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潤州,細雨連綿,烏雲壓頂。表麵上,這片大殷最繁華的地域依然車水馬龍,市井繁忙;而暗地裏,卻隱藏著足以動搖朝廷的經濟亂局。


    “昭明國的影子,正藏在這片繁榮之中。”


    作為欽差,蘇子恒端坐在潤州舶司分衙的正堂上,目光掃過案幾上堆積如山的文書與賬簿。他眉宇深鎖,指尖輕輕叩擊案邊。


    潤州舶司使程嵐立於一旁,拱手說道:“欽差大人,這些商會表麵上經營正常,但經對賬核查,紹川商會與白雲商號的鹽貨數據嚴重不符,偽造賬目的痕跡極為明顯。”


    東廠密探則躬身道:“大人,根據我們的探查,這兩家商會不僅私運鹽貨,還與昭明國的商隊有密切往來。他們通過操控市場,導致江南鹽價飆升,百姓苦不堪言。”


    蘇子恒撚起一頁密信,眯起眼冷冷說道:“表麵繁榮,根底腐敗,這不僅是士紳貪利,更是外邦之禍。潤州舶司聽令,即刻加強商路查控,封鎖紹川、白雲兩商號的鹽貨周轉。東廠繼續盯住其上層人物,務必探明所有幕後勾連。”


    程嵐俯身答道:“屬下遵命。”


    蘇子恒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被雨水衝刷得潮濕的青石街巷,語氣低沉卻透著鋒芒:“江南若亂,北疆亦難平。地方士紳和外邦勾連,朕不會容忍片刻。”


    與此同時,紫宸都內,天極殿燈火通明。


    宗鄴文翻閱著潤州舶司呈上的密報,眉宇緊鎖,手中的折扇微微用力。他抬眸看向兵部尚書楊敬:“楊卿,這些地方士紳與外邦的聯係,竟敢觸及朝廷根本,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楊敬躬身道:“陛下,江南士紳盤根錯節,尤其是鹽商在地方權力中的影響力深遠。若不徹底清剿,這種行為勢必進一步威脅朝廷根基。但臣以為,應分化為先,震懾為主,避免全麵衝突引發江南動蕩。”


    東廠提督夏恒隨即拱手進言:“陛下,臣已命密探潛入紹川商會內部,查清其鹽貨來源與昭明國商賈的交易路徑。若再配合舶司行動,定能找到突破口。”


    宗鄴文點了點頭,冷聲道:“蘇子恒此刻在江南主持此案,東廠與舶司務必全力配合。此事須速戰速決,江南一地,不容外邦與地方勾連!”


    隨即,宗鄴文提筆批旨:


    “命潤州舶司即刻布控商路,加強鹽稅監管。令欽差全權查明幕後勾結,與東廠密探協同剿滅士紳與昭明國的交易,必要時以鐵腕震懾。”


    五日後,潤州舶司接獲東廠截獲的一封密信:


    “昭明國商賈三日後將在雲鬆碼頭進行大宗鹽貨交易,紹川商會派高層代表赴約,預計鹽貨五百石。”


    蘇子恒看完密信,輕聲說道:“三日後,雲鬆碼頭,便是他們的末路。”


    當夜,蘇子恒召集程嵐與東廠密探,布置行動計劃:“東廠負責潛伏與攔截,舶司則將碼頭出口全部封鎖,不得讓一人逃脫。”


    程嵐拱手應道:“屬下必將不負重托。”


    三日後,雲鬆碼頭。


    夜幕下,江水湧動,貨船緩緩靠岸,船舷上,一名昭明國商賈正在與紹川商會的代表低聲交談。幾輛馬車停在碼頭邊,車上載滿一袋袋白布包裹的鹽貨。


    “貨物清點完畢後,立即交接。”紹川商會的代表揮手示意車夫繼續裝貨。


    就在這時,寂靜的碼頭忽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哨音。


    “圍住!”隨著蘇子恒的命令,舶司官兵與東廠密探從四麵八方湧出,將碼頭圍得水泄不通。


    碼頭上瞬間大亂,昭明商賈試圖登船逃跑,卻被東廠密探攔下;紹川商會的代表被舶司官兵按在地上,渾身顫抖。


    “大膽!”程嵐怒喝,“你們的偽賬與密信都已被截獲,還敢狡辯?”


    蘇子恒緩緩走上前,掃視著碼頭上的狼藉,冷聲說道:“昭明國的貨船,士紳的庇護,原本隱藏得滴水不漏,可惜,連日來的雨水終究衝出了你們的腐爛根基。”


    戰果上報紫宸都後,宗鄴文批複道:


    “江南士紳與外邦商賈勾連,罪不可赦。舶司繼續追查,東廠擴展情報,查清士紳與地方官員的牽連,一體肅清。”


    與此同時,昭明國宮殿內,一名使者將情報呈遞給昭明王。昭明王冷笑:“雲鬆碼頭雖失,但他們仍未觸及我們的真正計劃。讓他們自亂陣腳,越忙越好。”


    而在潤州,蘇子恒登上舶司高台,望著燈火通明的江南城池,心中卻明白,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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