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喝水這麽急幹什麽。”吳秀蘭看到他這樣,連忙走過來,表情關切,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咳咳!咳咳!”謝金寶捂著嘴,像是在忍住咳嗽,實際上是遮住抑製不住上翹的嘴角,垂下的雙眸裏滿是複仇快意。


    謝大山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深深的嫌棄和不耐煩:“喝個水都能嗆著,你還能幹成什麽事?”說罷毫不在意地轉身走了,根本不在乎謝金寶的狀況,冷漠至極。


    謝金寶依舊咳嗽著,但眼神卻跟隨謝大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甚至有些陰冷,他真的期待謝大山發現自己再也生不出兒子的表情。


    吳秀蘭同樣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謝大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極深怨毒。


    三個人各懷鬼胎,卻都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


    謝大山走出家門後,就朝謝衍家的方向走。


    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蘇妙妙和謝衍對視一眼,看來這戲要找上門了。這重生劇本什麽都好,就是繞不開衍哥,她總不能編一個衍哥也不是謝大山親生的吧,這不是敗壞衍哥母親的名聲嗎?


    蘇妙妙狗腿地給謝衍捶了捶肩,笑嘻嘻地說道:“嘿嘿,衍哥,辛苦你了。”


    謝衍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看你就是連我的戲都想看。”


    蘇妙妙比出小拇指的一小截,笑嘻嘻地說道:“一點點啦。”


    謝衍無奈地笑了笑,他能怎麽辦,當然是寵著,況且謝大山都找上門了,他難道還能躲開不成。


    果然,沒一會兒,門被敲響,謝衍起身去開門。


    謝大山見到他,臉上的表情愧疚中帶著幾分局促,他望著謝衍,張了張嘴,聲音透著一絲忐忑:“小衍……”他當然知道曾經給謝衍謝衍帶去了多少傷害,但他覺得謝衍總是渴望父愛的,所以抱著一絲僥幸,還是來了。


    謝衍淡淡掃了他一眼,整個人靠在門框上,身體略顯鬆散,眼中無波無瀾,聲音冰冷中帶著一絲嘲諷:“我記得曾說過讓你們不要找上門吧,是覺得謝金寶的腿太多了,還想再讓他瘸一條?還是說謝金寶這個瘸了腿的繼子在你眼中已經一文不值了,所以也無所謂?”


    謝衍刻意加重了“繼子”兩個字,言語如刀般刺入謝大山的耳中。雖然心裏清楚謝衍沒有別的意思,畢竟在村裏人眼裏,謝金寶就是他的繼子,但謝大山聽到這個詞時,心底猛然一緊,感覺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前世他一直堅信謝金寶是他的親生兒子,如今這個詞像是像是在嘲諷他前世的愚蠢,讓他生出一股惱怒,然而他很快壓下了心中的那股惱怒,因為眼前的謝衍,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了,怎麽也要將人挽回才行。


    謝大山努力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臉上的愧疚更深:“小衍,過去的事都是我錯了,是我被吳秀蘭那女人蒙蔽了,要不是她挑撥我們父子的感情,我也不會那麽對你……其實我心裏,始終還是疼你的。”


    謝衍嘴角微微揚起,卻帶著冷漠的譏笑:“謝大山,你難道以為將一切推到吳秀蘭身上,我就會原諒你?然後和你做一對相親相愛的父子?別做夢了。你被人三言兩語煽動,就能虐待自己的親生兒子,說明你不光蠢,還毒。”


    “知道村裏人都怎麽看你嗎?自己的親兒子不養,卻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子如珠如寶,腦子有病!蠢貨!”他的語氣裏充滿鄙夷,


    “蠢貨”兩個字如刀割般刻在謝大山心中,讓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吳秀蘭前世在他床邊嘲笑他時那張得意的臉。他臉色頓時鐵青,眼神裏湧動著一股壓抑的憤怒,雙拳緊緊握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恨意如洪水般湧上心頭。


    謝衍看著他因怒火而扭曲的臉,嘴角的笑意加深。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妙妙為謝大山編造的前世,他當然知道如何能戳中了謝大山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謝衍好整以暇地看到他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妙妙在裏麵應該看得很開心吧?


    謝大山努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下心中的惱怒,臉上的憤怒逐漸被愧疚和討好取代。他覺得自己畢竟是謝衍的父親,隻要認錯,總該有機會。語氣更加低聲下氣,帶著一絲乞求:“小衍,爸知道過去錯了,但哪有父子隔夜仇的?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我?”謝衍挑了挑眉,眼中劃過一絲玩味:“我這裏倒是有個提議。”


    謝大山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連連點頭,急切道:“小衍,你說,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願意給!”


    謝衍直起身子,眼神如冰錐一般刺向謝大山,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聲音仿佛來自冰冷的地獄:“其他補償我都不要,我就要你把我小時候吃過的苦,全都再嚐一遍。”


    謝大山愣住了,原本那張帶著幾分諂媚討好的笑臉瞬間僵硬,笑容仿佛凝固在臉上,眼中迅速浮現出恐慌。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謝衍輕輕一笑,那笑聲卻讓人心寒:“看來你是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啊!”


