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淵興衝衝地一揮衣袖,所有的玉盒都自動打開了。


    霎時各色寶光映射了出來,在女妭白發的照射下,這間房子整個陷入了一個繽紛魔幻的世界,


    封淵讚歎道:“獻獻一來,我做的這些小物品竟然變得如此光彩動人!”


    女妭也驚豔不已,看向身旁一個盒子。


    裏麵是一段玉雕的紫玉蘭花枝,在盒子裏映出了一泓粉紫色的光暈,溢滿了精致的白玉盒子。


    女妭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把它拿出來,盒子裏的粉紫色光輝頓時移到了她手上。


    女妭粉白的手指托著玉蘭花枝,發現它是一枚發簪。


    碧綠的簪身呈樹枝的形狀,碧玉的質地實在太細膩太純淨了,看不到一點雜質。顏色均勻碧綠,如映著朝陽的嫩葉的顏色。


    簪尾漸變成了紫色,並翹起膨脹起來,雕著一朵盛開的玉蘭花,花瓣兒呈粉紫色,花心挖空,內部深紫色花蕊根根鮮明,實在是精致絕倫。


    這簪頭花朵竟是芙蓉玉雕成的,和簪身是一體的,之間沒有接口,


    女妭不知,這碧玉和芙蓉玉在自然界幾乎沒有長在一起的共生礦。


    封淵在河底溶洞裏就見到這一小塊,立刻就把它從岩壁上挖了下來,這種天然俏色玉石總是可遇不可求的。


    女妭在看簪子,封淵卻在看女妭的手,想的卻是:這簪子用獻獻的手拿起來真是好看極了……


    女妭讚歎道:“封淵,你真是個玉雕大師。”


    封淵被誇得飄飄然:“獻獻喜歡這支我就給你簪上!”


    說著就輕輕取下了她頭上的藍色水晶簪放入懷中,然後把那支俏色玉蘭花簪斜插在她發髻上,隨手變出一麵水鏡,讓她照一照。


    鏡中美人雪白的發髻間探出一支粉紫色玉蘭花,明豔照人,人比花嬌。


    封淵呆呆地看著她,道:“獻獻,你讓周圍的環境都失去了存在,讓人隻能看到你。”


    女妭臉一紅,讓他收起水鏡,對他道:“謝謝你封淵,你費心了,手藝真好!這簪子真漂亮!”


    封淵十分開心,獻寶似的說:“我給你做了三百多支玉簪呢,玉鐲也有三百對,耳璫五百多對呢。我曾看到東海的龍女都戴著各種首飾,我就做了這些想送給你……”


    女妭突然問了一句:“你經常見東海的龍女?漂亮麽?”


    封淵點頭:“經常見,漂亮麽……”


    想了想,沒想起來模樣,隻好道:“我沒注意到漂亮不漂亮。下次見時我仔細看看,再告訴你。”


    都怨他當時隻看到閃閃發光的珠寶,別說漂亮不漂亮了,他連對方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獻獻問他,他都不知道怎麽說。


    女妭聞言卻道:“你不用看了,我不想知道,就是隨口一問。”


    心裏有些懊惱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盡扯這些沒用的,她不是這麽瑣碎的人啊。但心裏卻莫名的輕鬆了。


    封淵回想了一下又道:“東海的龍女戴的寶貝很多,龍子們也珠光寶氣的,在海裏遊來遊去。


    “我想他們都有那麽多釵環珠寶,獻獻也應該有,所以我就去了幾次,仔細觀摩了一下。”


    “東海景色很不錯,有機會我帶你去玩。那裏有好幾條陰靈脈,每年也都有一些南北遷徙的海族借道陰靈脈,都是些喜冷厭熱的,場麵很壯觀。”


    封淵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其他釵環給女妭看,女妭隻覺眼花繚亂,道:“你做那麽多我怎麽可能用得了?”


    封淵道:“你可以一天換一套的戴。”


    說著把一隻雪白的羊脂玉鐲子小心地戴在她手腕上,道:


    “這隻鐲配玉蘭花簪很協調,是按照你手的大小做的。每一件首飾裏我都注入了一絲純陰靈氣,可在你神魂不穩時起鎮定作用。”


    女妭抬起手腕仔細看那羊脂玉手鐲:“真合適!你都知道我手的大小?”


    封淵驕傲地道:“獻獻,你所有的大小我都知道。”


    女妭“騰”的一下大紅了臉,一拳就捶了過去:“胡說什麽呢!”


    封淵一把接住了錘胸口的小拳頭,笑容在臉上漾開:


    “獻獻你別生氣,你也可以知道我所有的尺寸,我現在就讓你量。”說著就要扯開外袍。


    女妭甩開他扭頭就走,封淵追了出來,又握住了她的手,甩也甩不開。


    女妭低頭往前走,轉移話題道:“你還知道我神魂有異。”


    封淵:“我第一次見你時發現你有四魂,當時你帶著那隻犼獸,它卻隻有一魂,我推測是犼獸的一魂侵入了你的魂體。”


    女妭停下了腳步,震驚地看著封淵:“你都知道?!”


    封淵心疼地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後背,說:


    “幾十年來我看著你努力地想把犼魂驅出識海都沒成功,我和你一樣心急如焚,但是我又幫不了你,我也不知怎樣把它取出。”


    女妭突然感覺鼻子發酸,忍不住熱淚盈眶。沒想到這天地間還有一個人懂得她這近百年來受的折磨。


    封淵看到她的眼淚不由心中大痛,一把把她摟在懷裏,道:


    “獻獻不哭,我們一起想辦法,無論如何把它趕出來!讓它灰飛煙滅!”邊說邊忙不迭地給她擦眼淚。


    女妭淚未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退出了他的懷抱。


    她可不是容易哭的人,今兒個怎麽了?是不是在關心自己的人麵前就特別容易脆弱?


    封淵看著她硬撐著的樣子,更加心疼,恨不能現在就去捏死那隻犼。


    她平緩了一下情緒卻說:


    “不怪犼犼。當年我被冀州戰場上凶煞血氣衝擊傷了魂體,昏迷在解州蚩尤澤畔,萬星之光失了控製。”


    “當時隻有犼犼在我身邊,它大概是無論如何都叫不醒我,驚慌失措之下祭出了一魂,鑽入我識海來叫醒我,我醒了,但是它卻出不來了。”


    封淵第一次聽她說起魂體被入侵的原因,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他認真分析了一番,慎重道:


    “犼獸不是普通的獸類,精神力可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強大。”


    “另外,它可能對你有什麽執念,一心想得到什麽。如果它一心隻為你著想,你醒了它也早就自己出來了。”


    “結果它沒出來,卻融進了你的魂體,這隻有一種可能——它根本不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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