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的臉上快繃不住,第一次向陸明燊「點歌」的機會,他居然……


    小提琴音色優雅,陸明燊的演奏風格洗鍊優雅,修長的五指像會賦予琴弦靈魂,不少食客被聲音吸引,紛紛露出友善的笑意。


    岑星注視著對麵的人,他似乎絲毫沒有嫌棄選曲的俗氣,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甚至還能看出幾分享受。


    最後一個音符隨風飄遠,夜幕來襲,陸明燊放下琴,淡笑問:「還可以?」


    糟糕!岑星感到心跳已全然不受控,呼吸急促,陸明燊的眸光深邃,映襯桌上搖曳的燭光,宛如有魔力一般,讓人心甘情願卸下防備。


    「很好。」服務生上菜,岑星看到陸明燊把小提琴還給樂手,按捺住躁動的心跳:「為什麽從沒在家裏看你練過?」


    「有練,怕吵到你。」陸明燊看著麵前的菜色,看似簡單,色香味全靠食材本身引出,以最原始的鮮味勾起人的味蕾,正如岑星給人的感覺。


    「下次還能聽嗎?」岑星眨著眼睛:「沒想到原來你會偷偷躲起來練。」


    「普通人有的嗜好我都有。」當然,不普通的也有,陸明燊心想,撚起紙巾,擦去他嘴角的肉汁:「隻要你願意聽,下次我會練得熟練一些。」


    岑星:……


    第一次與陸明燊在別墅以外的地方吃飯,岑星放鬆挨在椅背,一手晃動酒杯,眯眼看向夜色中的大海,靜謐底下暗湧橫流。


    當他糾結該如何暗示陸明燊自己的型號,手機不合時宜震動起來,來電的是最會破壞氣氛的人之一——陸夫人。


    陸明燊剛接到公司電話,暫時不在,岑星想也不想摁掉來電,沒料到對方固執不已,像是不把她拉黑,就要一直打下去。


    「請問有什麽事?」岑星約莫心裏有數,維持住禮貌的語氣,接通電話。


    「聽說明燊和你在外麵,他沒接我的電話。」陸夫人的聲音遠不像前幾回那麽咄咄逼人,反似在顧忌什麽,壓低聲問:「他是不是和明燁吵架了?」


    「對,因為陸明燁不尊重他大哥,我親手教訓了他。」岑星直言不諱:「這次確實是我揍的人,我做的我敢承認。」


    陸夫人被他噎得好一會說不出話,好一會才問:「你能讓明燊來聽電話嗎?」


    岑星不為所動:「他眼下不在,忙公事,沒其他事我先掛了。」


    「等等!」陸夫人抽了抽鼻子,她什麽時候求過後背,尤其是像岑星這樣,可為了兩個兒子,不得不拉下臉:「你能跟明燊說,讓他別跟明燁計較嗎?明燁最近在公司過得很不順,天天被他爸煩,一時沒控製住,明燊要是知道,就多體量體諒他。」


    知道心虛,陸夫人放低姿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想不通,兩兄弟怎能說反目就反目。


    「為什麽大的就得讓小的?難道陸明燊不是你的兒子?」岑星無動於衷:「我不會跟他說,我是站在陸明燊一邊的,誰對他存壞心思,別想過得了我這關。」


    他話音剛落,肩上忽地一沉,陸明燊操縱輪椅回來,一手輕搭在他肩膀,一手接過他手上的手機。


    麵不改色摁掉通話,陸明燊將手機還給他,用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今晚是二人世界。」


    岑星:……我的天!


    這種換個人說油膩得要死的話,為什麽從陸明燊的口中說出,沒有半點違和?!


    心情複雜結束晚餐,兩人坐上車那刻,天邊響起轟隆隆悶響,暗灰的烏雲擋住月光,沒等他們回到別墅,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重重擊在車頂。


    「小心別淋濕。」在陸明燊身邊撐住傘,岑星半邊身體被打濕,短短十幾米,待兩人進入屋裏,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芳姨連忙給兩人遞上毛巾:「別著涼,先去洗澡。」


    分別換下衣服,岑星舒舒服服泡了個暖水浴,回到臥室剛要躺下,被陸明燊阻止:「先喝點暖身的東西。」


    「下回讓人準備加長雨棚。」陸明燊看向窗外,驟雨模糊了窗外,天地一片混沌,他回過頭,橘色燈光下,岑星捧住杯,小口小口啜裏麵的薑茶。他的臉因暖氣被烘得紅撲撲,喝茶時兩腮稍稍鼓動,像隻貪吃的小倉鼠。


    許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岑星抬起頭,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你想聽小提琴嗎?」「可以聽你拉一曲嗎?」


    愣住片刻,岑星嘴角漾起,好看的小酒窩軟綿綿,陸明燊幾近克製不住想抬手揉一揉。


    窗外是磅礴大雨,岑星躺在搖椅上,房中琴聲悠揚,陸明燊手上的弓挑動琴弦,他神態專注,曲譜如同在他心中,似在用樂曲創造出一個隻屬於兩人的世界。


    「很好聽。」岑星吸了吸鼻子,眼神亮晶晶:「你以前是不是常常表演?」


    放下琴,陸明燊搖頭,專注道:「我隻給想讓他聽到的人演奏。」


    岑星:他怎麽這麽會!


    「你的頭髮幹了嗎?」深感心髒一晚被撥動太多次,岑星快要撐不住,半挨在枕頭上,隨手貼上陸明燊的額發,開玩笑問:「要不要幫你吹吹?」


    岑星的指尖柔軟溫熱,撫過頭髮下的皮膚時,陸明燊感到一陣麻癢,像在撩撥。


    他別扭抓住岑星的手,塞進被子裏:「吹幹了,早點睡。」


    如果要為愛做攻,那就得會撩回去。


    挨近他身邊,岑星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天你說,我什麽都不用做,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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