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脫離危險,轉入普通病房後,張青嵐便承擔起照顧她日常飲食起居的責任。


    顧錦良在每天完成工作後,亦會抽空前來探望,盡到一個作為名義上丈夫的職責。


    至於夜間陪護,則由聘請的專業護工負責。這樣的安排持續了一周時間。


    這一周裏,唐平就像個剛出生的娃娃,被照顧的無微不至。


    待唐平出院之日,顧錦良親自前往接她至顧家老宅。


    途中,他向唐平透露:“關於你接受腦部手術的情況,我並未向爺爺提及。醫院方麵,爺爺所能接觸到的信息僅限於你懷孕初期,胎兒狀況尚不穩定的報告。”


    唐平聞言,沉默的輕輕點頭,目光望向車窗外迅速掠過的景致,心中思緒萬千。


    “趙樂樂,你安排好了?”唐平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忐忑的問道:“她願意將她的孩子交給我撫養?”


    唐平知道,自己沒有子宮,已然並不具備生育能力,因此無法親自生育孩子。


    然而,她亦不屑於通過不正當手段,去爭奪他人的孩子。


    “她自然是同意的。”顧錦良顯得胸有成竹,自信滿滿,“隻要給予足夠的經濟補償,沒有什麽是無法達成的。”


    聞言,唐平繼續低著頭,不再開口。


    她懷孕的這場戲碼,一下車,就要開始了……


    在過去的一周裏,她已經逐漸接受了自己沒有子宮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意味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降生人世了。


    她的親生母親,怎麽能如此狠心呢?自己當真是唐慧媛的親生女兒嗎?


    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不是唐慧媛的女兒,可,十八歲那年的親子鑒定報告,又如何解釋呢?


    回到家後,唐平跟爺爺打過招呼,就去了她和顧錦良的專屬房間。


    傭人們早已將房間收拾得整潔幹淨,空調的溫度調至最宜人的程度,房間裏還擺放著一束束鮮豔火紅的玫瑰,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美好,欣欣向榮。


    可唐平的心中,卻是溝壑縱橫。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一個月轉瞬即逝。


    唐平的身體明顯消瘦了許多,這一切都被張青嵐看在眼裏,心疼不已。


    她囑咐傭人多做些有營養的食物給唐平補身子。


    而顧老太爺更是當機立斷,直接請來了專業的營養師,為唐平量身定製適合她的一日三餐,確保她能攝取到足夠的營養。


    即便如此,一個月過去了,唐平的身體狀況變得越來越差。


    她的身形越發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原本就不胖的她如今更是瘦得皮包骨頭,令人心疼不已。


    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但體重卻隻剩下了區區九十斤,臉頰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蒼白得像一張紙,頭發一把把的掉。


    這樣的她看起來格外脆弱,讓人不禁擔心她否能夠撐到孩子出事呢?


    看到唐平日益憔悴的模樣,老爺子心中充滿了憂慮。他忍不住提出:“要不,我們請個有名的婦科大夫到家裏來給她診斷一下。”


    然而,顧錦良卻搖了搖頭,表示反對。他說:“不用了,爺爺。我今天正好休息,可以陪著平平一起去醫院看看。這樣更放心一些。”


    一旁的張青嵐也點頭表示讚同,她說:“是啊,確實應該去看看醫生。這孩子最近太辛苦了,臉上都沒有一點血色了。”


    於是,大家決定讓顧錦良陪同唐平前往醫院檢查。他們希望通過專業醫生的診斷,找到解決唐平健康問題的方法,並幫助她恢複健康和活力,希望她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


    醫院


    唐平無力的靠躺在椅子上,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緊閉,似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默默地等待著,看了眼手裏的號碼,等待著醫生的叫號和各種檢查項目。


    顧錦良站在一旁,手裏緊緊握著一疊檢查單,眼神充滿憂慮地看著唐平。


    他低聲問道:“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唐平沉默片刻後,輕聲回答道:“醫生說是營養不良。”


    顧錦良皺起眉頭,聲音帶著一絲憤怒:“營養師專門為你準備的飯菜,你是不是根本沒吃?你想餓死自己嗎?”


    “我……”唐平剛想說些什麽,但被顧錦良打斷了。


    “你想死是嗎?”顧錦良咬牙切齒地說道,“即使你想死,也要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再說。”


    唐平沉默不語。


    顧錦良的語氣越發嚴厲:“唐平,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然而,唐平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沒有回應。


    等顧錦良說完,唐平才緩緩地抬起頭,用一種淡漠的語氣說道:“我沒有不吃飯。”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狀態。


    然後,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總是感到疲憊不堪,每天都渾渾噩噩的,仿佛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顧錦良靜靜地聽著唐平的訴說,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


    這一個月,她的情況,他看在眼裏。


    突然,唐平轉過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然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顧錦良,我們離婚吧。”


    顧錦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平。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試圖說些什麽,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唐平的目光堅定而決絕,她的聲音鎮定自若,仿佛已經排練過無數次這句話。


    她接著說道:“我的身體狀況,恐怕無法支撐到你的孩子出生了。我的病情已經無藥可醫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和無奈,仿佛對未來失去了所有希望。”


    她的病在心上,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母親手中那把無形的刀,深深地插進了她的胸口,讓她感到無比的劇痛。


