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的師父都來了,誰失蹤了?在哪失蹤的?你們被困這裏多久了?」


    酒玖麵色黯淡,對著後方幾人低頭做道揖,一時間,卻是不知該如何說話,低頭時輕咬著嘴唇。


    劉雁兒和王奇麵露喜色,從後麵禦空而來,連忙向前行禮,口中喊著師父、師伯、師叔。


    酒烏道長身後這幾人,有破天峰薑京珊——真仙修為,有琴玄雅之師,師從度仙門當代掌門;


    破天峰林戚——真仙修為,元青之師;


    還有都林峰與小靈峰的兩位酒玖同輩仙人,此時他們已經找到各自愛徒,便不多敘。


    酒玖的目光,落在了最後麵站著的、那位頭髮花白的老道身上。


    小瓊峰齊源,李長壽之師。


    這老道此時形容枯槁,酒玖一時間竟不敢直視於他……


    她低頭嘆了口氣,心底卻是知道,李長壽這個弟子對這老道而言有多麽重要,寄託了這老道多少期待與躊躇。


    酒玖低聲道:「齊源師兄,我上次見長壽時,他往北麵去了。


    元青與玄雅去了西北方向,隨行的有一名玄雅家的將軍,名為宇文陵。


    若是所料不錯,這次是針對玄雅的一次算計。」


    「唉,」齊源老道苦笑了聲,對酒玖拱拱手,又深深地躬身,言道:「生死有命,外出歷練本就如此。


    各位,我尚未成仙,在北洲難有施展,還請……還請助我搜尋我那徒兒下落。


    小瓊峰一脈不勝感激!」


    一旁酒烏忙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齊源師弟你放心,我們現在就兵分兩路,我跟酒玖陪你一同向北找尋。


    九師妹別愣著了,打起精神!想挨罰也要等找到他們在說!


    這兩名元仙是守在大陣之外的,我發現他們時,他們在不斷修補陣法,顯然是算計你們的元兇之一,咱們兩邊各自抓一個拷問,定能問出些什麽!


    走,先上路!」


    薑京珊與林戚連聲稱善,能看出他們都十分著急。


    這矮道人酒烏袖袍一揮,遠處那兩道昏迷不醒的元仙頓時被他憑空攝了過來,隨手扔給了林戚一個。


    他們並未多說什麽,此時去尋找弟子、營救弟子才是正事。


    定好互相傳信的頻率與各自搜查範圍,他們幾人最終兵分三路——


    王奇的師父帶王奇和劉雁兒去外麵鎮子中打探消息;


    劉雁兒的師父則與薑京珊、林戚一路,往西北方向找尋;


    酒烏帶著齊源、酒玖,朝著正北方向搜尋。


    風風火火、急急忙忙,這幾位來自度仙門的仙人,繼續踏上尋徒之旅。


    而與此同時,某位不願暴露姓名的靚仔,正躲在北方千裏之外,一處剛開闢不久的岩洞中。


    起一堆篝火,捧一卷書簡,靜靜地等待這些強援到來。


    他非但一點也不慌,甚至還有點……小愜意。


    有琴玄雅盤坐在岩洞最內側,她閉目調息,隔一段時間就睜眼看一看洞口處的身影。


    每次她想找點話頭,卻總能感覺到,李長壽此時並不想與人交談。


    自殺了元青後,她昏睡了三日,半日前剛睡醒,自身傷勢已經再無大礙,就是……頭皮有點疼。


    「長壽師兄,我們就在此地等候嗎?」


    「嗯,」李長壽隨口應道,「方圓三百裏內,我已經留下了多處咱們度仙門獨有的隱秘標記,這處岩洞外也已經布置了藏蹤匿跡的陣法,在此地暫時還算安全。


    若按你所說,元青一夥還有其他同謀,咱們再往南很容易撞入他們手中。


    算算時日,無論酒玖師叔脫困與否,門內前來援護咱們的仙人應該已經進入了北俱蘆洲。」


    李長壽話語一頓,抬頭看了眼有琴玄雅,「若你還不放心,咱們也可以繞行三萬裏左右,不過這也有被對方撞到的風險。」


    「我……放心……」


    有琴玄雅輕聲道了句,抬頭看了眼李長壽,兩人目光剛好有一瞬對視。


    她不知怎麽,平日裏一向覺得自己光明磊落、不曾有半分愧心之事,此時卻下意識低頭錯開了視線。


    心底略微有些空蕩蕩的,像是有隻小小的貓爪兒在輕輕撓動;


    略微的不安,些許的不定。


    應該是,自己被這位師兄救了兩次的緣故吧;


    有琴玄雅如此想著,自己應該想辦法報答才行,雖然此時自己依然在享受著長壽師兄的庇護……


    「師兄,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嗎?」她小聲問。


    李長壽隨口道:「嗯,不要輕易放出自己的靈識。」


    「是,」有琴玄雅頗為嚴肅地答應了聲,心底感覺稍微有些失落。


    自己,成了拖油瓶一般。


    啪!


    篝火發出一聲輕響,火勢小了些;


    李長壽在袖中拿出了一塊灰色的幹木,放在了火堆中,讓火勢漲了上來。


    此時有琴玄雅方才發現,這火焰頗為奇特,沒有半點菸霧不說,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師兄,這火可有什麽說法?」


    李長壽看了眼篝火,淡然道:


    「這是一種不算珍貴的木材,取自北元寒鬆,生於北海之南。


    這種鬆木不是什麽靈根,上古時也隻是一種普通的鬆木,特性隻是耐寒。


    北俱蘆洲被瘴氣覆蓋後,這種鬆木也幾乎滅絕,但最後又重新變得繁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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