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到這裏,明希的心間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股愧疚之情。像這樣美好的姑娘,卻因為命運的無常而失去了生命,最終由她占用了這具身軀繼續存活於世,實在是令人感到無比的惋惜和遺憾啊!


    然而,可悲的是上天並沒有給予她或者葉明希哪怕一絲一毫思考和選擇的餘地,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替她們做出了決定。


    或許在那個遙不可及的另一個世界之中,葉明希依然擁有著寵愛嗬護她的親人朋友;又或許在那裏,她已然邂逅到了與她心心相印、情投意合之人,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呢?隻是這一切都已經與如今身處此世的明希毫無關係了……


    她心中對葉明希還有關心她的人都產生了深深的愧疚,盡可能地將已經發生了事情想象的美好一點。


    這所有的想法和念頭不過隻是明希心中用來慰藉自己的一種方式罷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峰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他帶著幾分調侃與慈愛地開口道: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安靜啦?想當初你跟著我學藝的時候,那小嘴整天啪啦啪啦說個不停,我那時都恨不得找根針線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呢。沒想到這次重逢,你竟然變得如此矜持,看來真的是長大嘍!”說著,蕭峰還輕輕地拍了拍明希正在給自己按摩的手背。


    聽到蕭峰這番話語,明希不禁心頭一熱,她抬起頭來,目光真摯而又深情地望著蕭峰,然後用充滿感激之情的語調緩緩說道:


    “師父,您對我真好。若不是有您的悉心教導和關懷備至,恐怕徒兒也不會有今天這般成就,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我恨不得現在就恢複記憶,想起曾經跟著你學武功時的時光,那個時候肯定很開心。”


    然而,蕭峰卻似乎並未完全接受明希的感謝之辭。隻見他微微皺起眉頭,神色略顯複雜地繼續說道:


    “哼,那是隻有你開心,為師整日裏被你氣得半死。還有,你這小丫頭片子,別光嘴上說得好聽。別忘了,你曾經可是親口答應過要給為師養老送終的喲!當時你爹娘也都在場親眼目睹、親耳聽見的,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如今就算你佯裝失憶,想要耍賴不認賬,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為師我可是一直都當真的呢!”


    “師父!即便您一字不提,徒兒也定會好生侍奉您終老啊!不然,徒兒怎會費盡千辛萬苦、跋涉千裏來到此地尋您呢?如果我忘恩負義,我娘肯定第一個不會放過我的。這些年來,我爹娘不知前往那幻影山找尋您多少回了,但始終杳無音訊呐!您什麽時候來到這北清的呀?可把我們一家老小急壞啦!”明希心急如焚地說著,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蕭峰麵前坐下,一臉嚴肅認真之色。


    緊接著,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師父,快給我講講,這些年您都經曆了些什麽?去了哪些地方?”


    蕭峰輕歎了一聲,緩緩開口道:


    “哎……算起來,為師來到這北清已有將近五個年頭嘍。想當年,為師有位摯友突遇棘手之事,急需為師出手相助。當時情況萬分危急,容不得半分耽擱,為師便匆忙趕去,以至於未能來得及與你父母當麵辭別。待你歸家之時,定要替為師轉達這份歉意啊。”說罷,蕭峰不禁麵露愧疚之色。


    明希微微頷首,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師傅,我爹娘肯定不會責怪於您的,您當時突然間杳無音訊,再也沒有了您的蹤跡,我爹娘他們其實也隻是擔憂您的安危罷了,畢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您,也許我早都離開了人世了。”她的目光清澈而溫和,透露出對蕭峰的理解和信任。


    蕭峰聽聞此言,不禁麵露愧色,長歎一聲道:


    “唉,確實是為師考慮不周,疏忽大意了,當時走的及,竟然都未曾給你們送去一封書信以報平安。我們有幸成為師徒,也是冥冥之中老天爺的安排,我也很慶幸那段時間有你的陪伴。”


