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看見房,跳身撒腿跑去:“我去一看究竟。”


    許衛看見房,邁腿跨步跑去:“我去探明情況。”


    含雪看見二人跑去,手指握拳,你們是想逃跑吧,起腳拔腿速追去,咦…斜坡上,腿軟無力,腳下拌蒜,失去平衡,咕嚕嚕,滾去。


    含雪臉纏厚雪,鼻尖杵沙粒,無助,合眼,滾吧,反正已餓的心刮腸抽,沒力氣了,借好休息休息。


    滾吧滾吧。


    含雪的腦漿嗡嗡晃,暈暈糊糊,睜眼,呃,到了,這麽快,好吧,含雪爬站起。


    一座房,紅門。


    立在眼前。


    羅林和許衛彎腰、搔臉徘徊在紅門前,未進。


    羅林:“是不是就像我們進入這片沙地時那樣,把這扇門一打開,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然後就回去了?”


    許衛:“要是沒有,到了其他更差的地方呢?”


    羅林:“呃···你先來。”


    許衛:“為什麽不是你?”


    羅林:“看你挺大個男人的,沒想到這麽膽小。”


    許衛:“大男人也是人,別想激我。”


    羅林:“···我來!”


    含雪來到二人的身後。


    羅林手伸去。


    含雪岔氣說:“不用敲門嗎?”


    羅林手停,回頭看含雪:“有道理。”


    羅林鐺鐺敲門,無人應:“屁道理。”


    羅林手推去,推,再推。


    看他死軸死軸的樣,呼。


    含雪抬手捂額頭:“拉,用拉。”


    羅林頓頓:“有道理。”


    紅門上無栓無把。


    羅林二手摳門側,拉開了門:“好奇怪的門。”


    羅林看門裏,肩癱下:“這真的就是扇門哎。”


    失落:“普普通通的門。”


    許衛探頭看房內,癡說:“是是。”


    轉笑:“聖誕老人之門。”


    許衛撥開羅林快步走進:“有吃的啊。”


    羅林探腦看清,撒腿跑進:“別吃完了。”


    含雪看空無一人的門前,看敞在一側的紅門,眨眨眼,走上前,起腳欲進,抬頭,房內正對門的迎牆上方寫著三個字:三間室。


    三間室下方有二字:慎進。


    含雪皺眉,大眼,感知不妙,輕腳輕身,探頭朝房內看去,呃,真的有好多吃的啊。


    許衛和羅林正圍在客廳的長條餐桌前,手抓,大口,狼吞虎咽的吃著滿桌的豐盛食物和菜肴。


    含雪抿唇,喉動,真想衝進去一同享用,鎮定鎮定,壓低聲音喊:“許衛,許衛···”


    許衛聽見,側身轉頭,衝含雪招手,口中塞滿食物,唔唔說:“快進來吃啊。”


    含雪站在門外,手指迎牆上的字,探著頭,衝客廳裏的許衛小聲喊:“這上麵寫著那,慎進,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出來啊。”


    許衛哪裏還管這與那,他在客廳中,背對著含雪,看不見含雪麵前牆上的字,估計也都沒有聽見含雪說的話,眼裏隻有桌上的食物,口中吃著,手裏抓著,恨不得把餐盤端起來往嘴裏倒。


    羅林更甚,他是近半年沒有吃過真正的食物,那細嗓都被食物鼓了個蛋,還在拚命往嘴裏塞,那蛋被頂著從細脖上往下滾,終於滾入肚中,嗝……打了一個長嗝,哇…..又開始了他的清盤行動。


    含雪歪頭轉正,給他手捏的大汗鬆下,沒被噎死就好,羅林是我換回江臨子的籌碼,許衛是我押解的罪犯,二人若有危險,我不能置之不理,慎進不慎進,二人都已經進去了, 那我也進去吧,算是保護二人,這是此次,最關鍵的是,我也餓啊。


    客廳內燈光明亮,嗯,應該是白天太陽能蓄的電,和我的電磁槍一樣。


    含雪抬腳走進,兩步並一步,來到餐桌前,伸手扯下一個雞腿,一邊吃一邊環顧,三間室,隻有兩間室,這裏有間室,室門關著,白門,這裏有間室,室門也關著,黑門,還有一間室呢,在哪裏?


