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低著頭,手死死抓著各自的包袱,卻不敢再回嘴。她們雖然心中滿是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張氏完全可以做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壓抑,仿佛風暴即將來臨。


    吳氏咬緊牙關,眼底的怨毒漸漸浮現;柳氏的目光閃爍不定,手在包袱上緊了又緊;林氏雖仍舊冷靜,但目光深處已隱隱透出一絲殺機。


    此刻,她們的心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張氏不能留。


    而張氏對此渾然不覺,見三人無話可說,她冷冷掃了三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怎麽,不吭聲了?早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就好了嗎?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把東西交上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蘇妙妙:這張氏真會作死,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不要說這三位姨娘可都不是無害的兔子。


    蘇璃音看著張氏作死,嘴角微勾,前世有她照顧,張氏在流放路上什麽都不缺,自然也看不上三個姨娘的三瓜兩棗,沒有像這樣撕破臉。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蘇妙妙 ,不愧是大佬,在這樣的熱鬧麵前還能閉目養神,這大佬氣質真是拿捏得死死的。她不行,她是個俗人,喜歡吃瓜,特別是蘇家的瓜。


    蘇妙妙:其實我也是個俗人。


    吳氏抬起頭,眼中滿是隱忍和掙紮,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意和妥協的無奈:“夫人,我將吃食和錢財上交一半,這總可以了吧?你總要給我們母子留一條活路。”


    她知道此時硬碰硬隻會讓局麵更加糟糕,眼下她能做的隻有暫時穩住張氏,再找機會下手。


    張氏見她妥協,心中暗自得意,她也不想把人逼急了,點頭道:“可以。”反正之後她若是想,依然能讓她將東西交出來,一朝為妾,就永遠要被她這個主母壓製。


    “隻要你敬重我這個主母,我也不是那麽狠心的人。”她勉強說了一句安撫的話,卻不知道當她說出“妾通買賣”那一刻,她就已經把人逼急了。


    她身旁的蘇錦琛眼看母親被逼著妥協,看著張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他死死咬著牙,幾乎能聽見自己的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音,憤怒讓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拳頭攥得更緊,青筋突兀地暴起。


    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住了,心裏明白自己若是發作,隻會讓母親更難堪。


    他目光冷冷地掃過張氏那副得意洋洋的麵孔,最終落在了她身旁的蘇錦年身上。


    此時蘇錦年慵懶地靠在樹幹上,雙臂環抱,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無能狂了,眼中毫不掩飾對他的鄙視。他微微側頭,嘴唇微動,做了個極其明顯的嘴型:“孬種!”


    那一瞬間,蘇錦琛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的心跳猛然加速,幾乎是本能地想要衝過去,狠狠地打爛那副輕蔑的笑臉。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行按住自己的衝動。


    “若是蘇家隻有我一個兒子……”蘇錦琛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在他心裏紮了根。


    隻要蘇錦年死了,蘇家隻有他一個兒子,沒有兒子傍身的張氏還敢這麽囂張嗎?蘇沐風為了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就算不休了張氏扶正他母親,也會讓他母親做平妻,那時候母親就不再是可以隨意發賣的妾室了。


    他眼底隱隱浮現一絲森冷的光芒,手指微微鬆了鬆,垂下頭不再看蘇錦年,他很快就會讓蘇錦年知道自己是不是孬種。


    張氏的目光從吳氏身上轉向了柳氏和林氏,冷冷地問道:“你們呢?我這人向來一視同仁,你們也可以和吳氏一樣,隻上交一半的吃食和錢財。”她這話說得兩人似乎占了便宜一樣。


    柳氏咬著唇,眼中含著淚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忍,隨即她垂下頭,一如既往的怯懦模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夫人,我上交,求夫人不要發賣妾身。”她語氣卑微,但誰也沒有看到她低下頭時眼中一閃而逝寒光,能在張氏這般狠辣的女人手下活下來,她怎麽可能真的怯懦?


    她身邊的蘇綿綿同樣低著頭,雙手死死攥著母親的衣角,雙唇微微顫抖,似是在強忍淚水。


    柳氏握著她的手,似是在安撫她,但隻有蘇綿綿知道,母親這次是動了殺心,她心裏有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


    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蘇璃月,抿了抿唇,很快這個高高在上的嫡姐就笑不出來了。


    林氏麵上依舊清冷,但聲音卻帶著怒意:“夫人,這次我上交一半,希望夫人也能信守承諾。”


    她並不像柳氏那樣言辭卑微,低聲下氣地求饒。她的性格注定無法做出那樣的姿態,若是那樣反倒引人懷疑,但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張氏是否信守承諾,她都不會再給張氏威脅她的機會。


    她掃了一眼吳氏和柳氏,都是老對手了,她自問對這兩人十分了解,不出意外,這兩人應該和她有一樣的打算,看來張氏這一次真的是走了一步臭棋。


    蘇淺淺眼睛微閃,低下頭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母親已經有了打算。


    蘇妙妙的精神力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清晰的收入眼底,站在原主的角度,蘇家是全員惡人,她巴不得這些人狗咬狗。


    兩刻鍾後,隨著高盛的一聲催促,隊伍重新動了起來。這一路倒也沒有人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但僅僅是一路的勞累就已經讓人受不了了。大家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但不得不繼續向前。


    眼看天色漸漸西沉,暮色四合,周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白天的炎熱早已被夜晚的涼風取代,氣溫驟降,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濕潤的寒氣。路旁的樹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詭異,偶爾傳來幾聲遠處夜鳥的鳴叫,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整條路上寂靜得幾乎能聽見眾人淩亂而沉重的腳步聲。一路走來,周圍的地勢變得越來越荒涼,四處空無一人。