    蕭峰慈愛地看了一眼明希,又接著說道:


    “後來,為師又輾轉來到這北清之地,更是不敢輕易與你們互通消息,唯恐你們會因我的緣故受到牽連,步我那好友的後塵呐!一旦如此,後果不堪設想,屆時恐怕真的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淒慘下場。”他的臉色異常沉重,仿佛心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


    明希心中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她急切地追問道:


    “啊?居然有如此嚴重嗎?師父,您那位朋友究竟遭遇了何事呀?難道說真的牽連到了其家中之人嗎?”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雙手緊緊握起,似乎已經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此時此刻,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莫非蕭峰所說的這位朋友,正是自己前世的家人之一?想到這裏,她的心愈發揪緊起來。


    “哎,這些年我實在是不敢去回想他們啊!他們的死,真可謂是冤屈至極。然而,時光匆匆,如今已過去了如此之久,我內心深處的那份痛苦和壓抑始終難以釋懷。或許,是時候找個可以信賴之人,將這段過往一吐為快了。不知你是否曾聽聞過明家之事?實不相瞞,我的摯友便是那明家的大公子——明東哲。”


    明希趕緊忙不迭地點點頭。


    原來,蕭峰竟與大哥有著這般深厚的情誼,也怪不得自己對此一無所知。遙想當年,自己被困於那戒備森嚴的皇城之中,想見家人一麵都比登天還難,又怎會知曉這些江湖中的瑣事呢?


    當年蕭峰是是名震江湖的南怪,不過他早已厭倦了武林中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於是乎,他毅然決然地選擇歸隱於那神秘的幻影山中,過上了與世無爭的寧靜生活。


    在此期間,他偶爾會傳授武藝給當時的葉明希,師徒二人相處融洽,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快活灑脫。


    就這樣,安穩平靜的日子如白駒過隙般一晃便過去了數年。可未曾想到,一封突如其來的信件猶如一顆石子投入湖中,瞬間打破了他原本寧靜如水的生活。


    這封信乃是好友明東哲托付其貼身侍衛輾轉送至蕭峰手中的。信中的內容大致是請求他代為照料獨自一人身處皇城的妹妹明希。


    當蕭峰看到此信時,心中不禁感慨萬分,隻覺這世間緣分竟是如此奇妙。要知道,自己收的這名愛徒恰好也喚作明希,隻不過姓葉而已。


    蕭峰在杜家大門口等了好久,才算看到明希出府進香,他製造了機會與明希相識,見過兩次因為性格合拍,索性就結為了異姓兄妹。


    明希聽到這裏,心中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一般,一陣接著一陣地傳來難以忍受的痛楚和哀傷。


    她深知,自己那位一向細膩敏感、果斷堅毅的大哥肯定是預感到了即將降臨的巨大危機,所以才會在生死關頭,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托付給了眼前這位名叫蕭峰的男子。


    隻聽得蕭峰苦笑著繼續講述道:


    “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太巧了些?我與那明希總共也就見過區區幾次麵而已,可誰能想到,她家裏人出事後不久,她突然也生了嚴重的病,沒多久也就撒手人寰了。更讓人唏噓不已的是,她彌留之際,竟和她大哥如出一轍,選擇將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鄭重地交托到我的手上。”


    明希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失聲喊道:“啊!我之前分明聽說,明家上下由於那場事故已經全部遇難,怎會憑空冒出一個弟弟來呢?師父,您這般貿然收留叛亂之人,如果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讓南宴那邊的人知曉此事,恐怕會給您招來殺身之禍呀!”