    三間室,名不符實。


    含雪推開白門,室內空蕩蕩,無一物。


    含雪推開黑白,室內空蕩蕩,無一物。


    主人呢,滿桌的食物是誰做的,或許是外出了吧。


    含雪關上白門,關上黑門,別一會主人回來了,犯了冒失之過,非法侵入已經坐實,別在罪上加罪。


    偷吃別人的食物,江湖救急,緊急避險…


    含雪入座,伸出兩手,攤開了,拿上就吃,敞開了吃,咦,還有紅酒哎,咦,還有可樂哎,都不是我的意中物,我要喝涼白水,恩,有哎。


    含雪給杯中倒上白水,順下喉中食物,慢點吃,慢點吃,吃的太急,嚼得不細,容易堵喉,整塊下入,消化不良,對胃不好,對身體不好,切,那是不餓,我現在是真的很餓啊。


    含雪吃過肉塊,吃過麵包,手伸向熱菜,停住,看羅林和許衛手淋菜湯、嘴沾油水的樣,這個還是要注意點形象的,手縮回,環視,哎,有筷子嘛,就說有筷子嘛,吃飯怎麽可能沒有筷子。


    含雪拿起碟旁的筷子,悠悠伸去,夾上熱菜,送入口中,可以啊,味道絕佳,再看菜的品相,呼,色香味俱全,就是被羅林和許衛給搞得亂七八糟,失了雅致,嗨,也不能怪他們,餓極的人,誰有心思,品著看那,把胃填滿是頭等。


    一人開白門走出,圍著圍裙,二手端著一湯,沉穩音:“別急,慢點吃,這裏還有燉雞湯呢,不夠了,我給你們再做。”


    含雪轉頭,吃動的嘴停住,白色室門開在那裏,這人是從白門後的室內走來出的?我進來時查看過,室內無人無物,空蕩蕩。


    他他,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伸臂將燉雞湯放在了長條餐桌的中間:“請慢用。”


    許衛:“謝謝啊。”


    羅林:“我就不客氣了。”


    他走到主坐前,解下圍裙,擱置椅背,離開餐桌,去到白門室前,關上白門,轉身看含雪。


    他一身白衣,頭發烏黑,麵是老者的容,是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衝含雪抬了抬手:“吃啊。”


    祥和笑笑:“飽了?還是不合胃口?”


    含雪從驚滯中回神,咽下口中的食物,手指白色室門,歪頭,頓問:“你,是從那裏走出來的?”


    白衣老者點頭承認,笑說:“有疑問?”


    含雪起身,另一手還拿著筷子:“可是我看過,裏麵沒有···”


    白衣老者抬手下壓,示意含雪坐下:“你不會是想進去看看吧?”


    含雪半彎著腿,點頭:“是。”


    白衣老者搖頭:“那是我的個人空間。”


    含雪直起了腿:“很神奇,不是嗎,我想看看。”


    白衣老者抱臂:“你吃我的,還想要查我的房,不是為客之道吧。”


    含雪啞口,真想吐出吃進去的食物,卻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筷子拍桌:“不吃了,這頓飯一看就是你蓄意準備的,想用來要挾我們,說吧,你有什麽預謀?”


    白衣老者頓頓:“何出此言?”


    含雪說:“房門沒上鎖,敲門無人應,用障眼法先躲過我的視線,等我吃到一半時,再走出來,你這是在設圈套賄賂執法者,居心叵測。”


    “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更不會被你所要挾。”


    ”一頓飯嘛,我,我還你就是了。”


    白衣老者笑了,手指摸臉頰,笑說:“這頓飯算我白請你們的,送給饑餓的人,做慈善,不是賄賂,也不是要挾,這樣可以了嗎?”


    含雪挑眉:“做慈善?”


    白衣老者點頭。


    含雪再挑眉:“換你心安?”


    白衣老者點頭。


    含雪聳肩:“兩不相欠?”


    白衣老者點頭。


    含雪說:“這還差不多,謝謝啊。”


    白衣老者笑笑。


    含雪要入座。


    白衣老者說:“去把房門關上,外麵的寒氣都進來了,這點事總能幫我做了吧。”


    哦哦。


    含雪轉身走去,吐舌,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含雪伸手關上了紅門。


    走回餐桌,白衣老者已坐在了主座 上。


    含雪入座,看坐向。


    長條餐桌,白衣老者在一端,白門在他的身後,羅林在對麵,黑門在他的身後,含雪和許衛在這一麵,紅門在二人的側身後。


    白衣老者二臂擱在桌上,兩手交叉,看左右手的三人在那裏吃。


    羅林打了個大飽嗝,倒上兩杯紅酒,站起身,一杯伸向白衣老者:“來,我敬你,這頓飯是我這一生中吃過最香的,沒有之一,謝謝你,萬分感謝。”


    羅林一飲而盡,啪,酒杯落桌,嘴緊閉,似要泛上。


    白衣老者拿過酒杯後,抿一口,輕放下,笑說:“是你太餓?還是我的手藝太好?”


    羅林坐在那裏,摸下巴:“都有吧。”


    點頭:“主要是你的手藝好,對,是你的手藝好。”


    白衣老者兩眼皮上抬,點點頭。


    許衛口動慢嚼,雙眼盯在滿桌的食物上,咦,忽然咧嘴抽泣起來,哇,大哭起來,口中殘食噴出,嗚,抱頭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白衣老者愣住,衝含雪攤手:“他怎麽了?”


