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黑狼首當其衝,躲閃不及被數十利刃穿透,沒有流血,化為黑色霧氣散向四周。


    本來立在它身上,身高疊加俯視程澄的黑狼倒是沒受傷,可它腳下沒了支撐物,險些一頭摔在地上,踉蹌一下才穩住身形。


    程澄隻覺得她笑點異於常人,命都快沒了,竟然還能笑出來。


    又或許,她似乎,並沒有感受到這些黑狼的惡意,它們似乎畏懼著什麽。


    來不及深想,方才被靈氣刃擊成霧氣的黑狼再次凝聚成形。


    「蠢貨!」


    木林仍舊斜躺在座椅上,輕嗤一聲。


    他麵前白霧凝成的鏡子上,赫然就是方才的場景。


    台階下黑霧湧動,籠罩著一個一身黑的男子,木一正要跪下請罪,又聽到王的聲音。


    「蠢些也好,讓他們手腳輕點,別傷著她。」


    「是。」


    木一領命退下。


    木林揮手將霧鏡散去,閉上眼睛,另一隻手將手蓋在眼上。


    煩。


    「木一,回來!」


    剛出大殿的木一轉瞬回到台階下,靜候吩咐。


    「不必去了,傷著也就傷著了。」


    「是!」


    木一聲音平靜。


    大殿再次恢復平靜,和往常一般無二,木林卻越發煩躁,指尖一點,霧鏡再次出現。


    畫麵有靈性一樣,一直對準程澄。


    程澄此刻處境並不太好。


    剛剛她還想笑,現在隻想罵娘。


    一開始她擊散黑狼,霧氣並沒有那麽快凝聚成形,好歹可以拖延一二,可現在她靈氣損耗過半,黑狼聚集速度卻越發得快。


    她還得分出精力注意前方狀況,邊跑邊打。


    而黑狼後邊的大部隊和她的距離依舊在減少。


    此消彼長,難免有疏忽。


    無論這些黑狼對她有無惡意,麵前的危機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程澄的戰鬥力也很菜雞,她隻是學生時期學了些太極拳八段錦,也沒有正正經經的多加練習,能跑這麽遠,全靠靈氣撐著。


    一時躲閃不及,右側後方的黑狼一爪子撓到了她背腰部。


    爪子是霧組成的,但鋒利異常,直接劃破程澄覆在體表的靈氣罩,深紅帶黑的血液流出,她踉蹌一下,加快速度往前跑。


    爪子劃傷程澄的前一刻,木林猛地站起來,聲音裏難得帶了些怒氣:「木一,速去吩咐!」


    「當真是蠢貨!」


    「去了別回來了,你親自盯著。」


    一連串吩咐下來,聲音又急又快。


    木林領命而去。


    大殿裏隻剩下緊緊盯著霧鏡的木林。


    另一邊程澄勉力支撐,背腰部的疼痛仿佛麻木了,她抽空將木水靈力調去治療傷口,卻沒有一點用處,且靈力消耗得更快了。


    她沒有看到背腰部的傷口周圍已經發青發黑,流出的血液也不是鮮紅色,她隻覺得陣陣眩暈感裹挾著她,想將她拉進深淵,再無出路。


    她的速度越來越慢,靈氣越來越少,眩暈感越發強烈,程澄沒穩住身形,險些摔倒。


    還好前方有一棵樹,扶著樹幹才不至於狼狽跌倒。


    她抬了抬腳,絲毫使不上力氣,周圍靜的隻能聽見她的喘息聲。


    程澄扶著樹幹,看狼群從四麵八方圍來,離的越來越近。


    十步。


    九步。


    ……


    三步。


    兩步。


    程澄閉了眼,靜等疼痛到來。


    眼睛一閉上,更加抵不住襲來的眩暈感,在昏迷的前一刻,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朝她走來。


    再一睜眼,是陌生的環境,看周圍裝潢,古樸簡約又大氣。


    程澄撐著手想坐起來,卻不小心牽動背腰部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她試著扭頭去看,總會牽動傷口,索性用右手輕輕碰了碰,被包紮上了。


    又試著調動靈氣,可體內空蕩蕩的。


    是了,她靈氣消耗殆盡才暈過去,這是有人救她?


    目光下意識地朝左邊外側看去,一張熟悉精緻的臉映入眼簾。


    「木林?你怎麽在這兒?」


    程澄平復些後,又看到木林身上麵料極好,做工精細的外袍,瞬間明了。


    「你到底是誰?!」


    木林盯著她,並不說話。


    程澄被他盯得發毛,「你到底是誰?」


    忽地聽到一聲輕笑,木林好聽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個貓。」


    隨後跟招呼寵物似的:「過來。」


    程澄惱極了他的態度,又因為之前和他常鬥嘴,莫名覺得他不會把她怎麽樣,更不怕他。


    「你當我是寵物?就、不、過、去!」


    木林沒聽見她的拒絕一樣,勾勾手指。


    程澄正想開口嘲諷,忽然覺得她飄、飄起來了?


    飄到他麵前後,她還沒緩過來勁兒。


    「這不就過來了?」


    木林湊到她臉前,動作溫柔,話語欠揍。


    程澄都想一巴掌拍走他的頭,然而隻能想一想。


    因為,木林用霧氣束縛了她的手腳。


    「你過分!」


    木林湊得越來越近,程澄隱約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少年略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環繞:「那你呢?你捆了我一夜。」


    程澄一窒,有些心虛,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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