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不過諸位家老的神色之上已然有了幾分猜疑,眼露精芒,


    方源聞言唇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眼簾垂下,將眼底的笑意遮住,


    “不愧是凝塵啊!第一個想到這方麵!”


    賈家族長要分遺產,這些兒女自然爭得不可開交,


    其中又以賈富和賈貴這二人最具有競爭力,


    皆是四轉蠱師,身旁簇擁著一眾擁護者,


    賈家的事情並不是個秘密,近些年來已經傳入了古月山寨,


    賈金生遇害這件事實在是有些過於蹊蹺,


    方源如果是凶手的話,單單為了酒蟲明顯動機不足,且一個少年怎能下如此殺手?


    但如果是賈貴從中作梗便是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身居高位,心機深沉之人,


    對於政治陰謀,他們有著敏銳的嗅覺和洞察力!


    凝塵所言的“賈家內鬥”四字,無疑是於眾人心底投下了一顆石子,掀起了層層波瀾,


    賈家族長將賈金生安排在賈富的商隊之中,便是要考察賈富的性情是否過關,


    但是,一旦賈金生在賈富的商隊之中出了事,那麽賈富必然會受到牽連,


    試想一下,賈富受到牽連,那麽直接的受益者是誰?


    賈貴,隻能是他,也隻會是他!


    登時,一切的答案便都是呼之欲出了!


    大堂之中依舊籠罩著一層沉默,在場的諸位家老紛紛交換著眼神,飽含深意,


    “讓人從心底相信某個事實從來都不是靠說服,而是靠引導啊!”


    方源靜靜看著諸位家老,好似能看穿他們的內心,麵上仍是不甘,不曾言語,


    登時,學堂家老一切都明白了,眼中閃爍著一縷精芒,


    “原來如此,我全都明白了!”


    “方源隻是恰巧在賈金生失蹤前見到了賈金生,並未謀害賈金生!”


    “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怎能做的如此謹慎?”


    “他竭力否認,無非是想掩蓋酒蟲的存在罷了!”


    賈富則是麵色陰沉如悶雲滾動,好似能滴出水來,


    他在剛剛聽到‘賈家內鬥’四字時便便想到了賈貴!


    賈富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眼神之中更是厲芒大作,


    “一定是他了,一定是賈貴幹的!”


    “我也說他為什麽要把賈鐵生安排進我的商隊,原來是這樣啊!”


    賈富將注於方源身上的視線緩緩移去,反而看向了他身旁的賈鐵生,


    賈鐵生此刻亦是麵色難看,他亦是一瞬間便明白了,


    自己恐已經被賈富認為是殘害賈金生的凶手了!


    賈鐵生轉頭一看,便是渾身打了個哆嗦,


    他對上了賈富那冷厲如寒冰的目光,目光之中的冷意好似下一秒便要剜出,


    賈鐵生見狀心中叫苦不迭,單膝跪倒在地,連忙向著賈富解釋,


    “大哥誤會啊!”


    “我沒有謀害金生啊!我這次跟隨您的商隊是有生意啊!”


    “去年我跟隨賈貴哥哥前來,與古月山寨的酒肆達成了合作,我今年來是將他們的分成交給他們!”


    “凝塵家老可以為我作證!”


    賈鐵生手指一旁的凝塵,當即便將賈富乃至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凝塵見狀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心中好似冰清,


    “沒想到賈鐵生反倒成了方源的替罪羊了。”


    “這也真是巧,恰巧賈鐵生這次跟隨賈富來為我送上分成,而方源也在這時候把賈金生殺了!”


    “經由了重重推測,賈富竟然懷疑賈鐵生殺了賈金生!”


    “這賈鐵生對我來說倒還有幾分作用,得保住他!”


    凝塵心中如是想到,細不可查般環顧了眾人一遭,見得那賈富冷厲的目光,微微一笑,


    “賈富大人且聽我慢慢道來!”


    “我叫凝塵,去年與賈鐵生湊巧達成合作,許諾每年路過古月山寨時,他將分成給我。”


    “去年他伴隨賈貴大人,而今年他為了給我送上分成,這才跟了您的商隊,還望您不要多想。”


    “至於賈金生的事情實在是有些抱歉,我在賭石坊門前也見過一麵賈金生。”


    “那時他正與我們山寨之中的一名蠱師起了爭執,我作為家老自然要查看一番。”


    “那時賈鐵生也跟在我身邊,我們一同解決了這場糾紛。”


    賈富眼中的厲芒緩和了幾分,又再度看向了一旁的賈鐵生,似是在問,


    “當真如此?”


    不等賈鐵生開口,凝塵便是再度開口將賈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其次,在你們商隊走的那日,我提前委托賈鐵生幫我購置一些蠱材,他臨離去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們在相互送別之後,賈鐵生好似是想到了什麽,急忙問我賈金生的去向。”


    “我自然沒有見到過,隻得矢口否認,賈鐵生聞言也是告知我在見了賈金生之後通知他跟上大部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不知賈富大人可否滿意我的這番說辭?”


    凝塵麵上笑意盈盈,一通話講來,更是讓賈富眼中冷意盡散,


    講到此處,賈鐵生的嫌疑其實已經洗除了,然而凝塵自然不滿意就此罷休,


    “賈富大人,在下多一句嘴。”


    “鐵生閣下與在下的交情甚是不錯,我也深知他的為人。”


    “他的確是不像會謀害兄弟之人!”


    “當然我也隻是說一下我自己的看法,最終結果仍舊由您來判斷!”


    凝塵微微一笑,態度極為恭敬,也是讓賈富挑不出半點毛病,


    賈富眼神之中流露出幾絲回憶,一時間也是陷入了沉思,


    “這凝塵說的不像作假啊!”


    “說起來我也倒是糊塗了,這鐵生就算是為了幫那賈貴也沒必要來殘害金生啊!”


    “且在兄弟之中,鐵生與金生的關係是最好的啊!”


    “不過,那麽除去鐵生,那麽賈貴又是以何種方法下手的呢?”


    “且不說我能不能得到賈貴謀害金生的證據,就算我得到了,也拿這賈貴沒有辦法啊!”


    “說不定還會讓父親對我更生失望,將遺產托付給賈貴!”


    “不,我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那麽,我倒不如把這方源當替罪羊,起碼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等過了這個坎,賈貴,我定會叫你償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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