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夜深沉而靜謐,宗鄴文在書案前擺開了整個大殷的疆域圖。蘇子恒剛剛從鬼方事件中返回,帶回的情報讓宗鄴文神色更顯凝重。


    “子恒,鬼方的毒計雖暫時被破,但宗鄴昭的下一步,已不再是邊疆的小動作。他的棋局,或許正準備直指京畿。”宗鄴文低聲說道。


    蘇子恒將手中收集的密信呈上:“殿下,這是鬼方國、塔穆爾殘部,以及南越與昭明國的聯絡文書。宗鄴昭通過這些勢力,已經建立了一張龐大的權力網。他的真正目標,恐怕不隻是削弱朝廷,而是直接取代東宮的地位。”


    宗鄴文點頭:“這場對決,必須速戰速決,否則拖延下去,他的勢力會滲透得更深。”


    就在宗鄴文與蘇子恒商議對策時,宮中卻傳來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宗鄴昭的親信在太後麵前不斷進言,試圖通過太後向天武帝施壓,削弱東宮在朝堂上的權力。


    “太後素來偏愛宗鄴昭,他利用這一點,試圖在朝堂外樹立自己的正當性。”蘇子恒分析道,“殿下,必須在太後麵前扭轉局麵,否則我們將在輿論上失去先機。”


    宗鄴文沉思片刻,決定親自前往長樂宮,與太後麵陳局勢。


    長樂宮內,太後端坐在沉香木椅上,神色平靜而威嚴。宗鄴昭的親信陳楨正低聲勸說道:“太後,江南動亂已平,宗鄴昭在地方穩定上功不可沒。若將更多權力交由宗室分擔,不僅能減輕東宮的負擔,還能彰顯殿下的大度。”


    宗鄴文走入殿中,聽得此言,臉色微變。他俯身向太後行禮後,正色說道:“祖母,東宮雖有重責,但穩定天下是我分內之事。宗鄴昭雖在地方事務中有貢獻,但其舉動多次越界,江南與北疆的動亂,其手段難辭其咎。”


    太後抬眼望向宗鄴文,語氣淡然:“鄴文,昭兒畢竟是你的弟弟,他的能力或許可以為朝廷所用。何必如此執著於防備?”


    宗鄴文低聲說道:“祖母,兄弟之間無私心,但天下之事不可有私情。宗鄴昭的舉動,已經不再是輔佐,而是對朝廷根基的威脅。”


    太後沉默片刻,終究未再多言,隻揮手示意陳楨退下。


    長樂宮的對峙剛剛結束,宗鄴昭便在朝堂上掀起了新的波瀾。他聯合幾位宗室親王與地方世家代表,上書天武帝,請求將江南的鹽稅專權移交宗室,以緩解地方財政負擔。


    此舉一出,滿朝嘩然。鹽稅是大殷財政的重要來源,若將其交由宗室掌控,無異於架空東宮的財權。


    宗鄴文當即反駁:“鹽稅關係國計民生,交由地方世家和宗室,不僅無法緩解地方財政,反而會導致更多的私弊。此舉表麵為民,實則為私。”


    宗鄴昭不動聲色地回道:“殿下,江南士紳與世家多次上書,若朝廷不顧民生,隻會激化矛盾。此舉未必不是一個折中的方法。”


    天武帝沉思片刻,未當場表態,而是命兩人各自擬定一套江南財稅方案,三日後在朝堂再議。


    離朝堂對決僅剩三日,蘇子恒迅速展開行動。他命東廠密探深入調查宗鄴昭在江南的鹽稅計劃,同時聯絡江南商會,試圖獲取更多士紳的真實態度。


    很快,密探傳回消息:宗鄴昭的計劃背後,是一張隱秘的私利網絡。他通過江南的幾大鹽商,試圖將鹽稅收入私有化,以支持他在北疆和南疆的軍事行動。


    與此同時,蘇子恒發現,宗鄴昭還秘密與南越商隊接洽,試圖通過鹽稅分成引入更多外邦資金。


    “此舉已非為朝廷著想,而是為其私謀。”蘇子恒將證據整理後遞交宗鄴文,“殿下,我們需要讓天武帝看到宗鄴昭的真正意圖。”


    三日後,朝堂再開,宗鄴昭率先陳述其方案,聲稱地方士紳的支持將大幅提升江南的財政效率。他話語間,暗示東宮已無法單獨維持江南的穩定,需借宗室之力。


    宗鄴文則將蘇子恒收集的證據呈交天武帝,並說道:“父皇,宗鄴昭所言看似為國,但實則為私。他的計劃不僅牽涉江南士紳,還涉及外邦勢力,若將鹽稅交由宗室,江南將成他人之地。”


    天武帝翻閱證據後,目光一沉,隨即下令:“鹽稅事關重大,任何人不得私相授受。朕命東宮繼續掌控江南鹽稅,同時加強對地方財政的監督。”


    宗鄴昭聞言,麵色陰沉,卻不再爭辯。


    朝堂的對決以東宮暫時取勝告終,但蘇子恒卻清楚,宗鄴昭的棋局遠未結束。他將鬼方、南越、江南鹽稅等線索重新梳理,發現宗鄴昭的計劃或許並非孤立,而是一步步指向更大的目標——削弱東宮的根基,最終取而代之。


    “殿下,宗鄴昭未必會直接與朝廷對抗。他的真正意圖,是以地方與外邦為棋,逐步蠶食東宮的權力。”


    宗鄴文點頭:“子恒,這一戰,我們不能隻守不攻。下一步,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東宮的燈火再度明亮,權謀的棋局正朝著最後的勝負手邁進。而在暗處,宗鄴昭的陰影依舊籠罩整個大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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