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些獵戶,眾人對葉凡衣多了幾分敬佩,何大人更覺得不可思議,如此厲害的功法,還不是為所欲為,“少司大人,您這葉實在太厲害了!”


    “常規操作,如此大人應該也就放心了,他們隻會認為徐獵戶是被野獸襲擊的,大人此番如此大張旗鼓,也是為了這山中搜出了徐獵戶娘子的屍體。”


    “這倒是有些合理,之後還麻煩少司大人去巡查司一趟,那些罪犯!”


    “懂!我會去的!”葉凡衣拱手道。


    就在何大人與葉凡衣兩人說話的時候,葉凡衣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原本密集的雨聲中,不知何時竟傳來了人的聲音,像是女人的哭泣。


    起初,葉凡衣以為聽錯了,畢竟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已然充斥耳畔。


    然而,在雨聲的間隙,他再次清晰地聽到了那妖邪的聲音。


    葉凡衣循著聲音過去,發現那聲音竟是來自陣中的木桶。


    何大人緊隨著葉凡衣的反應,急忙問道:“少司大人,這是怎麽了?


    “您有沒有聽到有女人在哭泣的聲音?”葉凡衣神色凝重,扭頭看向何大人問道。


    何大人一臉懵,用力地搖了搖頭,其餘幾人也忙不迭地跟著搖了搖頭。


    葉凡衣自雨棚中飛身而下,如一道迅疾的閃電,瞬間落至那木桶身旁。


    何大人趕忙跟了過去,一邊疾行一邊高呼:“小心啊,少司大人,那可是妖邪!


    “葉哥,您怎麽了?”阿七和楚青青也飛了過去!


    葉凡衣將手輕輕觸碰到那木桶之上,刹那間,那木桶劇烈掙紮了起來。


    那聲音果然是來自木桶,此刻木桶的顫抖愈發劇烈,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從中掙脫而出。


    葉凡衣眉頭緊皺,神色愈發凝重,手上暗自運力,試圖壓製住這股躁動。葉凡衣全神貫注,不為所動。


    就在此時,木桶中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這雨夜的寂靜,令人毛骨悚然旁邊人都捂住了耳朵,葉凡衣卻聽到女人的聲音。


    葉凡衣緊盯著木桶,沉聲道:“徐娘子,你有何冤屈,我幫您轉達!”


    何大人有些奇怪地問道:“葉凡少司大人,您能聽到這妖邪在說話嗎?


    “好像能聽到吧。”葉凡衣隨口應道,目光始終沒有移開木桶上半分。


    “那它在說什麽。”何大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這聽妖邪說話,聞所未聞啊!


    葉凡衣一手按在木桶上,閉上了眼,好似真的全力感知著什麽。


    果然,那從木桶深處傳來了妖邪的聲音。和剛才聲音一致,是個女子的聲音,這也許是那徐獵戶娘子僅殘存的最後一絲意識。


    葉凡衣緊閉雙眸,靜心聆聽,試圖從這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拚湊出真相。


    眾人屏氣凝神,圍著葉凡衣,不敢過多的打擾著。


    事情發生在半年前正月裏,皚皚白雪覆蓋著整個大山,山路堵住,冰雪覆蓋,獵戶根本無法進山打獵。


    那一年冬天也特別冷,以至於到了正月初,家裏沒有多少餘糧。


    那時候徐獵戶娘子還懷有身孕,臨盆在即,


    縱使寒風呼嘯,徐獵戶都會上山去打獵,但獵物根本就看不到,就隻能挖掉葛根、山藥勉強度日。


    連著幾天大雪,徐獵戶娘子臨盆時候,情況變得愈發艱難。


    徐獵戶去不了鎮上,隻能自己硬著頭皮幫助徐娘子接生。但徐獵戶畢竟不專業,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斷氣了,徐娘子也因生產時力竭而暈了過去。


    等徐娘子醒來,隻見徐獵戶端著一碗肉湯在旁,說道:“娘子,我今天打了隻兔子,你快把這兔肉湯喝了,好好補補身子。”


    徐娘子虛弱地環顧四周,第一時間找自己的孩子,她看向端過來肉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孩子呢?你把我孩子放哪裏了?”


    徐獵戶沉默不語。徐娘子又看到他碗裏的肉,歇裏斯底問道:“這究竟是什麽肉?”


    徐獵戶眼神閃躲,猶豫了片刻,才狠下心說道:“孩子沒活下來,倒不如成為我們的口糧,幫我們渡過。”


    “畜牲!你怎能有如此喪心病狂!”徐娘子驚怒交加,猛地給了她一巴掌!


    她不能原諒他。那是她的骨血,她的希望,他怎忍心烹子食之!


    “孩子以後我們會有的,等天氣暖了,我給孩子求個長生牌位,你聽我的好不好!”


    “我和你!沒有以後了,我要去報官,我要讓你為死去的孩子償命!”徐娘子咬牙切齒,說著就朝著門外跑去。


    “我都說了,這孩子已經死了。給我們吃了又怎麽?你就非要恨我鬧嗎?你想要死嗎?”徐獵戶痛苦得看向徐娘子,神色帶著威脅地說道。


    徐娘子滿心悲憤看向徐獵戶,就看到他拿起桌上長矛,又走向牆那邊,拿起的斧頭,惡狠狠說道,“是你逼我的!既然你這麽想要孩子,我就送你們去團聚吧?”


    斧頭砍過來的時候,徐娘子震驚了,他穿著單薄衣服,連鞋都沒穿,朝著深山跑去。


    徐獵戶見狀,在後麵緊緊追不舍。


    山路崎嶇,積雪深厚。徐娘子深一腳淺一腳地拚命狂奔,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劃過她的裸露的皮膚,刺骨冰雪浸透了她的衣衫!


    “別跑了!你跑不掉的!”徐獵戶不緊不慢的,像是追尋獵物,他有的是耐心。


    徐娘子感覺到血液凝固,那猙獰的麵容,凶狠的眼神,哪還有往昔半分的溫情。她繼續朝著深山跑,狂風呼嘯在耳邊,山路崎嶇,她的腳步踉蹌,卻不敢絲毫停下。


    就在此時,四周的樹木在狂風中劇烈搖曳,樹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她拖著剛生產虛弱身體已然跑不動了,她已經到了極限。


    “我會帶著你這份一起活下去的!”徐獵戶他用長矛穿透了她的心髒,殘忍的用斧頭砍下了她的四肢,將她的頭骨埋在了這荒寂的山林之中。


    徐娘子死時並不痛苦,是被一擊斃命的!她不知自己如何成了妖邪,隻覺有一道溫暖氣息包圍著自己。


    她也不想成為妖邪,但成為妖邪卻是她唯一能夠報仇的機會。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徐娘子也承認徐獵戶是他殺的,可一開始他並沒有要殺她。


    昨夜她到了獵戶家,那獵戶卻再次向她揮了斧頭,將她推至這生死相搏的絕境。


    憤怒,痛苦充斥他的周圍,她控製不了她自己。回過神來,她已經在啃食他的身軀。


    她惡心不已,卻又貪戀這種血氣。她已經是個妖邪了!已無所求的她,她遵循本能享受著血氣帶來的快感!


    可現在她累了,她想要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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