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是燕王一黨,他意欲陷害太子爺的親外祖承恩公,此事沒有燕王指使……


    嗬嗬!


    這話說出來,除了英武帝之外,狗都不信。


    更別說滿朝文武了。


    燕王計輸一籌,賠了夫人又折兵,文武群臣都看著他的反應。


    “父皇,許昌垢陷宋國公,汙蔑國之重臣,勾結胡人,判國作亂,十惡不赦,兒臣請旨,誅他三族,以示國法之威!”


    燕王向前兩隊,闔眸沉聲。


    “啊!!”


    許昌倒抽涼氣,一句話沒說出來,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蕭綽漠然冷笑,煙眸掃了眼文武群臣,見他們或愕然,或思量、或警惕的眼神,心中諷然一笑。


    詢弟,嗬嗬,真是走了步臭棋。


    許昌是他心腹,兢兢業業替他做事,連陷害承恩公府,垢連東宮的大禍都敢做,可見對他忠心不二,然,一朝事敗,棄之如弊。


    怎能不讓人心寒?


    日後又有誰敢投奔他?


    不過……他到是知道,燕王為何如此選擇!


    “燕王果然忠勇,於國於朝赤膽一片,朕就如你所意,許昌腰斬,自他一係,秋後問斬,三族流放!”


    英武帝看著燕王,滿臉笑著,玉口一開。


    秉筆太監應聲,寫下禦旨!


    “聖上英明。”


    文武群臣掀袍領命,燕王乃打頭第一人,他領命時,眼裏的苦澀幾乎快溢出來了。


    他何嚐不知?如此快速狠心棄了許昌,是自絕‘招賢’之路,可是,跟文武群臣的青眼相比,終歸是父皇的信任更重要。


    父皇希望他是被許昌欺瞞,不曾有半點陷害東宮之意。


    那他,就得如此!!


    於父皇麵前,他和母妃演了‘潔白無瑕的蓮花’,那就不能露了破綻,哪怕自損八百,哪怕哭著跪著,都要一演到底。


    父皇和群臣,二者不能皆得時,取父皇,而舍群臣也。


    這是燕王的衡量。


    許昌不懂,群臣不懂,但,蕭綽和承恩公宋賓,卻是明白的,尤其是宋賓,他撫著胡須,窺著燕王,暗自歎氣,默默想著:燕王終是錯了,許昌犯了大錯,救無可救,踩他一腳也是無妨,哪怕如今,文武百官懼他,可待日後,英武帝依然重用喜愛他,臣子裏總有能想通,願意冒險博富貴的。


    但是,他府中那位側妃何錯之有?


    他剛剛進京,就已經知道消息,許昌那個外甥女,燕王府的許側妃,已經被蕭詢親自下命,貶做末等侍妾,她生的那個兒子,也被強行抱走,交給燕王妃養了。


    那孩子不過兩歲年紀,話都說不全呢,就生生母子分離。


    燕王的枕邊人和親生兒子,都是這種下場?


    他是何等無情冷酷?


    誰敢跟他?


    承恩公宋賓歎聲,回眸看了眼蕭綽,心裏默默想到:嘿嘿,還是他外孫子好,為了他家裏,為了他姨母,奔波千裏,不辭辛勞。


    多重情義。


    多有人味兒。


    嘿嘿!!


    多好!


    他家有這樣的太子外孫,真是抄上了!!


    承恩公宋賓忍不住得意,牙齒都笑出了八顆,但,轉念又一想,小女兒找了個王八蛋,他另一個外孫兒吃苦受難,雙腿都被打斷了!


    媽的!!


    柳修那個活烏龜,那樣害他的孩子們,早晚把他五肢全打折!給他另一個外孫兒出氣!!


    承恩公宋賓表情變幻地暢想著,英武帝心情卻是極好,感覺詢兒依然是乖巧聽話,純真善良的好兒子,他眉眼舒快,直接讓人把許昌拉下去,又好生安慰了番,被嚇壞的群臣們。


    最後,他揮了揮手。


    大太監宣布退朝了。


    文武百官們陸續離開。


    英武帝把宋賓叫到東暖閣,親自安撫他。


    蕭綽思量兩番,不曾回寧國公府,反而進到後宮,承恩公宋賓回朝,宋皇後必然掛念,他身為人子,肯定要去稟告一番,安安母後的心。


    他走上了前往鳳寧宮的路,誰曉得,行至一半,又瞅見燕王腳步匆匆路過的身影。


    那是離宮的方向。


    “去查查,蕭詢做什麽去了!”


    蕭綽看著他的背影,吩咐一句。


    自有人偷偷跟上了燕王。


    ——


    燕王幹什麽去了呢?


    他去見柳修了。


    是的,前往南方賑災做欽差的柳修,比較圓滿的完成任務,回到了京城,隻是,在承恩公宋賓大勝胡人,穩定邊關的大功之下,他這個賑災欽差回歸得毫不起眼兒。


    英武帝都沒顧上見他,隻讓他上了封折子,就讓他回府休息了。


    忙了小半年,賑災生活缺衣少食,環境惡劣,變得又黑又瘦,俊美容顏損了八成的柳修:……


    屈辱地在宮外磕頭謝恩後,艱難的……


    咳咳。


    他沒回府,反而去到郊外莊子,見了小半年沒碰麵的曲秋彤,隨後,就被燕王派人約見了。


    兩人相約的地點,正是桃花坡裏,一處隱蔽的別院。


    那是他們密會的常用之地,裏麵服侍,的都是又聾又啞,且不認字的老仆,貼身伺候的,更是曲秋彤本人。


    極是隱蔽安全。


    蕭綽的暗衛都沒找到機會潛進去,僅是藏身莊外監視著。


    今番,是燕王先到的,半刻鍾後,柳修也秘密進了莊子。


    兩人先後進了書房,又很警惕地把書房的大門和窗戶全都打開,他們坐在正堂裏,麵前就是敞開的大門,眼睛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絕沒能藏的地方。


    燕王刻薄麵容沉著,狠狠拍著桌子。


    本是坐在次位的柳修,心裏‘咯噔’一聲,趕緊起身,半彎下腰來,沉聲道:“王爺息怒,都是微臣無用,不能替王爺分憂。”


    他雖是剛回京,但也知道許昌暴露之事。


    邊關布防三年,承恩公宋賓全身而退!


    他們削弱太子羽翼,垢害他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殿下消消火兒,喝些茶吧!”曲秋彤掃了眼,把腰躬的像蝦米的柳修,心疼不已,趕緊上前打圓場。


    燕王沉麵,冷眼瞅了下柳修,終歸給了他麵子,抬手揮了揮,“姐夫快快起來吧,這跟你沒什麽相幹,都是許昌無用,壞了本王和姐夫的大計!”


    “幸而,那老匹夫擔了罪責,父皇不曾懷疑本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姐夫,姐姐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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