    他一步步向謝大山靠近,聲音冰冷刺骨:“從三歲到十二歲被分出去,我在謝家幾乎每頓飯都是一碗能照得出影子粥水,你也這麽吃九年。”


    謝大山的嘴唇顫抖,似乎想要反駁什麽,但謝衍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語氣更加寒冷:“三天兩頭,你就會揍我一頓。我給你個優惠,每五天打你一頓,打你九年。”


    謝大山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額頭滲出冷汗。


    謝衍緩步向前,步伐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敲打在謝大山的心髒上:“我從八歲開始進山打獵,十二歲離家。四年間,我身上被野獸抓出深可見骨的傷痕不下三十道。我再給你打個折,我也不讓你去找深山找野獸……自己砍自己二十刀吧。”


    每說一句,謝衍的聲音就更低沉冰冷,仿佛一根根鐵釘紮入謝大山的神經。他的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森冷:“如果這些你都能做到,我就原諒你。”


    謝大山的手已經止不住地顫抖,臉上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了,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壓迫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嘴唇翕動,聲音發顫:“小衍……我畢竟是你爸,哪有父子倆有隔夜仇的,你這樣……外人會說你不孝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何必一直揪著過去不放……”


    “我就喜歡揪著不放,你就說你做不做吧,不是說要補償我嗎?”謝衍的聲音冷得如同刀刃,狠狠割開謝大山心中的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


    “啊~我知道了!”他眼睛倏地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那20刀你是不是自己下不了手,不如我來幫你。”他突然從褲兜裏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露出一個嗜血而興奮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一步一步逼近,那雙幽深冰冷如寒潭一樣的眼睛看著謝大山想在看一個死物,偏生他還輕柔地安慰:“不要怕,我有經驗的,20刀而已,我會避開要害,不會讓你死。”


    這句話仿佛惡鬼在耳邊呢喃,明明說的“不會讓你死”,聽到謝大山耳裏卻是“你快去死”。


    謝大山瞬間恐懼到了極點,他的瞳孔收縮,整個人抖如篩糠,渾身的汗水幾乎濕透了衣背,他連連後退,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道:“別……別過來!”


    他終於“重生”後要認回兒子的天真幻想中清醒過來,想起謝衍是個十二歲就敢拿刀和他同歸於盡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放下以前的仇怨,和他做一對相親相愛的父子。


    別說謝衍沒有原諒他,就算謝衍說原諒他了,他也不敢信啊,更不敢跟謝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是真怕謝衍哪天趁他睡著將他給殺了。


    謝大山的雙腿一軟,竟然直接癱坐在地,隨後,他感到下身一陣濕熱,空氣中彌漫出一股刺鼻的尿騷味,他竟然被嚇得失禁了。


    嘖,真不經嚇。


    謝衍嘴角嫌棄地抽動了一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滾吧。”


    謝大山狼狽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跑遠,他的腳步亂而慌,身體好似被無形的力量追趕,直到腿腳發軟也不敢停下。他的雙眼充血,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離謝衍這個瘋子越遠越好。


    他一路狂奔,村子裏偶爾有人側目,但謝大山根本顧不上,隻顧低頭衝回家。推開門,吳秀蘭正站在院子裏,臉上掛著疑惑的神色,正想開口詢問他出了什麽事,可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衝進房間,重重甩上門,門板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響起,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音。


    他背靠著門,氣喘籲籲,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裏逃出來一樣,心跳如擂鼓,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他死死地抓住門鎖,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直到徹底將門鎖上,耳邊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時,謝大山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的背脊還在發涼,仿佛謝衍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依然刻在他的腦海深處。想起謝衍手裏那把閃著寒光的小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後背再次浸濕一片。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種嗜血的、冰冷的目光仿佛能輕易奪走他的性命。即使關上了門,他依然覺得謝衍隨時可能破門而入,舉起刀子對著他狂笑著砍下來。


    “瘋子……”謝大山喃喃自語,嘴唇顫抖,聲音發幹。


    他緩緩靠著門滑坐到地上,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中,臉色慘白如紙。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還在隱隱發抖,甚至能聽到心髒狂跳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謝大山才稍稍從那種極致的恐懼中脫離出來。他低下頭,突然察覺到褲襠處一陣濕意。霎時間,一股難言的羞恥感從心底湧上來。


    他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憤恨和屈辱,握緊拳頭,恨不得能將這份恥辱掩埋掉。但褲子濕漉漉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竟然活生生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嚇尿了!


    他咬了咬牙,抬頭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房間裏沒人,這才連忙站起身來,走到衣櫃前,迅速換下那條濕透的褲子。


    他的動作極快,仿佛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羞恥和屈辱讓他恨不得立刻把這段記憶抹去。他將褲子團成一團,隨手扔在床邊,然後坐在床上,喘了幾口氣,額頭上的汗珠還在滾動。


    謝大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那上麵的細微顫抖還未完全停止。他緩緩閉上眼睛,腦中開始快速盤算著。


    謝衍……不能指望了。


    謝大山的手指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很清楚,謝衍不會回頭,那個曾經挨打受罵的孩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瘋子,完全失控。他害怕謝衍,也不敢再奢望他會認自己這個父親。這個兒子,徹底廢了。


    不如再生一個兒子?


    謝大山越想越覺得可行,與其把心思全耗費在謝衍這個瘋子身上,不如趁著自己還不算太老,再生個兒子,一個聽話、孝順的兒子。反正他才四十五歲,精力還夠,生個兒子不成問題。


    想到這兒,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心中的恐懼和屈辱也被這股新生的希望衝淡了。他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靠在床頭,眼神裏帶著幾分冷靜下來的算計。


    再生一個兒子,到時候他藏起來的金銀珠寶,全都留給這個兒子。至於謝衍,他一分都不會留給他,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想到這兒,謝大山似乎終於找到了平衡,被謝衍嚇得失禁的羞恥感才終於消散了,嘴角甚至浮現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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