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轉頭怒瞪著蘇妙妙,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


    蘇璃月急需一個人將責任轉移,她看著蘇妙妙的眼神充滿了怨毒,怒聲道:“你個賤人,居然害我娘!”她揚起手,猛地撲向蘇妙妙,指甲鋒利地勾向蘇妙妙的臉,仿佛要把眼前的蘇妙妙撕成碎片,恨不得將她所有的自責都轉化成對蘇妙妙的怒火一股腦兒地發泄出去。


    蘇妙妙站在原地,動都沒動,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戲謔。


    眼看蘇璃月的手就要落在蘇妙妙的臉上,驀地,她的膝蓋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和她剛剛手腕上的劇痛一模一樣,仿佛被針紮中一般。她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膝蓋一軟,好死不死,跌向的正是張氏的方向。


    張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撲過來,卻無法動彈,眼底有驚愕有憤怒有無力,但在瞬息間都變成痛苦。


    “啊——!”蘇璃月的身體像個沙袋一樣重重地砸在了張氏的腿上,張氏再次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尖銳、刺耳,響徹雲霄。


    蘇妙妙:triple kill。


    大概是太過戲劇化,官差都不催促著趕路了,和其他人一起駐足圍觀張氏這邊的鬧劇,忍著笑在心裏沒什麽誠意地感歎一句,太慘了!


    張氏的腿連續三次被重擊,腿部的劇痛讓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冷汗順著額頭不停地滑落,濕透了她的發梢,打濕了她的衣襟。雙腿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劇烈地顫抖,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仿佛每一口氣都能帶來如刀割般的疼痛。


    但最令她感到心塞的是,這些痛苦竟然是她向來疼愛的女兒蘇璃月帶給她的。


    “她怎麽會生了個這麽蠢笨的女兒!” 張氏幾乎咬牙切齒地想,痛苦的同時,她心中湧起了第一次對蘇璃月的厭惡,甚至覺得這個女兒是來討債的,她第一次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娘~”蘇璃月忍著身上的疼爬起來,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被摔倒了她也疼,若是以前她早就跟張氏撒嬌了,但是她現在不敢說。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膝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疼,所以才摔倒的。”蘇璃月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而,張氏現在看到她就厭惡,哪裏還會聽她的辯解,隻覺得她是在找借口,她現在完全不想看見蘇璃月那張臉,更怕她又做出什麽蠢事害了自己,她幾乎是用出全身力氣吼道:“滾!”


    那一聲“滾”充滿了厭惡,蘇璃月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吼自己,她心裏委屈極了,眼裏立馬泛起了水光,但她從來不是委屈了會默默忍受地人,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說完就哭著跑了。


    在場的所有人:她怎麽還委屈上了?而且竟然真的走了?她娘還被壓著呢?就這麽不管了?


    張氏被氣的胸口起伏,蘇妙妙看她這個模樣,都怕她就這麽氣死了。


    蘇錦年想要上前幫忙,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他怕自己向蘇璃月一樣,沒幫到忙,反而好心辦壞事,對娘造成二次傷害,不對,是四次。


    張氏看了看兒子那副優柔寡斷的模樣,有些心梗,胸口起伏更劇烈了,她第一次發現原本讓她寄予厚望的一雙兒女是這麽沒用,她心裏不禁產生了疑問,這雙兒女真的靠得住嗎?


    “磨磨蹭蹭幹什麽,趕緊起來趕路!”官差中領頭的高盛走到她麵前,像是沒有看到她被板著和昏迷的蘇沐風壓著一樣,一鞭子抽到地上,催促道。


    張氏身體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生怕那鞭子不小心抽到自己身上。


    “我這樣起不來,麻煩官員幫我把板車和我夫君挪開一下。”


    高盛笑了,笑容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你這張口就想讓我幫忙,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尚書夫人呢?”


