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鬥知道劉篤根本就是五王的走狗,是與奕王完全相對陣營上的人, 劉篤的女兒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善茬。不管王爺是不是動了凡心,動心對象都絕不能是一個危險人物。


    他有心想敲打幾句,可如今已經很晚,鄒臨祈又正心煩。他隻能暫時忍下,等以後再找機會。


    把奕王送進陸愔兒房間,張鬥替他們合上房門。


    屋子裏黑漆漆一片,窗戶開著,映著天上一輪圓月。


    鄒臨祈把燈點燃,朝臥榻處走了走。借著燭火的光, 看見陸愔兒還沒有睡,身上衣服穿得也十分齊整, 正抱著膝蓋在床頭坐著。


    他微皺了眉,朝她靠近過去:「怎麽還不睡?」


    陸愔兒瑟縮了下, 躲開他的手。


    他愣了愣, 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兩個人沉默了會兒,過了許久, 他無奈嘆氣:「本王惹你了?」


    陸愔兒聞到他身上的氣味,與今早鍾若萱過來找她時,身上濃烈的香氣有些像。


    她的眼睛更灰了一層:「你從哪裏來的?」


    他聽出她情緒裏的醋意,笑了:「去見了本王那位新娶的側妃。」


    陸愔兒有一肚子的刻薄話卡在喉嚨裏,可是這個時候她又突然不想說了。


    他是王爺,在這樣的社會環境裏,尋常男人都三妻四妾,何況是他。


    她原本就是冒牌的王妃,早晚有一天要回歸原本的身份離開他,又有什麽資格與他生氣。


    還是罷了,他想見誰,想去哪裏過夜,都隨他。


    鄒臨祈等著她與他吵鬧,可很長一段時間過去,她都是一聲不吭。


    她願意與他吵與他鬧的時候還好辦,如今沉默下來倒是讓他慌了。


    「我去見她不過是為了鍾存嶽的事,」他沒再繼續逗她,與她解釋:「鍾存嶽會去殺你,是受了她的挑唆。」


    陸愔兒剛才還發疼的心髒驟然輕鬆了些,嗓子裏不再噎得發苦了。


    「那你……」


    她想問他是不是沒跟鍾若萱發生什麽,又有些問不出來,說了兩個單薄的音節就戛然而止。


    他明知故問:「怎麽?」


    她隻是不說話。


    他搖頭苦笑:「與她說了幾句話而已,沒有多留。」


    他沒有必要對她一個小角色撒謊,既說了隻是去說幾句話,便肯定沒做旁的事。她放心下來,臉上見了些笑容,不再像剛才一樣陰鬱沉悶了。


    可是很快又想,她跟他還不知道會怎麽樣,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現在他隻不過去了旁的女人院裏她就這樣難過,將來真要與他分開,她是不是真能忍得下心?


    見她不說話,鄒臨祈以為是自己沒哄好。


    「以後不再去了,」他放柔了聲音:「你若是想,本王寫了休書把她送回鍾府。」


    「不用,」她忙道:「你要是把她休了,鍾尚書豈肯罷休。到時會有一場風波的。」


    「王妃倒是事事為本王著想,」他說:「不吃醋了?」


    她嘴硬:「我沒有吃醋。」


    他不置可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朝她伸了過去:「那過來,給本王抱下。」


    她扭過頭,沒說什麽。


    他笑了笑,把她拖過來,抱進懷裏,去嗅她發上清淡的花香:「本王今天要是真宿在鍾若萱屋裏,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我哪有這樣,」她立即反駁,妄圖掩蓋自己對他的心思:「你隨便去誰屋裏,我都無所謂。」


    她一直這樣嘴硬,臉上神色認真,聽不出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鄒臨祈忍著氣,控製著力道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那你有所謂誰?」


    她低聲道:「誰也無所謂。」


    他氣得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早晚收拾你。」


    他噙住她的唇,帶著點兒懲罰意味輕輕啃咬。她剛洗了澡,身上很香,口裏更香,熏人慾醉。身上單薄得厲害,腰肢細軟,一隻手都能掐斷一樣,柔若無骨。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開始去扯她腰間的衣帶。


    那條衣帶十分繁瑣,有好幾個暗扣,他扯來扯去扯得亂了,怎麽也解不開。偏又不能勒疼了她,隻能耐著性子去解。


    「好好的穿什麽衣裳,」他帶著惱意去咬她漂亮纖細的鎖骨:「我不來,你就打算在這裏坐一夜?」隔著重重衣料撞了她一下:「想讓我心疼?」


    他嗓音喑啞,呼出的氣息炙熱滾燙,噴在她頸間。她被撩撥得心猿意馬,兩條胳膊軟軟的,差點兒就繳械投降去抱他。還好借著月色看到了窗邊桌上早就備好的藥膏,她清醒過來,推了他一下:「你該敷藥了。」


    他像沒有聽到,手下動作不停,把她禁錮在床頭的位置,壓得她骨頭都疼。


    她氣得伸手去捂他嘴:「你若不敷藥,傷會好得慢的。你難道不想好起來嗎?」


    表情雖凶,聲音卻又軟又輕,像在與他商量。


    他無奈收手,把她往外扯了一把:「故意的?」


    她不解:「什麽?」


    「是不是覺得敷了藥,本王就不好碰你了,」他捏了捏她的臉:「成天打這種算盤?」


    她沒有告訴他今天的藥跟上次的不同,敷上去根本一點兒也不疼。把被扯壞的衣裳理了理,走下床剪了剪燭心,說道:「是,我就是這麽打算的。」


    他隻是看著她,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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