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荁荁在拍攝第一部影片《怦然心動》采取的就是這個辦法。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辦法在漂亮國行得通,在華夏就不見得可行。


    漂亮國有完善的演員工會體製,一般的配角隻要委托演員工會,工會就能推薦一些質優價廉的配角演員,隻要導演最後把把關都大差不差。


    但在華夏,這一關就存在太多貓膩了,隻要導演一放權,很多私心較重的選角導演或者試鏡導演就粉墨登場了。夾帶私貨、惡意打壓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潛規則演員、公開索要好處的也屢見不鮮。


    這是何荁荁在華夏拍的第一部影片,她哪知道其中有那麽多彎彎繞,等到她意識到這一嚴重問題時,問題已經發生了。


    在試鏡導演助理幫她挑選的一眾配角中,很多勉強算過得去,她也就忍了,花錢買教訓唄。但有一個配角她實在看不下去,那就是學校的女神老師小歐老師。


    這個角色戲份不重,但絕對不是可有可無,正是因為她女神般的存在,才愈發襯托出另一位主要角色小茵老師的可愛與幽默。


    小茵老師作為全片的幽默擔當,其最大的特點,第一就是處處與這位女神老師攀比作對。雖然小茵老師長得很普通,和小歐老師相比幾乎一個天一個地,但是在喜歡的男老師麵前,她依然自信心爆棚,哪怕把自己濃妝豔抹得像鬼一樣,她仍然會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和小歐老師長的不相上下。


    光在相貌上攀比還不算,小茵老師在興趣社招新、校慶活動隊列比賽等一係列活動中,隻要找到一點機會,小茵老師就會奮勇向前,可以說,片中的小茵老師,處處要與小歐老師比個高下,不管輸贏與否,都有一股誓要“欲與天空試比高”的豪情壯誌。


    小茵老師的第二個特點就是好色。而這個特點同樣是與小歐老師相生相伴的。按照劇本設定,小茵老師對每個拜倒在小歐老師石榴裙下的男老師都垂涎欲滴,體育老師阿鵬如此,新來的更帥的阿船老師亦如此。小茵老師之所以頻頻向男老師大膽示愛,多半是因為這些男老師的身邊都站著小歐老師,她不服輸,她要橫刀奪愛。


    試想想,這樣一個女神級的小歐老師,哪怕戲份不多,它的存在必然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花瓶。


    試鏡導演助理幫何荁荁挑選的是一個叫徐丹的演員。何荁荁粗粗看過她的試鏡片段,當時感覺還可以,誰知道一見到真人,何荁荁大失所望。這哪裏是女神,充其量就是鄰家一有點姿色的女孩。


    容貌不行,如果演技精湛似也可彌補一二,不是說有一種叫做整容式的演技嗎?


    何荁荁決定給這位女演員一次機會,她無暇分身,就讓讓攝影師召丹抽空單獨給她拍一個片段。片段拍完,何荁荁還沒來得及看呢,就看到召丹不斷地搖頭。


    “荁荁導演,死了心吧,趁早換人。”


    鏡頭裏,這位女演員眼神空洞、表演程式化,演技不僅沒能給她的容貌加分,反而有拉垮劇情的風險。


    “換人。”何荁荁不再猶豫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記得當初看這演員的片段,還過得去啊。”何荁荁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她是有著中級導演技能的外掛,按道理,這麽大的誤差她不該看不出來。


    “當時是你親自主持的試鏡嗎?”召丹問。


    何荁荁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如果專挑某種角度,加大濾鏡倍數,隻拍一個小片段,很容易蒙混過去。”


    “但這種蒙混遲早要曝光的啊,那個試鏡導演助理就不怕被我追責?”何荁荁還是不解。


    “怎麽追責?審美這種東西主觀性本來就強,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他認為的女神也許在你看來就很一般,你要追責,他有一千個理由來解釋。說到底,就是因為你還不清楚國內的套路,所以被某人鑽了空子。”召丹一語道破其中的關竅。


    “那我隻能吃啞巴虧了?”何荁荁想想都有點氣不過。


    “不然呢,你真要追究下去,他可是中影集團派來的,你頂多隻能把他趕回去,還能咋辦?況且中影集團這種國企,沒有拿到真憑實據,即便是韓董也不容易開掉一個人。自古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種小鬼今後不用他就是了,犯不著得罪死。”召丹混跡國內演藝圈那麽多年,早就混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得饒人處且饒人,花錢買教訓唄,還能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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