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時節,生產隊通常會讓體力好的成員負責鏟雪工作,而其他人則留在家中避寒。閑暇時,大家會互相拜訪,圍坐在暖和的炕上聊天。


    沈婉君和她的兄弟們采取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們在家裏邊學習邊享受冬日時光。每天都有熱茶、瓜子、各種零食和點心相伴,生活十分愜意。偶爾,沈婉君還會為哥哥們準備一些經濟實惠的咖啡,雖然一包隻需幾塊錢卻能衝泡出許多杯。起初,哥哥們對這種新奇飲料並不適應,麵對它的苦澀味道皺起了眉頭;看到這一幕,沈婉君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咖啡並非精品現磨,其實並不特別苦,或許隻是哥哥們不太習慣。開始時,她甚至開玩笑說這是防感冒的藥物,類似於板藍根,才讓哥哥們願意嚐試。但很快,他們就不再繼續飲用了。


    有一天,兄妹五人分享了一罐柳理贈送的黃桃罐頭後,沈婉君細心地清洗了空罐頭瓶,並將其倒置於炕邊晾幹以備將來之需。與此同時,哥哥們注意到屋頂積雪再次增加,於是立即行動起來清理積雪。


    正當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沈如林去開門,發現是章美玲攜同秦梅香與秦望天來訪。他立刻邀請客人進屋。見到章美玲,沈婉君感到非常意外,連忙詢問:“章阿姨,山路這麽滑,你們是怎麽過來的?”章美玲輕鬆地回答說:“我們慢慢走來的,不用擔心,旁邊有樹木可以扶著。”隨即,沈婉君迅速為客人們準備了三碗麥乳精,並擺放了一些小食在炕桌上招待他們。


    今年,隨著生活水平略有提升,秦梅香和秦望天看起來比以前高大了許多,穿著整潔無補丁的衣服,顯然是從具妙音那裏換來了適合自己的衣物。


    談話間,章美玲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轉向沈婉君說道:“婉君,我今天來這兒有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們老家的人太懶惰了,在這樣大的雪天裏沒有及時清掃屋頂上的積雪,導致你爺爺奶奶的房子被積雪壓垮,兩位老人也因此受傷了。”


    自從我們一家失去一切,被迫住進山洞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我的祖父母。沈婉君的臉色變得陰沉,心中充滿了憤怒,為何那兩位老人沒有受到更嚴厲的懲罰?她的父母是如此善良的人,卻遭受了這樣的不公待遇。他們拋棄了孝順的孩子,卻偏愛那些品行不佳的親人,真不知道將來是否會後悔。


    章美玲輕輕握住沈婉君的手,輕拍著以示安慰:“不用擔心,老家那邊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生活。”沈婉君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她知道,不僅因為郝局長曾警告過老家的人,而且她現在作為生產隊唯一的拖拉機手,隊長也不會讓老家的人來打攪他們的生活。更何況,當初沈婉君的父母與老家的關係已經徹底破裂,遠非簡單的分家所能形容。此外,老家有許多子孫,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輪不到沈婉君他們頭上,老家的人也不敢因為心疼自己的後代而鬧事,沈婉君也絕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另外,你二伯最近和生產隊裏的劉寡婦走得很近,似乎有意離婚再娶劉寡婦,但沈盈盈的母親肯定不會同意。”章美玲補充說。沈婉君之前沒有將沈盈盈的母親送去農場改造,就是不想讓二伯給沈南山找繼母,因為她擔心這會增加沈南山的風險。關於劉寡婦的情況,沈婉君有所了解:住在村子裏倒數第二排,具體哪戶不清楚。劉寡婦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孩子們有的結婚有的出嫁,生活還算順利。但如果真的與二伯結合,難保不會對沈南山產生威脅,尤其是考慮到他是二伯唯一的兒子。未來二伯年老時,可能會像某些難以應付的老人一樣要求沈南山盡孝,而劉寡婦為了爭取財產,可能也會對沈南山不利。


    “章姨,我明白了。”沈婉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決心不讓沈南山麵臨任何風險,哪怕這意味著要牽扯到劉寡婦的孩子們。畢竟,劉寡婦不知自重,而二伯也有自己的家庭責任。


    章美玲、秦梅香和秦望天在沈婉君家短暫停留後就離開了。臨別時,沈婉君送了他們一斤雞蛋糕,並分別裝了十斤木薯、芋頭和野山藥作為禮物,因為村裏其他的土特產大家都有,無需再額外贈送。


    客人離開後,沈婉君急忙拿出紙筆,用左手書寫了一封投訴信,冒充沈南山繼母的身份。她堅決反對沈南山的父親與現任繼母離婚,更不能接受劉寡婦成為新的繼母。在她看來,劉寡婦絕非善輩,相比之下,沈南山的繼母顯得十分柔弱,這充分說明了劉寡婦的手腕之強。


    為了不讓沈南山再次受到欺淩和傷害,沈婉君決定采取行動。沈南山的父親似乎隻關心女人,對兒子的情況漠不關心,導致沈南山長期遭受虐待。但這位父親並非專情於某一位女性;如果真是這樣,在沈南山生母去世不久後就不會急於尋找繼母。他實際上是一個離不開女性陪伴的人,卻對任何人都沒有真摯的感情,唯獨對自己充滿愛意。因此,他與劉寡婦之間可能存在某種安排,或許正計劃著先除去現有的繼母,從而為他們的關係掃清障礙。畢竟,若要正式離婚,沈南山的繼母定不會輕易同意,一旦離婚成功,她和她的三個女兒將失去一切。


    “哥,明天輪到誰給村裏運兔子?”晚餐時,沈婉君問道。


    沈南山抬手回答:“該我去了。”


    “那我們早上一起去吧,我有些東西需要買。”沈婉君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她心裏清楚,有幾件事情必須盡快處理,否則讓別人搶先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天淩晨,天色尚未破曉,四周一片漆黑。沈婉君與沈南山手持手電筒,背著背簍朝山下進發。通常情況下,運送兔子隻需確保在國營飯店開門前送達即可。然而,沈婉君此行另有目的——前往黑市交易,所以不得不提前出發以避開他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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