    這種痛苦,不僅來自於身體,更來自於內心深處的絕望和無助。


    她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無光。


    生活對於她來說,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她沒有親人可以依靠,沒有愛人能夠給予溫暖,甚至連自己的興趣愛好都找不到。


    工作隻是她維持生計的手段,而不是她熱愛的事業。


    每一天都是如此的沉重,每一刻都充滿了疲憊。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孤獨地行走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裏。


    死亡似乎成為了唯一的解脫,隻有這樣才能擺脫無盡的痛苦。


    唐平的眼神空洞無神,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她的靈魂仿佛已經離開了軀體,隻剩下一副空殼。


    她不再關心周圍的一切,也不再有任何期待或希望。她的世界已經崩塌,隻剩下黑暗和絕望。


    “離婚是不可能的,”顧錦良站在旁邊者的角度,語氣平靜地說道,“你現在需要看的,是心理醫生。”


    說著,他毫不猶豫地將手裏的檢查單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輕輕地抱起唐平,溫柔地說:“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唐平沒有反抗,安靜得像布娃娃一樣,任由顧錦良抱著離開了醫院。


    透過監控畫麵,陸薄情緊緊地盯著這一幕,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的拳頭緊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為何瘦的像個骷髏?難道是因為顧錦良對她不好嗎?


    想到這裏,陸薄情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出來。


    嘭——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堅硬的桌麵瞬間凹陷下去,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拳頭印。


    他身後的陸景炎,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生怕陸薄情的怒火會波及到自己。


    “查!”陸薄情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就不信,諾大的顧氏,一點貓膩都沒有?”


    “哥,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嗎?”陸景炎皺起眉頭,欲言又止地看著陸薄情,“你母親,也就是我姑姑那邊,要是知道我們要對顧氏出手……”


    “放心,這件事我有分寸。”陸薄情打斷陸景炎的話,眼神堅定地說道:“她那邊,我自會跟她解釋清楚。況且,我現在隻是懷疑而已,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可是,如果我們真的查到了什麽,到時候該怎麽辦?”陸景炎有些擔憂地問道。


    “如果真的查到了問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陸薄情的語氣冰冷,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


    “好吧,希望一切順利。”陸景炎歎了口氣,默默地祈禱著,“但願不要出現母子反目的戲碼,我可不想再看到那樣的場麵了。”


    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陸景炎至今仍然心有餘悸。


    當時,他們也曾經曆過一場激烈的家庭衝突,那場景讓他記憶猶新。


    與此同時,顧錦良帶著唐平來到了一家位於市中心的私人診所。


    這家診所的地理位置極佳,可以說是寸土寸金,但這也說明了它的專業性和高端性。


    從這裏可以看出,這位心理醫生的業務水平一定不會差。


    否則,開在如此燒錢的地段,別說賺錢,租金能賺回來,都是好的。


    這一路,唐平都很乖順地窩在顧錦良懷裏,像一個精致的木雕娃娃,毫無生氣。


    直到被輕輕放下,唐平才活動了一下身體,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腰,心想: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啊……真的挺費腰呢。


    顧錦良並沒有提前預約,而是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插隊進來的。


    他們來到一間診室前,顧錦良輕輕地敲了敲門,得到裏麵的人回應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唐平被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緩緩坐在醫生對麵。


    這位醫生看起來大約五十歲,麵容慈祥,眼神溫柔而堅定。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如同春日裏盛開的花朵,散發出淡淡的芬芳,讓人感到十分安心和舒適。


    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能透過人的內心深處,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傾聽她的聲音。


    “你是唐平女士?”那人看完手裏的資料後,抬頭看向唐平問道。


    唐平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麻煩家屬離開,接下來,是我與患者的交流時間。”她的語氣平靜而溫和,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顧錦良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轉身默默離開了。


    隨著房門輕輕關上,房間內隻剩下唐平和醫生兩人。寂靜的氛圍彌漫著整個空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你和......他,”醫生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輕聲問道:“你們是什麽關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和困惑。


    唐平沉默片刻,目光緩緩落在醫生身上,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似乎在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終於,她緩緩說道:“他是我的丈夫。”


    醫生微微皺眉,疑惑地看著她,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她繼續追問:“可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看起來對你的身體健康非常擔憂,但同時,他好像又不是那麽的關心你......是一個矛盾的人啊!”


    唐平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確實是個矛盾的人。我們已經結婚三年,但是,這三年來我們從未見過麵。盡管如此,他仍然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醫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她無法理解這樣的婚姻關係,不禁好奇地問道:“那為什麽你們沒有見麵呢?”


    唐平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傷,仿佛在講述一個遙遠而痛苦的故事:“因為一些原因,我們的婚姻並不是基於愛情。當時,是家裏長輩的意思。然而,領取結婚證後,他就出國學習......”


    醫生靜靜地聽著,心中湧起一股同情。她看著唐平,溫柔地說:“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唐平搖搖頭,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不,我早就不喜歡他。現在,這段婚姻,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醫生點點頭,表示理解。她輕輕拍了拍唐平的手,安慰道:“別難過,生活總是充滿了變數。也許,未來還有更好的等待著你。”


    唐平感激地看了醫生一眼,微笑著說:“謝謝你的關心。”


    “我現在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唐平的語氣堅定,“目前能做的,就是離婚。”


    她累了,想要去換個地方生活,不論以後怎樣,她現在隻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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