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聽閻埠貴的話頭,就知道這家夥今天是鐵了心要好處,油鹽不進呀。


    易中海想了想秦淮茹,又看了眼閻埠貴,然後咬了咬牙,對閻埠貴說道:


    “老閻,你的日子難,我心裏也明白。這樣吧,多了我也幫不了你,我晚會兒給你送來三斤白麵,兩斤二合麵,再有兩塊錢,你看怎麽樣?”


    閻埠貴一聽,明白易中海話沒說全,多少都有點坑在裏麵。小樣,你給我耍心眼,我的心眼不比你還多。瞧著我的吧。


    “老易,你可真照顧我,一下子給我家五斤麵兩塊錢,這可幫了我大忙了。你讓我怎麽謝你。”


    “呃……”易中海傻眼了,他沒想到閻埠貴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老閻,我的意思是,三斤白麵和一塊錢你當著大夥的麵兒,捐給賈家。剩下的東西和錢,算是我幫你一把。”


    “噢,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你看看,話不說清楚,容易造成誤會不是。其實吧老易,你是不了解我,文人風骨還是有的。晉朝的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故事,你聽過吧,我多少也跟著人家學來著。”


    說到這裏,閻埠貴不自覺地翹起了二郎腿,差點把肚子裏那幾句戲文唱出來。


    易中海聽得懵懵的,什麽晉朝,什麽姓陶的,五鬥米自己倒是懂,可這又和你什麽骨有什麽關係?


    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一個姓陶的讀書人,訛了人家五鬥米。


    可是你有樣學樣,想訛我五鬥米,這下忒多了吧。


    “那什麽老閻,五鬥米有六七十斤呢。別說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我們廠長,估計一下子也拿不出來這麽多米。你還還價兒,我再給你加一……加二斤白麵怎麽樣?多了我也拿不出來了。”


    易中海這一番話,把閻埠貴也給聽懵了。我廾,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多要了二斤白麵,管你什麽意思。


    “老易,我可不是衝這二斤白麵、二斤二合麵,還有那一塊錢幫你。我也就是覺得淮茹那孩子不容易。一個寡婦領著一家五口過日子,是挺難的。你放心吧,另外那二斤,噢,對了,是三斤白麵,還有一塊錢,我一定領頭捐給賈家。”


    閻埠貴一定要把所有的漏洞給堵死。


    易中海聽了閻埠貴的話,直覺得惡心。你他麽要點臉吧。


    “這就對了,那你歇著,晚一會兒我再過來。”易中海終於能離開了。


    ————


    閻埠貴看著易中海送來的一堆東西,他沒有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


    他越想這事情越覺得不對,可是問題出在哪裏,他總也想不明白。


    抬頭看看窗外,正看到冷家的東廂亮著燈。閻埠貴一拍自己的大腿,對呀,冷泉那個壞小子,嘴損心眼多,自己想不明白,那就去問問他。


    雖然他還隻是一個毛頭小子,可架不住他讀書多呀。這書一讀得多,見識自然不凡。


    閻埠貴拿定了主意,從家裏出來,直奔冷家東廂。


    冷泉正品著茶、看著書,享受著愜意的慢生活。


    突然聽到有人輕敲大門,他的眉頭一皺。這會是誰呀?不對,一定是三大爺。


    傻柱還是習慣推門就進,易中海等人敲門如同報喪,拍得山響。一個院裏和自家有來往的,也就是三大爺懂這些禮數。


    開門一看,果然是閻埠貴。


    “三大爺,您還沒休息。”


    “泉子,進屋,找你說點事兒。”


    “您請進。”


    兩個人在書房裏落座。閻埠貴這是頭一次進冷泉的書房,他不由地細細打量了一番。


    東麵靠著山牆,落地到頂的一排書架,木料看起來有些像紫檀。北牆亦然。


    屋的中間一張大書桌,後麵放著一把官帽椅。


    南麵是隔斷,做出來多寶架。架下擺著三把椅子,顯然和書桌後的是一套。


    自己和冷泉坐在西牆窗下,一張大羅漢床,中間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放著整塊玉石雕出來的茶盤。


