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公元886年),寒風凜冽,蔡州將領孫儒趁著局勢混亂,攻陷了河陽。諸葛仲方在慌亂中乘著小船逃來投奔李罕之,而孫儒則自封為節度使,企圖在河陽站穩腳跟。然而,好景不長,蔡州賊寇很快就被我軍打敗,孫儒見勢不妙,放棄河陽逃回蔡州。


    李罕之和張言抓住了這個機會,迅速收攏了孫儒的殘部,並向太原求援。李克用得知消息後,派遣澤州刺史安金俊率領騎兵前來援助他們。在安金俊的助力下,李罕之和張言成功收複了河陽。為了表彰他們的功勞,李克用上表推薦李罕之為節度使、同平章事,同時推薦張言為河南尹、東都留守。


    李罕之與張言在共患難的過程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他們刻臂為盟,誓言要永遠共同分享憂樂,如同古代的張耳、陳餘一樣。然而,李罕之雖然勇猛有膽量,但他的性情卻多疑善變。在撫民統禦部眾方麵,他缺乏明確的方略,常常施行苛政暴行。他的貪婪性情也讓他不得士人之心。


    得到河陽後,李罕之並沒有滿足現狀,而是出兵攻打晉州、絳州。當時正值大亂之後,田野荒蕪,無人耕種。李罕之的部下為了生存,隻能靠搶掠作為給養。他們甚至殘忍地吃人,犯下了令人發指的罪行。絳州刺史王友遇見勢不妙,隻好獻城投降。然而,李罕之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繼續進攻晉州。


    河中的王重盈見勢不妙,急忙派遣使者向太祖求援。此時,張言治軍有方、善於積聚物資、勤於種植的優點顯現了出來。他的軍中儲備不乏糧食和物資,因此他能夠源源不斷地送糧食給李罕之,供給他的軍隊。然而,李罕之卻索要無度,讓張言感到十分苦惱。他無力再供應李罕之的需求,於是李罕之便拘捕了河南府的官吏進行鞭打責罰。


    東方的諸侯到皇帝出行的地方進貢時,也多次被李罕之攔截扣留。王重盈苦於他的侵奪行為,暗中勾結張言請求消滅他。文德元年(公元888年)春天,李罕之出動全部兵力攻打平陽時,張言抓住了這個機會。他趁夜出兵偷襲河陽,李罕之沒有防備,隻身逃脫,全家被張言俘虜。


    李罕之在逃亡中直奔太原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念及舊情,上表推薦他為澤州刺史,仍兼任河陽節度使。三月時節,李克用派遣他的將領李存孝率領三萬大軍前來援助李罕之,共同攻打懷州、孟州。然而,城中的糧食已經吃盡,防備也預先都耗盡了。張言見勢不妙,隻好派遣他的家眷作為人質,並且向太祖求救。


    太祖得知消息後,派遣葛從周、牛存節前往迎戰。然而,恰逢晉將安休休率領一支軍隊投奔蔡州,李存孝見狀率軍撤退,李罕之也隻好退守澤州。從此之後,李罕之每天出兵侵擾懷州、孟州、晉州、絳州等地。數百裏之內,郡縣沒有長官治理,鄉裏沒有居民居住。河內的百姓為了躲避戰亂和搶掠,互相結伴屯駐營寨。即使他們出去打柴取水,也會被李罕之的部眾俘虜殺害。


    那些奇峰絕路、梯子架在危險地方的地方,也都被李罕之的部眾一一攻取。在這之前,蒲州、絳州之間有一座山叫摩雲,當地人在上麵設立柵欄來躲避賊寇侵擾。然而,李罕之卻率領一百多人攻下了這座山。軍中因此稱李罕之為“李摩雲”,以讚譽他的勇猛和戰鬥力。


    然而,李罕之的殘暴行為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他繼續率領部眾在幾個州之間肆虐搶掠、殺人放火。百姓們為了躲避戰亂和搶掠紛紛逃離家園,導致原野上荊棘遍布、煙火斷絕。這種慘狀持續了十多年之久,給當地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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