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眯著眸子,這了不單單是錢的事,江景珩大刀闊斧,把半數官員都拿下來,說是反腐,實則是在打他的臉,這不是明擺著說他這個皇上無能嗎。


    當然,那些人也罪該萬死,可是,再花錢安撫勞工,江景珩的聲望豈不是要更高。


    江景珩自然清楚皇上的心思,所以字字句句都是提醒皇上這是在給皇上立威,可皇上依舊猶豫不決。


    “皇上,臣以為,百姓對皇家的仰望敬重並沒有變,是那些亂臣賊子、貪官汙吏打著皇室的旗號壓榨百姓,才惹得百姓對皇家怨聲載道,這時候,需要一個皇室的代表親自出麵,安撫這些勞工,安撫被壓榨的百姓,讓他們知道,皇室沒有和那些貪官汙吏沆瀣一氣。”


    聽了這話,皇上的心裏有些鬆動了,問道,“皇室的人親自去,你該不會想要朕親自給你造勢去吧。”


    江景珩微微一笑,“皇上說笑了,這等小事哪裏需要你親自出馬,您得坐鎮皇宮,運籌帷幄呢,微臣覺得安和郡主就很合適。世人都知道你對安和郡主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安和郡主出馬,再合適不過了。”


    “安和?”皇上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他抬眼看了看江景珩又看了看安和,心裏琢磨道,派安和去倒是可以考慮,安和是郡主,代表的皇家。


    安和郡主親眼目睹了那些苦工的慘狀,想到自己的錦衣玉食,是壓榨這些尋常百姓來的安和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也清楚的知道,民憤再不疏導,真的要釀成大禍來,於是便勸道,


    “舅舅,那些苦工被折磨的都不成人樣了,還有不少丟了性命,他們的家人天天氣衙門要人,要是現在咱們沒有什麽表示,隻怕百姓對皇家真的要失望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舅舅要三思,千萬別低估了這些百姓的力量啊。”


    皇上終於鬆了口,“那安撫苦工一事就由安和去做,我記得如今的戶部尚書龔大人是你的前上司,親點抄沒財產一事,就讓戶部處理吧,既然人都抓的差不多了,此事要早早結案才是。”


    江景珩病不這麽認為,“皇上,雖然鍾平把所有的罪責都抗下了,其他的人也隻是同謀,但微臣以為真正的幕後之人任然逍遙法外,還不是結案的時候。”


    “那愛卿以為真正的幕後之人是誰?”皇上早就沒了耐心,他也想知道是誰在背刺他。


    “皇上,京城大小事務都有玄衣衛暗中監管,這次的事情,玄衣衛沒有報告任何異常,這完全說不通啊,除非玄衣衛也牽涉其中。”


    知道皇上對夜刃深信不疑,但江景珩還是把自己的推測都說了出來,他想皇上也有這個疑問,隻是不願相信罷了。


    “愛卿這話可有證據?”皇上問道,臉上表情複雜。


    “皇上,我二哥追蹤到從京城流出的錢款都幾經轉手到了江南一個姓許的人手裏,可我們的人去江南查訪過,並沒有此人,錢也不曾到過江南,那些錢就這麽憑空消失了。”江景珩知道自己的話沒有太大的說服力,夜刃實在太狡猾了,現在除了監管不當這個罪名,其他的事情都沒有牽扯到他。


    “這就是說沒證據了?”皇上一臉的不難煩。


    江景珩跪在皇帝麵前,“皇上,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不管他多聰明,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此人不除,將是大楚最大的隱患,臣懇請皇上再寬限幾日,臣定然將這事查清楚。”


    一旁的安和忍不住插話,“舅舅,江大人,我有點不同的意見,不知道江大人願不願意聽聽。”


    雖說女子不得幹政,可安和與旁人不一樣,皇上對她向來寬容,便說,“說來聽聽。”


    安和將雙手放在身後,說道,“江大人到現在都沒有查到實質性的證據,說明對方不是一般人,我認為,此事該查,但不用放在明麵上,如今大牢人滿為患,可以先結案,該問斬的問斬,該發配的發配,一來可以給百姓一個交待,二來可以麻痹對方,咱們暗中調查。對方能有如此財力和人力,若是咱們逼的太急,隻怕適得其反。”


    安和一席話讓皇上和江景珩都很是意外,在他們眼中,安和任性張揚,完全是一副被寵壞了的樣子,沒想到她還能有如此見地。


    安和這個想法江景珩也想過,可是讓他下定決心他攪混這攤水的最初原因就是要保護江家和陸冉冉。


    夜刃對陸冉冉心懷不軌,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了結此事。


    當然,這都是在他用了西域迷香之前的事了,這西域迷香非常神奇,安和食用的是引香,江景珩吃的是配香,食用配香的人會被引香的香氣吸引,並且對引香擁有者產生好感,這好感會日漸增強。


    與此同時,他會對之前摯愛的情感會銳減,記得這個人,記得以前發生的事,隻是不再有情,對愛的越深的人,感情銳減的越厲害,甚至看著對方,心裏激不起一點兒漣漪。


    所以聽了安和的提議後,江景珩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如此急功近利,他明明知道夜刃不會束手就擒,還準備破釜沉舟,這對朝廷、對大楚都不是好事。


    “郡主所言極是,咱們明麵上重拿輕放,對方肯定會有所鬆懈,暗中追查會好的多郡主真是冰雪聰明、女中豪傑。”江景珩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皇上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妙,如果現在查出夜刃與此事有牽連,要麽逼夜刃鋌而走險與朝廷硬剛,要麽夜刃服誅,這兩個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重用夜刃,倒不是對他有多信任,二是他需要一個人來製衡江家。


    這個平衡不能被打破,夜刃是個太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皇上自認為給得起。


    但江家不一樣,江家是先皇忠實的追隨者,他們對自己本就不是誠心歸附,江家兒子又各各出彩難保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既然江景珩懷疑夜刃,自己就去給夜刃通通氣,他們鬥起來,皇位才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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