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平遙城都在動工,這是極為少見的場景。


    辛木看到百姓們熱血噴張的樣子,也被感染到。


    他原以為這裏會是死氣沉沉,沒想到百姓們的活力比之升州城也不差。


    還有一點,自從來到平遙城,辛木實現了香瓜自由。


    他才知道,原來賣價高達十幾兩銀子一斤的香瓜,出自平遙城,出自小陸姑娘之手!


    平遙城大興土木的時候,遠在京城的武定侯府,陶雲傾收到第一封家書。


    她還沒顯懷,卻總是不自覺用手扶著肚子,又是掌中饋的大娘子,在侯府中幾乎橫著走。


    所以家書是直接送到她的院子裏的。


    她現在住在聽瀾園,也就是以前陸棠住的地方,是侯府當家主母住的。


    聽瀾園的一應擺設都按照她的心意改動過,幾乎看不出原先的影子。


    拿到家書,陶雲傾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目十行地看著,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很快她的笑容一頓,嘴角的弧度轉瞬消失,隨之瞠大雙眼。


    “陸棠那賤人怎麽會在邊關!”


    聲音尖銳還帶著一絲破音。


    她氣得一把將家書擲在地上,起身來回走動。


    “怎麽可能這麽巧!”


    春桃說道:“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京城距離邊關千餘裏,那陸棠定是打探到侯爺帶兵出征,這才跑去那裏守株待兔。”


    陶雲傾深覺如此。


    她心裏頓時如同長了草,六神無主起來。


    她最清楚不過,蕭知遠看似冷漠,看似毫不在意,實則非常依賴陸棠。


    自從她離開,她便發現蕭知遠總是走神,總是不自覺跑去聽瀾園。


    正是因為如此,索性她便尋了由頭搬去聽瀾園,將那裏的陳設全都變了,這樣他來了也找不到懷念陸棠的痕跡。


    可即便如此,陶雲傾依然能感覺到蕭知遠的心意,多次在他書房發現帶有陸棠痕跡的東西。


    字畫、字帖,甚至她用過的硯台不知怎麽跑到了他的書房,她明明已經扔掉了。


    不僅如此,蕭景年那小白眼狼,枉她教導這麽久,陸棠一走,他就總是嚷著要侯爺把人找回來。


    “賤人,我說怎麽這麽久沒動靜,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邊關相遇,蕭知遠能不動搖?


    和離隻是幌子,陸棠怕是要用這一手,將她從蕭知遠的心裏擠出去!


    這段時間若是懷上孩子,蕭知遠必定會接她回來。


    她如今還隻是平妻,陸棠回來依然是侯府主母,壓她一頭!


    陶雲傾越想越是坐不住,“不行,走,扶我去老太太院裏。”


    她要想辦法,把自己的人送到邊關去,她不能讓陸棠得逞。


    陶雲傾心神不寧,走過石板小路的時候不慎摔了一跤,她頓時捂著肚子嗚咽出來。


    丫鬟春桃瞥到她裙下透出一抹紅,臉色一變,驚聲尖叫起來。


    ……


    平遙城,經過一個多月的土木,如今房屋有了點模樣。


    辛木幾乎可以肯定,房子建出來,今年寒冬,平遙城百姓可以安然度過。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小陸姑娘!


    這日,蕭知遠帶著將士們回來了。


    經過探查,天險東側確實有岐人活動過的痕跡,看人數不會很多。


    “我方已派出斥候,我們要做好應戰準備。”許晏舟擰眉說道。


    敵方二十萬,我方隻有五萬,依靠天險他們勉強一守,若是對方真的來一場大的,這場戰事不容樂觀。


    許晏舟如此想法不是空穴來風,他們拖了岐人太久了,岐人恐怕已經快要按捺不住。


    蕭景年聽著他們談論軍務不敢去打擾,隻能安靜地等著,這一等就到了晚上。


    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的身體懸空,被驚醒。


    看到父親抱著他,臉上帶著淡淡的憐惜,不由想起夢中他看自己那般冷漠和嫌棄的樣子。


    “爹爹。”


    “又做夢了?”


    “沒有,就是想爹爹了,您平安回來太好了。”


    蕭知遠一怔,突如其來的表達讓他有些不自在。


    回到西院,等著蕭知遠沐浴洗漱後,蕭景年才故作閑聊般提起大理寺卿家的女兒。


    “是有兩個嫡女,和你年歲差不多。”


    深閨女子的名諱哪裏是他應該知道的,他倒是有些好奇蕭景年怎麽會問這個。


    蕭景年訕訕一笑,“隨口問問。”


    “說起來,一年半前首輔夫人舉辦的宴會上,你們還一起玩過。”


    那時也就才三歲左右,還不到分席的時候。


    蕭景年恍然,原來一起玩過,那夢到也屬正常?


    “爹爹,您可給弟弟取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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