    “是因為我做的飯菜太美味,感動的哭了?”


    含雪不語,抬手想撫撫許衛的背,又收回,他是在思過,悔痛,飽來食,就是這樣。


    羅林忽對白衣老者笑說:“你是這片沙地的守護神吧。”


    白衣老者滿臉笑容,搖頭說:“我不是。”


    羅林笑說:“你不是神仙也是高人,請指點迷津,告訴我們,怎樣離開這裏?”


    白衣老者搖頭:“我不知道。”


    羅林收笑,臉沉下,抬手豎在嘴邊,擋住側麵的白衣老者,衝對麵的含雪小聲說:“你應該用你的槍,製服這個老混蛋。”


    含雪嗆口氣,放筷,重攤手,吃驚看羅林。


    白衣老者手指輕摳桌麵,淡定說:“我聽得見。”


    羅林點頭:“我知道。”


    含雪衝對麵的羅林後仰身:“你這是在挑火。”


    羅林點頭:“是啊。”


    含雪和白衣老者同在看羅林。


    羅林聳肩,對含雪說:“你都聽見了,他不肯告訴我們,隻能來硬的了。”


    含雪麵難。


    羅林又說:“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喜歡上他的飯菜了吧,想永遠留在這裏。”


    含雪搖頭。


    羅林又說:“那你還在等什麽,一個老頭子,你都治服不了嗎?”


    含雪手指滿桌的空盤說:“我們怎麽可以對一個有恩於我們的人大不敬。”


    羅林抱臂,瞪看含雪:“幼稚。”


    含雪抱臂,回看羅林:“你是無理。”


    白衣老者的二手在那裏攤開:“我理解。”


    含雪鬆臂,側頭麵向白衣老者笑說:“那就請你告訴我們離開這裏的出路在哪裏。”


    白衣老者抱臂:“出路?有出路嗎?我不知道,要是有出路,我還會留在這裏嗎?荒無人煙的沙地中。”


    含雪看白衣老者不像是在說假話,上身後仰癱在椅背上:“他也不知道。”


    羅林手指白衣老者,衝含雪氣說:“看看,看看,不來硬的行嗎。”


    含雪摸脖,為難中。


    趴在一旁的許衛,身體忽動,桌下的手伸出,拔出別在含雪腰間的電磁槍,猛站起,舉槍對向白衣老者,喊說:“告訴我,出口在哪裏?”


    含雪回神,同站起,頓頓,口開又合。


    白衣老者坐在那裏,氣定神閑,不慌不忙,抱著臂,對許衛搖頭慢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許衛晃槍口,呲牙說:“我已經殺死了兩個人,不在乎再殺死你一個。”


    含雪立時驚慌,矗在二人的中間,對許衛抬一手下壓:“冷靜點,不要傷他的性命,殺死了他,出路就再也找不到了,慢慢來。”


    另一手攤向白衣老者:“他真的已經殺死了兩個人。”


    白衣老者笑笑,二臂鬆下,二手輕擱桌麵,站起:“不用慢慢來,可以現在就來,酷刑,逼問,甚至殺死我,都可以。”


    羅林坐在對麵,笑嗬嗬的看三人。


    含雪凝眉:“你不怕死嗎?”


    白衣老者攤空空二手:“先要能殺死我再說。”


    含雪遲鈍,大不解,白衣老者一身輕薄白衣,無槍,無器…


    許衛似是受到冒犯,急眼,開動電磁槍,發去了一束黃色電磁光。


    含雪瞠目,擺頭看去,那黃色電磁光,可是插入了芯片的電磁槍發出的,非把白衣老者給電糊了不可。


    電磁光正麵飛來,白衣老者輕抬手,手掌中發出了一束白光。白光與電磁光在空中相遇,將電磁光打消,飛去,從含雪的麵前飛過,直飛許衛,將許衛打倒在地。


    許衛吐血。


    羅林從椅上駭跳起。


    含雪抿唇,頭皮麻:“你是誰?”


    白衣老者走至含雪的麵前,淡說:“來自另一個空間,另一個地界的人。”


    含雪喉動,僵硬笑笑:“另一個空間,另一個地界,怎麽可能。”


    “是地球嗎?”


    白衣老者笑笑,凝視含雪:“你怕了嗎?”


    含雪滯點頭,額頭滲汗。


    白衣老者正色:“恐懼能帶來重生。”


    白衣老者轉身走去,推開白門走入,砰,關上了白門。


    含雪僵住的身體鬆下。


    黑門刺啦刺啦傳出聲響,還有一股惡臭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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