    閻埠貴一下喜歡上了這種氛圍。他品著冷泉給倒的茶,羨慕地看著兩麵牆的書。


    “泉子,到底是大學生,存了這麽多的書。”


    “三大爺,這要是別人,我肯定不會讓他進書房的。您……”冷泉收住話頭,意思讓你自己想去。


    “出了這個門,我什麽都不知道。嗨,孩子,我看著這勢頭,有時候給我的感覺,書越多,事越多。還是閉上嘴的好。”閻埠貴說到這裏,神情有些落寞。


    “三大爺,您來找我有事兒?”冷泉岔開話題。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對,是這麽回事兒,剛才老易來找我兩趟……”閻埠貴也不怕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就包括他訛易中海四斤糧食一塊錢的事兒,也說了出來。


    然後閻埠貴問冷泉道:“泉子,你說老易這出錢出力,他到底是圖什麽?你別跟我說圖養老,這事兒都明白。對了,我應該這麽問,他為什麽這麽做?我總感覺不踏實。”


    冷泉仔細聽著,中間沒插嘴。等三大爺講完,冷泉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沉吟了半晌,然後才緩緩開口。


    “三大爺,您是全院人都知道的摳,這一點您不否認吧。”


    “你這孩子,怎麽淨揭人傷疤。”閻埠貴紅微微一紅,算是認了。


    “可是您琢磨琢磨,一大爺做起事來,比您還摳。”


    “不對呀,他出錢出……嗯?你說的有道理。他不舍得吃也不舍得喝,看著出不少的錢,其實那都是小錢,對他一個八級工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閻埠貴有點被點醒的感覺。


    他接著一拍大腿,聲音有點高,“泉子,我明白了,他是想著花點小錢,讓大家夥幫著他照顧秦淮茹一家。好家夥,一人一斤糧一毛錢,賈家也能拿到將近二十多斤糧食兩塊多錢呢。那可不老少的。”


    閻埠貴還是有點小家子氣,他都不敢把每家捐出來的數往多處說。


    “三大爺,您想明白了吧。就因為一大爺這樣花別人錢辦自己的事兒,您才感覺不踏實。其實一大爺這樣做就不地道了,他不光是架著全院的人幫他養徒弟,還有點公器私用的意思。”


    “公器私用?我有點不明白。”


    “三大爺,當初街道選你們三位管事大爺,目的是什麽?不就是上傳下達,調解一下鄰裏的小矛盾嘛。可是一大爺現在做的是什麽?不經上麵同意,私自在下麵募捐。他還不是利用了手中的那點管事大爺的權力。”


    “嗯……”閻埠貴顯然聽進去了,他在琢磨著。


    冷泉也不打斷閻埠貴的思考,慢悠悠地品著他的茶。


    過了好大一會兒,閻埠貴才抬起頭來。


    “泉子,按說都是一個院裏的鄰居,互相之間幫助一下,這也全情全理,任誰都說不出來什麽呀。你怎麽就把這事往公器私用上靠呢?”三大爺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三大爺,您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一大爺想幫賈家,自己能力有限,憑著臉麵,找院裏那日子過得還行的,私下裏商量著一起幫一把,真就一點毛病都沒有。可是他站出來開全院大會,召集全院的人幫賈家,這就不行,這就是利用了街道賦予管事大爺的一點小權力,為他自己謀私利。”


    “明明他動用了權力,可是不管上麵還是下麵的人,都不好說什麽,估計大家的想法也跟你差不多。如果街道的領導回頭指責他,他說自己一片好心,隻是為了幫一把有困難的鄰居,一時沒有想到那麽多。隻要認個錯兒,這事兒很容易就過去了。好心是他的保護色。”


    冷泉幾句話,已經盡量把裏麵的事情給挑明了。


    閻埠貴多聰明,一聽就明白這裏麵的差別。


    “對,聯合幾家幫一家,那是私人感情。泉子,還得是你,這裏麵的道道一下就想明白了。”


    “三大爺,您別謙虛了。您不也一下子就感覺這裏麵有貓膩了嘛。不過話說回來,我說一大爺這樣做,有點道德綁架了。”


    “什麽?道德綁架?”閻埠貴對於這個後世名詞,一時不明白裏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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