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榮穀返回行宮的時候,劉熙剛剛起床,迅速梳洗過後,就命他稟報,隻聽榮穀說:“殿下,卑職查到,高家是本地富商,柳如卉確實從十年前開始在高府為奴,十年之期已滿,可高家卻不肯放人,經過多次逃跑失敗以後,柳姑娘終於在六月十三那日成功的從高家逃了出來,好不容易逃到街上,不想還是被高府的家丁追上了,然後便是我們看到的拳腳相向的那一幕,後來到了縣衙,她是碰巧聽到縣令在招募宮人,為了避難所以才報了名,許縣令見她還算伶俐,又是本地人,便把她帶了過來。”


    “這麽說,是我猜錯了?我冤枉她了?”顏承聽完連忙就說。


    “是”榮穀看向顏承,肯定的說:“她是清白的,是你冤枉她了。”


    顏承一聽連忙看向劉熙,俯身行禮,道:“殿下,榮穀查到的一定不會有錯,看來真的是卑職冤枉了柳姑娘,殿下......殿下您就權當沒有聽過那些話,若是真的因為卑職的捕風捉影影響了殿下對柳姑娘的印象,那卑職可就太對不起她了。”


    “無妨,既是誤會,澄清了也就是了,我不會因此疏離,你大可放心。”


    “多謝殿下。”


    “不過殿下,”榮穀又說:“卑職在高府還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


    “高家似乎和某位朝廷命官有著暗中的交易,因為高府的公子曾大罵道:‘他們隻管動動嘴皮子,就讓老.....’”說到這兒,榮穀突然停住了。


    劉熙見狀,不禁問他說:“老什麽?”


    “卑職不敢說。”


    “無妨,你聽到什麽,原話複述即可。”


    “是,‘他們隻管動動嘴皮子,就讓老子拿錢,老子現在都沒錢找姑娘了,一個一個仗勢欺人、狗仗人勢,老子又不欠他們的。’”


    榮穀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說:“對了,他還提到了一個人,好像是姓方,他說:‘還有,那個姓方的算個什麽東西,一個芝麻綠豆小官,竟然也敢對我指手畫腳,還敢說我找的姑娘不好,就他娶的那幾房妻妾,一個一個貌若無鹽,哪裏比得上我的瀟瀟姑娘。’”


    劉熙聽完不禁皺起了眉頭,然後說:“官商勾結,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殿下所言甚是。”


    “可是姓方?姓方的範圍太廣了,倒是這位瀟瀟姑娘,”想到榮穀已經在外輾轉一夜,劉熙不禁看向顏承,說:“查探這位瀟瀟姑娘,你可擅長?”


    “那......那卑職就更不擅長了。”想到自己在定安城的夫人,顏承連忙拒絕說。


    可還沒等劉熙追問緣由,就又聽榮穀說:“殿下,卑職願往。”


    “可是你久不休息,身體吃得消嗎?”


    “無妨,殿下,卑職畢竟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


    劉熙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說:“那好吧,那就辛苦你再跑一趟。”


    “是”


    領了命,榮穀和顏承一起出了門,路上,榮穀忍不住吐槽說:“你倒好,自己隻管動動嘴皮子,跑腿的事都是我來做。”


    “哎呀~能者多勞嘛!”


    “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


    這時榮穀突然伸出了手,且手心向上,顏承見狀不禁疑惑的問他說:“做什麽?”


    “給錢啊!沒錢我怎麽進青樓。”


    “哦哦哦,等著,等著,我去拿。”


    說完顏承就跑走了。


    二人出門後,劉熙也出門去發還回宮的馬車,馬車走後,在回寢殿的路上,劉熙又碰見了那隻小貓,於是不禁問身後的管事說:“管事,行宮可是有人養貓?”


    “不曾”


    “那它是?”


    管事轉頭看了看那隻小黃貓,然後說:“它是隻流浪貓,偶爾到行宮來,下官看見,便喂它些食水,時間一久,竟經常過來,下官權當來者是客,也就沒有驅趕,便由它去了。”


    “嗯!”劉熙沒說什麽,隻是輕聲“嗯”了一聲,然後便邁步回寢殿了。


    不得不說,榮穀確實有點查探的本事在身上,上街一問,便知道瀟瀟姑娘是在瀟湘閣,不過這沒什麽,畢竟瀟瀟姑娘是瀟湘閣的頭牌,很多人都知道。


    榮穀到達瀟湘閣後,剛一進門,就見一個體態豐滿的中年女人一邊滿麵桃花的走過來,一邊說:“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不必多說,我找瀟瀟姑娘。”榮穀一臉正氣道。


    “哎呦,真是不巧,公子,瀟瀟姑娘今兒有客了。”


    “我有錢,也不能商量?”


    “公子啊,真不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您說,可是這每月十八啊,高家公子都要過來,我們開門做生意,總不能言而無信,你說是不是。”女人特意提起高家,想用此嚇退榮穀。


    可榮穀卻故意裝作瞧不上的樣子,說:“高家?高家又如何?”


    “哎呦,公子,您是外來的吧?高家在晏城可是有錢有勢,我勸您啊還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女人說完便微微搖頭,一副“好言相勸”的姿態。


    “有錢有勢?高家到底是什麽來頭?”


    “幾代經商,腰纏萬貫是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和安平縣縣令和晏城武庫令都有交情。”


    ‘安平縣縣令許戎,晏城武庫令夏清,那姓方的又是何許人也?’見她沒有提起此人,榮穀不禁說:“那高家就沒有什麽對頭嗎?”


    “誰敢跟高家作對啊?”


    “行了,”榮穀說完便拿出一小把錢,遞給她,並說:“這點錢拿去吃酒,別跟人說我來過。”


    女人想著他許是害怕高家知道,於是連忙說:“是是是,公子放心。”


    說完榮穀就轉身走了,可女人還在身後大喊:“公子,沒有瀟瀟姑娘,我們這還有別的姑娘呢,公子,公子......”


    回到行宮以後,還沒說話,顏承就湊到榮穀身邊,一臉好奇的問他說:“你見到瀟瀟姑娘了嗎?說說,都幹什麽了?”


    “起開”榮穀一臉無奈的推開顏承,然後麵對著劉熙,稟報說:“殿下,卑職並沒有見到瀟瀟姑娘,不過在瀟湘閣的一個女人口中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講”


    榮穀便把今日聽到的話全都轉告給了劉熙。


    劉熙聽完,不禁說:“許戎是一縣之長,掌全縣諸事,自然位高權重,可這武庫令,雖說武庫內藏億萬兵器、事關重大,可是在晏城,他能幫高家什麽呢?高家商賈人家,如何要與武庫令攀交情?”


    想起長街搭救柳如卉那日,高家仆人明明懼怕前往縣衙對質,可若是高家和縣令交情甚深,那他們怎麽會有如此反應?


    “看來得找個機會再會一會縣令許戎和武庫令夏清。”劉熙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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