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


    劉景宣聽到他疑惑的聲音,挑眉戲謔地看著他,“怎麽,堂堂燕歸堂東家,不知道陸棠是何許人也?”


    薛青末端起茶盞,唇角掛著淺淡的笑,糾正道:“燕回堂。”


    劉景宜不甚在意,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薛老板不會沒有這個人的消息吧。”


    薛青末笑了笑,“不用激我,你給的起價,我就能給你滿意的消息。”


    劉景宜哈哈笑起來,“薛老板就是爽快,我要陸棠的全部信息,你開個價。”


    薛青末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二十萬兩黃金。”


    劉景宜陡然沉了臉。


    隻是要她的消息而已,開出這個價格,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


    不如直接去搶國庫。


    連年戰事,現在國庫都沒這麽多銀錢。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劉景宣臉色陰晴不定。


    薛青末含笑說道:“若是旁人,出再多錢我也不給,我惹不起她身後的人。”


    劉景宣麵色稍霽,陸棠是丘師之徒,的確不是一個商人能惹得起的,哪怕這個商人再有本事。


    “所以,陸棠還有兩個師兄?”


    劉景宣花了三萬兩黃金,對陸棠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薛青末點頭,“不錯。”


    “她師兄是誰?本事如何?”


    薛青末淺淺一笑,“這是另外的價格。”


    劉景宣:“…”


    原來陸棠竟然是蕭知遠的原配妻子,還有個六歲的端子。


    不僅如此,她還是陸參政的庶女!


    劉景宣原想著封陸棠為皇後的念頭徹底打消。


    他接受不了不潔之女,更何況她還有個孩子。


    但若封個貴妃在宮裏養著,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倒是蕭知遠,怕是藏了不少秘密,他們和離之事,是否有預謀和企圖。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種情況,不過有個嫡子這件事倒是意外的收獲。


    他一直覺得陸棠不好拿捏,沒有軟助,豁出去命都不要的人,如何駕馭?


    現在不同了。


    得到這些消息的劉景宜一時覺得自己的錢花的冤枉。


    他若是多打聽一下,何苦三萬兩黃金打了水漂。


    好在他還得到了一些邊關要事,知道陸棠不僅會打造武器,對農耕桑植似乎也在行。


    劉景宜眼底泛起光,“薛老板覺得,我若是納了陸棠如何?”


    他已有太子妃和兩個太子側妃。


    薛青末遮住眼底的情緒,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涼薄,“花前月下的時候,太子和她討論如何農耕,討論火器如何改進嗎?”


    劉景宣愣了一下,想了想那個場景,心底的念頭好似竄起的火苗被淋了盆冷水。


    這女人真是奇特,不學琴棋書畫顯露人前,也不學如何討得男人歡心,一門心思淨學這些東西,這樣的女人娶回家未免無趣。


    根深蒂固的思想,讓劉景宣止步不前。


    回到東宮,劉景宣馬上安排暗衛,將東宮守得水泄不通,其中以他的寢宮和陸棠居住的偏院為甚。


    如此他仍舊擔心,老三知道了他在打造火器的事情,就知道陸棠的重要性。


    陸棠一死,他的火器軍隊將遙遙無期,老三就有了時間籌備。


    也幸好見了薛青末一麵,劉景宣有了防備,接下來十餘日,東宮遭遇了四次刺殺,全都是奔著陸棠去的。


    他原以為東南飛的人過來需要一些時間,看這樣子,老三早就花了這個錢。


    “殿下,不好了,陸姑娘遇刺了!”


    劉景宣還沒落下的心倏然提上來,他披上衣服就從側妃的床榻上下來,腳步匆忙向著偏院而去。


    偏院一片狼藉,院子裏用來放置東西的梅花桌硬生生被劈成兩塊,兩個暗衛受傷。


    劉景宣一步不停進了屋中,地上斑駁的血跡讓他心裏一沉。


    待看到陸棠安然坐在那裏,隻是麵色蒼白了一些,眼尾泛著紅,他陡然鬆了口氣。


    陸棠沒受傷,遇刺的時候受到驚嚇摔倒了。


    看到劉景宣,驚魂未定的陸棠臉上淚珠大顆大顆掉落。


    見她我見猶憐的模樣,饒是劉景宣打消了一些念頭,也不由得心生憐憫。


    她身旁的小丫鬟麵色漲紅,垂著頭,顯然也嚇壞了,身體都輕輕顫抖。


    “讓陸姑娘受驚了。”


    他吩咐人將偏院收拾一番,下人來報,死了一個匠人,其餘的人沒受傷。


    安排下去,劉景宣才注意到小丫鬟背後好像藏著什麽東西,他目光有些狐疑。


    “你拿了什麽?”


    小丫鬟眼神閃躲一下,又看向陸棠,背後的手緩緩拿到身前。


    是一根蔥。


    劉景宣:……


    她該不是慌亂間,想用這根蔥來打刺客吧?


    想及此,他啞然失笑。


    這之後兩日,陸棠神情恍惚,整日擔驚受怕,稍有風吹草動就噤若寒蟬。


    偏偏那些東南飛的混賬東西,個個都不怕死,明知道東宮是什麽地方,仍舊一波接著一波往這裏奔。


    盡管沒有得逞過,卻致使整個東宮不得安寧,後宅女眷也嚇得夠嗆。


    劉景宣又讓人加了防守,然沒過兩日,下人來報,陸棠病倒了。


    他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他讓人宣了太醫。


    太子妃遲疑了一下,“殿下,宣了太醫,會有不少人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會知道。


    劉景宣勾唇一笑,“為的就是讓他知道。”


    太子妃怔了一下之後,恍然道:“難怪殿下讓秋菊躺在偏院中。”


    秋菊是東宮的一個侍妾,身子弱,前些日子刺客進府又受了驚嚇,今早太子忽然吩咐讓人將她抬到偏院。


    太子妃知道,如此掩人耳目,怕是要將陸棠送出去。


    “送到哪裏能安全?”太子妃搖搖頭,這皇城到處都是眼線,不知道哪一個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人,想要瞞天過海太難了。


    劉景宣卻笑了。


    “送去皇宮。”


    太子妃露出驚詫之色。


    皇宮,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三皇子把持皇宮,又有皇城司的人守著,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劉景宣笑容微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三弟那麽聰明,怕是也想不到,我會將他想要的人,藏到他眼皮子底下。”


    太子妃稍加沉吟,“您是想送到母妃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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