    然而,實際上,明希這番看似關切蕭峰安危的話語背後,隱藏著她真正的目的——她急切地想要探知蕭峰究竟是如何成功地將成北淳的真實身份隱瞞了這麽多年而未被外界察覺。


    “放心吧,那孩子可是明將軍的外室所生,這件事情極為隱秘,除了明夫人以及明希知曉之外,就連明將軍本人都被蒙在了鼓裏呢。聽說這個外室離開明將軍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如果不是那個外室生病了,命不久矣,就連明希可能還被蒙在鼓裏。而且呀,明希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將這孩子的身份妥善安排妥當了,而我呢,僅僅隻是那孩子的師父罷了。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帶著他隱居於北清之地,過著平靜安穩的日子。直到去年,我才決定讓他返回南宴去。無論何人來追查此事,絕對不可能查出任何蛛絲馬跡的。畢竟,如今還能認出我的人已然寥寥無幾啦。”蕭峰一臉自信滿滿地說道。


    聽到這話,明希不禁心急如焚,連忙追問道:


    “師父,您為何要突然讓他回去呢?難道是因為他做了什麽錯事惹得您不高興了嗎?徒兒實在是好奇這個沒有見過麵的師弟是怎麽樣的人。”


    隻見蕭峰微微仰起頭來,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目光緩緩地落在明希身上,然後開口說道:


    “哼!他可絕對不會惹為師生氣,人家那孩子啊,可比你強太多啦!不僅脾氣超好,待人溫和有禮,而且悟性極高,學什麽東西都是一點即通。最讓人驚喜的是,他居然連做飯這種家務活都會幹呢!哎呀呀,每每想到此處,為師心裏便對他甚是想念呐!”說完這番話後,蕭峰還故意摸著心口。


    聽到師父如此誇讚別人而貶低自己,明希心中頓時有些不爽起來。她皺起眉頭,小嘴一撇,略帶不滿地反問道:


    “切!聽您這意思,難道我以前經常惹您老人家不高興嘍?還有啊,您覺得我的悟性也不如人家唄?”


    麵對明希的質問,蕭峰毫不退縮,瞪大雙眼直視著她,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你別不服氣,這本來就是事實嘛!等你們見麵了,你就會知道,你們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喲!”


    盡管對於往昔究竟怎樣惹惱過蕭峰這件事毫無頭緒,但隻要一想起成北淳,明希便不由自主地在內心裏認可了蕭峰所說的話語。的確如此,正如蕭峰所言,成北淳性格溫和、心思縝密且細膩入微,其武功更是遠勝於她。


    然而,蕭峰滔滔不絕地講了許久,卻始終未曾提及成北淳此番返回南宴所為何事啊!這著實令明希心生疑惑與好奇。


    於是乎,明希俏皮地歪著腦袋,再次開口詢問道:“那師弟獨自一人回南宴去啦,您難道就這般忍心放手讓他離開麽?怎麽不將他留在身旁陪伴您呢?”


    蕭峰聽聞此言,麵色驟然變得陰沉下來,雙眸深邃幽暗,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他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方才經過深思熟慮、字斟句酌後緩緩說道: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舍,亦是無可奈何之事,他必須要回去。哦,對了,聽你曾言及李修澤近些年來一直都在四處探尋明家出事之前的種種事宜,此事當真屬實麽?”話音剛落,蕭峰便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明希,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殷切的期待之色。


    蕭峰還是沒有說出來成北淳回南宴的目的,估計是不會輕易告訴她了。


    明希輕輕頷首應道:“嗯,千真萬確,此事絕非虛言。我曾經親眼目睹,僅僅隻因旁人無意間提及了一句明家小姐,他便毫不猶豫地出手扼住了那人的脖頸。”說到此處,明希不禁心有餘悸,而那位不幸被李修澤掐住脖子之人,正是她本人。


    “嗯,那你就這樣被羅布仁夫給帶到了北清!我倒要問問,那個李修澤究竟作何反應啊?想當初,你可是在他手中被人帶走的呀!難道他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個人流落異鄉、孤苦伶仃而不管不顧嗎?”蕭峰眉頭緊蹙,語氣中滿是不悅和責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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