    張氏眼神掃了一圈,蘇家的三個姨娘和庶子庶女都站得遠遠的,生怕被叫到 ,而且她也不敢叫,這些人心眼多,萬一要害她怎麽辦?蘇妙妙倒是站在一旁,張氏倒不認為蘇妙妙有那個膽子害她,對於之前她弄翻車也沒有懷疑,但看她那副瘦弱的模樣,張氏同樣不敢再叫她,而蘇錦年年紀小,力氣也不夠。


    最後她咬了咬牙,肉疼地從袖子裏摸出一隻耳墜遞給官差:“麻煩官爺了。”


    高盛再次笑了:“蘇夫人,你這一隻耳墜可不夠兩個人分,但隻能我一個人搬了,但我一個人力氣有限,要是不小心砸下來......”這耳墜明明是一副,卻隻給他一隻,他拿回去怎麽送給相好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但張氏確實被威脅到了,她再次摸出一隻同樣的耳墜:“麻煩官爺了。”


    高盛這才接過耳墜,揮手招來一個兩個手下,讓兩人將板車和蘇沐風挪開,好在這板車質量不錯,沒有摔壞,否則5兩銀子算是白花了。


    張氏試著想要站起來,她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雙手和腰部,試圖借助支撐站起,然而,然而,剛一用力,雙腿鑽心般的劇痛便如同刀割般猛地襲來。


    “啊——!”張氏的尖叫聲撕裂了空氣,尖銳得仿佛能震碎人的耳膜。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宛如紙張,額頭上的冷汗如泉水般不斷湧出,滴滴滑落,甚至有幾滴順著她的下巴滴到地麵。


    高盛皺了皺眉,冷聲道:“別嚎了,骨頭斷了而已,和你夫君一起坐板車吧,別耽擱我們趕路。”語氣冰冷、毫無憐憫之意,甚至帶著一絲明顯的嫌棄。


    “快,給她架起來,放板車上。”他對兩個手下說道。


    兩個官差走上前,將張氏架起,動作一點也溫柔。


    張氏的雙腿被扯動時痛得她直冒冷汗,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官差的胳膊,痛苦的表情在她臉上蔓延開來。


    “不行……大夫,給我找給大夫……”張氏一聽自己的腿斷了,急切的說道。蘇沐風整個人都昏迷了,她從來沒想過找大夫,連金瘡藥都沒給他買,但事關自己,她卻著急了。


    但沒人理會她的請求,兩個官差毫不留情地將她按住,架起她的身子,粗暴地將她抬向板車。也不管會不會造成四次傷害。


    高盛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掃過她,冷笑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去哪裏給你找大夫?”


    “不行,你快給我找大夫,我腿斷了你負責得起嗎?”張氏聲音尖利,不依不饒,斷腿的噩耗讓她忘了自己的處境。


    “啪!”


    一聲悶響,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張氏的身上。張氏痛得整個人猛地一顫,嘴裏不自覺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高盛的臉色陰沉如水,他盯著張氏,眼中滿是冷酷和不屑。他的鞭子仍舊高高舉起,仿佛預示著下一輪的痛擊。“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你現在是什麽身份?流放犯!還敢嚷嚷著讓老子給你找大夫!給老子老實點,再耽擱趕路,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你消停?這流放路上死幾個人還是允許的。”


    張氏被嚇得身體一震,口中哆嗦著:“我不敢了......不敢了......”她一邊說一邊連連搖頭,生怕說慢了他的鞭子就抽了下來。此刻,她終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尚書夫人了,一個從前她不屑一顧的官差都能要了她的命。


    高盛滿意地看著她服軟了,這才放下舉起鞭子的手,果然有些人就是賤,不抽兩鞭子都認不現實。


    他眼神冷冷地掃過所有人,見眾人都低著頭,噤若寒蟬,對這場殺雞儆猴的戲碼十分滿意,提高聲音喊道:“走!”


    他掃了一眼蘇家的推車,又掃了一眼蘇妙妙,看著她瘦弱的小身板,大概也能猜到這人在蘇家不受待見,這推車的活才活落到她的身上。同情是沒有的,但是影響到他趕路就不行。


    他眼神冰冷地掃向蘇家眾人:“我不管你們蘇家內部怎麽鬥,找個力氣大點的過來推車,趕緊的 ,別在耽擱我們趕路!”


    蘇妙妙:你人還怪好的嘞!


