人,他不會殺我的。”


    典韋嘟囔道,“末將就守在門外,君侯若有事盡管高呼一聲。”


    待眾人準備出去時,馬超突然又指著曹平和馬雲祿說,“還請平公子和小妹留下。”


    馬雲祿心裏一驚,不會是那事吧?


    她當初就是瞎胡鬧的,可沒有經過曹德的同意。


    曹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片刻之後,整個大廳隻剩下曹德和馬超等五人。


    馬超走到曹平麵前觀望許久,感歎了一句,“果然是天生神力。”


    然後轉身對馬雲祿笑道,“小妹,大哥多謝你為我尋了一個佳婿。”


    馬雲祿臉色一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將頭埋了下去。


    佳婿?


    曹德瞬間炸毛了,對馬雲祿吼道,“你這瘋婆娘,將我兒子賣了?”


    怪不得馬超會臨陣投曹,原來原因在這。


    馬超從袖口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曹德,麵帶憤色的問,“鄄侯,難道這不是你的親筆信嗎?”


    四天前,馬雲祿走後他在帳中發現這份“曹德”親筆信。


    信中說若馬超投曹,馬家世襲罔替涼州牧,並許諾曹平成年後求娶馬超長女為正室夫人,馬曹兩家共修秦晉之好,世代相傳。


    但馬家需要將伏波將軍馬援流傳於世的擂鼓甕金錘和錘法交給曹平做陪嫁禮物。


    馬超深思熟慮後,這才答應臨陣投曹。


    曹德接過那份書信,打開詳細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奇怪,他什麽時候寫過這封信,他怎麽不知道。


    可是這信中的筆跡又和他的十分相像。


    “額。”


    馬雲祿羞紅著臉抬起頭對曹德訕訕地笑了笑,“夫君,你手中那份信是妾身用你平日處理的軍中公文臨摹的。”


    曹德翻了翻白眼,他娘的,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原來,馬雲祿生母雖是羌女,但自從嫁給馬騰後,十分喜愛漢家文化。


    她常常夜學苦讀,練習漢字,數年如一日,練得一手好字。


    而馬雲祿自幼與她相伴,雖不喜歡女紅,卻也學了一手好字,尤其是喜歡臨摹名家字帖。


    西征以來,馬雲祿和曹平朝夕相處,兩人年齡相差不過十來歲,而馬雲祿又天性灑脫,二人感情越加深厚。


    馬雲祿得知曹平雖然年幼,但天生神力,而且喜愛大錘,這才謀生用馬家祖傳擂鼓甕金錘和馬超長女陪嫁曹平,換取馬家世代鎮守西涼的機會。


    若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生他們兩兄妹的母親,再也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馬超心中所想了。


    馬超一生既自大又自卑,畢生夙願就是重現祖上伏波將軍榮光,但又時常卑賤自己的出身,曾多次告訴馬雲祿他的子女絕不嫁娶羌胡,再步母親後塵,一定要娶公侯之女或者嫁給公侯之子。


    馬雲祿這才用了假冒親筆信的計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晚上韓遂突然闖帳,幸好馬超出帳攔住韓遂,但是馬雲祿卻來不及親手將曹德手上的那封信交給馬超。


    臨走時,她靈機一動將信藏在馬超經常翻閱的兵書裏,裝作惱羞成怒的樣子找韓遂拚命。


    聽到馬雲祿娓娓道來整個事件的起末,除了曹平還在懵然不知,其他三個男人均大吃一驚。


    曹德更為尤事,這還是那個他認識的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馬雲祿嗎?


    “夫君,妾身不該冒用夫君名字私自許諾馬家,還請夫君責罰。”


    馬雲祿說完,低著頭跪了下去。


    馬超也是一怔,弄了半天原來一切都是他自家小妹的計謀。


    曹德撇了撇嘴,走上前扶起馬雲祿,“你這女人明知為夫不忍心懲罰你,你還裝腔作勢上了。”


    馬雲祿不等他走到身前,已經起身嬌笑,“妾身就知道夫君對妾身最好了。”說完再曹德耳旁低聲說了一句,曹德瞬間激動不已,差點將她就地正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就在兩人打情罵俏時,旁邊跪著的韓遂大笑道,“想我韓遂縱橫西北數十年,不曾想最後卻被一婦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哈哈哈。”隨即吐血氣絕而亡。


    曹德走過去看了一眼,“死了?”


    “嗯,死得不能再死了。”馬超伸手摸了摸韓遂的鼻息,然後起身問,“鄄侯,不知你又要如何處置我?”


    曹德白了他一眼,“馬孟起,你就偷著樂吧,不僅白撿了一個女婿,還世襲罔替涼州牧,你還想要什麽?”


    馬超大笑三聲,隨即跪地舉起右手,“蒼天在上,西涼馬超以先祖榮耀發誓,從今以後,馬家世代永不叛曹!若違此誓,馬家男子世代為奴,女子世代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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