    “快了,前麵就有一處破廟,今晚就在那裏歇一歇。”高盛見眾人麵露疲憊之色,便開口說道。


    大家心中鬆了口氣。即使是破廟,至少能遮風擋雨,勝過露宿野外。隨著高盛的指引,隊伍加快了腳步,逐漸朝著廟宇的方向前行。


    終於,前方隱約出現了廟宇的輪廓。那是一座破敗的廟,廟門已經有些腐爛,牆壁上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無情摧殘。廟內香火早已斷絕,周圍也沒有什麽人煙,顯得格外冷清。但好歹有屋頂可以遮風避雨,總比在空曠的原野上露宿強。


    “今晚就在這裏歇息。”高盛率先走進廟門,他推開破舊的木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便帶領隊伍走了進去。


    廟裏空蕩蕩的,隻有幾根破敗的柱子支撐著屋頂。角落裏還有幾隻蜘蛛網,牆上模糊的壁畫幾乎看不清楚。但總算有個地方可以躲避夜風,大家紛紛鬆了口氣,拿出行李準備安頓下來。


    “幸好沒遇到什麽麻煩。”一名官差感歎道,雖然臉上帶著疲倦的表情,但神色也稍顯放鬆了不少。


    另一名官差則回頭看了看高盛,輕聲說道:“雖然路上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但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呢?”


    高盛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看了看廟門外的黑暗,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微微蹙眉,“暫時先不想這些,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繼續趕路。”


    廟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黴味,眾人各自找到角落,也顧不得講究,就地坐下來,敲著腿緩解疲累。他們什麽時候走過這麽多,如今不僅腳底起了泡,雙腿也長時間的跋涉而腫脹,幾乎要失去知覺了。


    官差有經驗,很快將火生起來。


    高盛領著兩個官差,站在破廟中間的空曠位置。兩個官差手裏各拿著一個布袋。


    高盛聲音如雷霆般響亮:“都過來排隊領晚飯!”


    流放路上,他們每天會發放一次食物,讓這些流放犯不至於被餓死,至於能不能吃飽就不是他們管的了。


    眾人聞言,雖然身心疲憊,但還是紛紛站起來排隊,看著遞到手中幹硬的餅子,也沒有人抱怨,接過食物,就迫不及待地低頭吃了起來。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認清了形勢,有吃的就不錯了,可不是每個人都準備了吃食,或者有家人送銀子。


    蘇妙妙和衛衍沒有特立獨行,也乖乖地排隊領餅子,原主在流放路上沒有餓死就是靠著這每天一頓的餅子。


    兩人領了餅子就找了個角落,蘇妙妙再次在兩人身上罩上一層精神力。看在其他人眼裏,兩人吃下餅子就閉眼休息了。


    待眾人都睡去,蘇妙妙從空間裏悄悄取出了兩具傀儡,這兩具傀儡製作精細,仿佛活物,容貌身材和她與衛衍幾乎一模一樣。今天她一路上也不是機械地趕路,精神力探入空間,利用空間靈氣,將這兩具傀儡的容貌身材重新捏了一下。


    然後,她用一塊極品靈石催動傀儡,讓他們像活過來一樣,無論是聲音神態動作都和她與衍哥一模一樣,一塊極品靈石足夠讓這兩具傀儡堅持到她和衛衍辦完事回來。


    隨後,她細心地將這些傀儡放在自己和衛衍原本坐的位置上,布置得幾乎和他們一模一樣。


    確保一切都完美後,蘇妙妙在自己和衍哥身上貼上隱身符,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破廟之中,但破廟裏的人毫無所覺,就連偶爾會關注蘇妙妙的蘇璃音也隻看到兩人靠在牆上閉目養神,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幾次瞬移後,已經來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個莊子外。


    這裏遠離京城的喧囂,四周被茂密的樹林和蜿蜒的小徑環繞,看上去格外偏僻。這莊子雖然不大,但有著一股獨特的寧靜和隱秘,顯然是一個用來避世的地方。相比京城的繁華,這裏更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這裏是晉王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的莊子,雖然和晉王有點聯係,但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將大量的財寶藏匿在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的莊子裏。


    蘇妙妙沒有進入莊子,也沒有按照夜羽寒的記憶去走開啟那一層又一層複雜的機關,直接用精神力籠罩著整個莊子,瞬間,莊子中所有的物品、建築結構,以及地下的隱秘藏匿之地,都在她的精神力感知範圍之內。


    不得不說晉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即使皇帝疑心重,沒有放過搜查這個莊子,但誰能想到財寶竟然藏在莊子的池塘下,晉王竟然在水下建了一個密室。


    蘇妙妙精神力一掃,晉王留給夜羽寒東山再起的財富,自然是相當可觀。


    一共400個箱子,其中300個裏麵裝著滿滿的金元寶,另外100個裝的則是各種精美的珠寶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黃金鑲嵌的玉石、璀璨奪目的寶石、極品的翡翠等等。


    饒是蘇妙妙自覺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一下這麽多財寶充斥在她的精神力中,金燦燦亮閃閃的,差點亮瞎她的精神力。


    蘇妙妙發現這些300箱金元寶中有200箱都打有官印,明顯是官銀。想到晉王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被先皇派去賑災,想必那些賑災官銀,最終都成了晉王的私財,被藏在了這裏。


    果然,先皇不把皇位傳給晉王是明智的,這樣的人若真成了皇帝,那豈不是整個國庫都成了他的私庫?


    蘇妙妙將所有箱子都收入空間,心裏盤算著若有機會,將這些官銀的印記除去,然後將它們送往貧苦百姓的手中。這樣一來,既不會給這些百姓帶來麻煩,而將這批賑災銀用之於民,也算是變相地完成了它們的使命。


    她空間裏的金子不少,是真不缺金子,真沒必要留下這些賑災銀讓自己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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