    不用高盛說,張氏也不敢再讓蘇妙妙推車,就讓她推那麽一會兒,她斷了腿,舍了財,還挨了一鞭子,她真的不敢再冒險嚐試一次了。


    最終,這次推車的工作最後還是落到了蘇錦琛身上,蘇錦琛不情不願地走過來,狠狠地瞪了蘇妙妙一眼。


    蘇妙妙對他一點也不同情,蘇家的庶子庶女都沒少欺負原主。


    張氏這邊太過倒黴,連續被砸了三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都忽略了同樣翻車的夜羽寒那邊。


    蘇璃音一邊“嚶嚶嚶”地道歉,一邊觀察著張氏這邊的情況。她敢這麽溜號,自然是因為夜羽寒在一聲慘叫後痛得暈了過去,而張氏嫌棄她笨手笨腳,不敢再讓她接觸夜羽寒,她自己和夜梓萱一起將夜羽寒搬到板車上。


    看著張氏一次次被砸到,蘇璃音眼中劃過快意。前世她沒有原主的記憶,將張氏當做原主的親娘照顧得很好。重活一世,她怎麽可能不想報複,隻是還沒有顧得上他們罷了。如今有人幫她做了,她隻會高興。


    她之前所有的心神都在夜羽寒這個最大的仇人身上,沒有注意蘇家人,現在她也終於發現了前世和今生的不同。


    前世,蘇沐風可沒有被打板子,而這蘇妙妙明顯與前世那個性子怯懦逆來順受的蘇妙妙不同,就是不知道是重生還是穿越?


    她也沒有太過驚訝 ,自己能穿越又重生,別人怎麽就不行?若是前世她可能還有點穿越者的優越感,但前世的經曆讓她知道,即使有空間,她也是個普通人,不謹慎點連古人都玩不過。


    不過她和其他人不同,她可不覺得蘇璃月一次次地不小心砸到張氏,是因為她蠢笨,想到她第一次提到自己手疼,第二次辯解自己膝蓋疼,這話恐怕是真的,那麽很有可能是蘇妙妙造成的。


    能隔空傷人,看來這蘇妙妙是個大佬啊。即使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惡。


    不過,這蘇妙妙顯然對蘇家人是有敵意的,僅憑這一點,就讓她對這個蘇妙妙十分有好感。


    蘇妙妙自然能感覺到蘇璃音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蘇璃音既然重生了,自然能發現前世今生的不同,她也不擔心被蘇璃音發現自己不是原主。


    她和蘇璃音沒有利益衝突,兩人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她相信蘇璃音也是這麽想的。


    蘇璃音:不,其實我想抱大腿。


    一行人再次出發。


    夜羽寒那邊,呂氏和夜梓萱兩人推車,一路上累得不行,也不敢讓蘇璃音或者晉王府的妾室們幫忙,她怕再摔一次把夜羽寒的命摔沒了。


    隨著時間過去,陽光也越來越炙熱,他們這一群人原本都是養尊處優的官宦人家,什麽時候走過這麽多路,很快腳上就磨出了水泡,汗珠不斷滴落,有些人衣服都浸濕了。又渴又累腳又疼,很多人都受不了,但礙於官差手上的鞭子都在堅持,但看得出來步伐越來越沉重。


    蘇妙妙和衛衍自然沒有這種煩惱,蘇妙妙一開始就用精神力包裹著兩人的腳,再怎麽走腳下也不會磨出泡。空間裏也有一堆恢複體力的丹藥,渴了還有靈泉水。衛衍買東西的時候,特意買了水囊,賣家還貼心地灌滿了水。


    蘇璃音那邊也還好,有前世的經驗,她早就趁人不注意,在鞋裏墊了衛生棉,說起來這還是前世她為了自己方便蘇出來的,在空間裏囤了不少。


    “娘,我的腳好疼,手也好疼,我推不動了,也走不動了!”夜梓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和無助,她堂堂王府嫡女,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苦。


    呂氏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她咬著牙說道:“梓萱,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到了休息的地方就好了。”


    蘇璃音嘴角微翹,沒有她在水裏偷偷摻靈泉水,她就算什麽都不做,這兩人也能吃盡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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