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問一下,王寶華出車了嗎?」江浩過去和一個司機問道。


    那計程車司機看看江浩,「你認識寶華啊?」


    「同學,這兩天打電話總聯繫不上他。」江浩道。


    「唉~~寶華出事了,車禍,車報廢了,腿也被撞斷了,半月板上的大筋折了,我們去看他的時候,大夫說腿不一定保得住,你說他也是倒黴,剛離婚一個多月,這又出車禍,以後怎麽活啊。」計程車司機嘆聲道。


    江浩心裏就是一緊。


    「多會兒的事,他還在醫院嗎?」江浩問道。


    「有半個月了吧,應該還在醫院呢,濱海第二人民醫院,骨傷外科。」司機道。


    江浩感謝離開,騎著電動車趕往第二人民醫院,在住院部問了一下,王寶華確實還在住院,在樓下買了一些水果提著上樓。


    推開病房,江浩看到王寶華躺在床上,腿部用支架固定住,江浩看到了傷腳的腳趾,心說這應該是沒有截肢。


    床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年齡應該有六十多歲,長相和王寶華有些像,江浩猜測是王寶華的父親。


    王寶華在看著天花板發呆,聽到聲音轉頭過來,看到江浩有些驚訝,「江浩,你怎麽來了。」


    「爸,這是我同學,江浩。」


    老人趕緊站起來,笑著臉道:「是寶華的同學啊,過來坐。」


    「叔叔好。」


    江浩走過去,把水果放在地上。


    「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王寶華道。


    「我前兩天打電話找你喝酒,打了幾次電話始終關機,今天問一個計程車司機,才知道你出車禍了,怎麽回事兒啊?」江浩道。


    老人看兩人聊天,說正好你們聊,我出去一下,然後離開,江浩就坐在原來老人的座位上。


    王寶華臉色難看,「我送一個客人,在回來的高速路上,不知道為什麽,精神有些恍惚,和前麵一個車錯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水泥護欄上。」


    「你這腿?」


    「救過來了,做了大手術,花了十多萬,算是保住了,不過醫生說,以後可能要落殘疾。」王寶華慘然一笑。


    「能保住就好。」江浩嘆聲道。


    王寶華咬了咬牙,「十多萬,花光了我父母僅剩的積蓄,還借了不少錢,我當時就說,鋸掉算了,省事又省錢,可父母不同意,說什麽也要做手術,好在手術成功,腿保住了。」


    江浩拍了拍王寶華的肩膀,「錢沒了以後再掙,身上的零件怎麽能隨便放棄呢。」


    「十多萬啊,車撞報廢了,我的腿要養上兩年,兩年隻花錢不掙錢,以後日子怎麽過。」王寶華苦著臉說道。


    「咬咬牙,會過去的。」江浩道。


    和王寶華聊了半個小時,勸他好好養傷,江浩離開,正好路過樓道時,聽到寶華爸爸在廁所口打電話的聲音,隻簡單聽了一兩句,就知道他爸爸在打電話借錢。


    手術隻是看病的一部分,後期養病也要花不少錢,醫院看病花錢像流水,一般家庭根本支撐不住。


    江浩家,父親得了類風濕,隻是一個慢性病,不也拖累的家庭陷入困境嗎,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拚命賺錢。


    江浩想了想,在醫院大廳的提款機上,取了2000塊錢,回到住院樓,看到王寶華的父親還在樓道裏,手裏拿著電話翻頁。


    看到這一幕,江浩隻覺心酸。


    可能是老人把所有能打電話的人都打到了,現在翻通訊錄,翻半天也不知道打給誰。


    「叔叔。」江浩叫了一聲。


    老人回身看到是江浩,立馬換上笑臉,「啊,是你啊,怎麽,和寶華聊完了。」


    「嗯,聊完了,叔叔,寶華受傷,我做同學的也幫不上什麽忙,這裏有兩千塊錢,你拿著給寶華買點營養品。」江浩說著,把錢塞進老人手裏。


    老人就是一驚,「啊,這使不得,哪能給這麽多啊。」


    「您收著,我們同學隨禮就是這樣的。」江浩笑著道。


    老人不知道同學之間的規矩,不好再推辭。


    江浩沒有再進病房,和寶華爸爸告辭,下樓後繼續去跑外賣了。


    老人拿著錢回到病房,對兒子道:「寶華,你那個同學剛剛給我留下兩千塊錢。」


    王寶華一愣,可忽然間明白了什麽,眼眶有些發紅。


    ……


    進入臘月後,送單業務更多起來,江浩收入比之前還有所增加,不過到了臘月初十左右,他就停下了。


    他不是不想賺錢,而是他心裏有一個想法,想要早點回家,一個是再晚車票不好買,另一個就是他想借這個機會,帶父親去大城市看病。


    租的房子退了。


    跟隨他幾個月的電瓶車不能留下,萬一丟了也是一筆損失,江浩有把它賣給了修車的,賣了450塊錢。


    買了車票,江浩又去了商業街,在外工作一年,過年回家怎麽也要給爸媽,弟弟妹妹帶些禮物回去。


    挑選好禮物,定的火車時間也到了,江浩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倒了幾趟車,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家,江浩的家在農村,家裏是三間瓦房,院子不小,南屋也是三間,可以做飯睡覺,已經有些年頭,當他踏進家門,心裏隻覺滿是暖意。


    「媽,我回來了。」江浩喊道。


    「哎呦,老大回來了。」江媽從屋裏衝出來,看到兒子一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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