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一天首鋼後,蘇子祁讓他們三人自己準備貨,找廠子,賣貨。


    她也沒跟著範誌榮一行遊玩京城,而是開始買買買之旅。賣了兩天貨,口袋鼓起來了,她忍不住了。


    她逛了前門同仁堂,買了一堆珍貴藥材和藥品,比如安宮牛黃丸。


    逛了曆史博物館,買了一些齊白石、張大千、徐悲鴻、吳作人、李可染、劉炳森等人的書畫作品。


    這年頭的名人字畫是真便宜,最貴的畫時齊白石的,也就二百元一張,劉炳森的潤格一平尺才8毛錢。


    逛了琉璃廠,文物商店,買了不少清三代官窯、點翠首飾、琺琅、珊瑚手串、和田籽玉掛件和白玉扭絲鐲等等。


    這一趟逛下來,蘇子祁口袋空了。


    蘇子祁欲哭無淚。


    看著空間裏那堆藥品字畫瓷器首飾,再看看僅剩的三千多,她咋就這麽衝動。都怪那個霓虹國的小日子不做人。


    她本來隻打算去琉璃廠打個卡,順便逛逛文物商店,買點首飾就完了。


    誰知她剛花了大幾千拿下心儀的那堆首飾,卻遇上了小日子。


    前世爸媽沒了後,每次從深城回來,她都會萎靡一段時間。還是唐婷婷發現了她的心理問題,建議她出去旅遊散心。


    後來,每年她都會在國內外不同國家、城市旅遊。她不喜歡跟著導遊,隻喜歡一個人逛,所以自學了多門語言,包括日語。


    她看見那群小日子先是麵帶微笑鞠躬感謝,買走了商店的不少精美瓷器,離開店鋪後就用日語吐槽國人不識貨,把文物賤賣,正好造福了他們國家。


    心裏極度不適。


    可這個年代“文物屬於廢!品,鼓勵以舊換新,文物出口換取外!匯,支援國家建設”是文物界的主流觀念,她說服不了別人,隻能略盡綿薄之力,保護一點是一點,哪怕杯水車薪。


    何況,這些文物價值也很高,日後不管是自己收藏,還是讓給別人,都是一筆財富。


    於是直接花了二萬四,拿下了七十多件合眼緣的清三代官窯瓷器。


    東西太多沒法拿,她跑了十多趟,才用網兜把這些木盒子拎走存入空間。


    真是花錢一時爽,花完火葬場。


    看看兜裏癟癟的三千多,隻能想辦法好好賺錢了,不然再買下去就沒錢進貨了。嗚嗚嗚,真窮。


    “唉呦,李大爺,您這是上哪淘了盆君子蘭呀,這品相,得好幾萬了吧。”


    “哪呢,我這盆就是養著玩,沒花多少,就一萬二。”


    “唉呦喂,這麽貴的花當玩意兒,您是這個。”


    “嗬嗬,這算啥。你去花市瞅瞅,我這就算個中不溜兒的。聽說在春城,這花都炒到了六萬多了。”


    “嘿,六萬,我今兒個正好沒事,還真得去花市長長見識!回見了您。”


    “回見。”


    君子蘭!


    前世蘇子祁在網絡上看過這事,原以為隻是在春城炒,沒想到京城的君子蘭也這麽火。她記得明後年更是炒到了天價。這倒是個好法子。


    蘇子祁不認路,正好跟在那男子身後,去了花市。


    她的目標不是成千上萬元的君子蘭,而是幾百塊錢那種。反正空間在手,她肯定能把蘭花養好,到時候再轉個手,嘿嘿嘿,錢不就到手了。


    正在她尋找目標時,前麵突然圍了一群人,等她走近,那兒已經圍得水泄不通。


    蘇子祁聽旁人你一言我一語,才知道是個老頭昨兒個在這家店鋪買的蘭花,一晚上過去就出了事,這是過來找老板麻煩呢。


    她個子,左鑽右鑽就擠到了前麵,隻見一個梳著三七分頭,穿著短袖淺藍襯衫黑褲子的老人跟一個梳著大背頭,穿著短袖t恤牛仔褲的中年男人正爭鋒相對。


    “您說,昨兒個我這盆君子蘭是不是在您這兒買的?”


    “是,這花是我這兒的。可這盆花不是我給您挑的,是您左挑右挑,看著它最精神,才相中的。您再仔細瞧這土,這明顯是水澆多了。我昨兒個可跟您說過,回去不能澆水,不能澆水!您這不聽勸,能怪我嗎?”


    “不可能!我昨兒個回去,沒動過它,沒給它澆水。”


    “大爺,我不跟您爭,事實勝於雄辯。您瞧瞧我這幾盆花的土,再看看您那盆,我這幹,您這濕,這很明顯不是我的事!”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覺得有道理。


    “是呀,憑這土壤的顏色就能看出,他那盆肯定澆了水。”


    “呀,二萬多的君子蘭,這澆多了水,還能救嗎?”


    “夠嗆!”


    老人麵對這一切無可奈何,又有些不甘心,他看向老板,“這盆花,還能救嗎?”


    老板麵對他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扒拉了兩下泥土,根都爛了大半了,還怎麽救,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挺直的脊背突然就塌了下來,“哎,我的君子蘭呀!”


    周圍一片唏噓。


    這株君子蘭品相確實好,“側看一條線,正看如折扇”,葉片直立肥厚、色澤油亮、葉脈清晰,已經抽出花箭了,結果卻爛了根,真是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澆了多少水,根都爛成這樣了,誰還能救。”


    “小聲點,別戳人脊梁骨了,二萬塊錢呐,這得攢多少年。”


    “怕什麽,又不是我澆的水。”


    “你這人,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哼。”


    事情說開了,花也救不活了,大家便都散了,店鋪門口隻剩三三兩兩幾個。


    老板看他這樣,有些於心不忍,便道。


    “算了,您再選盆君子蘭,我便宜點讓給您。”


    老人有些心灰意冷地擺擺手。


    他住大雜院,昨天明明把花放在自家屋內的窗台上,沒澆水,沒想到土竟然這麽濕。


    看來是他想左了。


    往日裏這些人從他這吃點喝點拿點就算了,畢竟那十年他忍慣了。


    既然已經恢複了工作,給了補貼和兩間房,他就想好好過日子。鄰裏鄰居的,總不好太獨。


    沒想到這些人故意憋著壞水,竟然對他的花下手,眼瞅著他把花放進了室內,肯定是在窗戶的插銷上動手腳了。


    等著吧,他會揪住他們的小尾巴的,到時候。


    突然,一道女聲傳來。


    “這位老先生,您這花賣嗎?我出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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