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瓦拉克
來自獵魔人世界的虛空開拓者 作者：捧哏的高老板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阿瓦拉克的確很平和，他麵帶微笑地說：“我們剛發現你時，誰都不認為你能覺醒。沒想到你不但覺醒了，還成長的這麽快。”
說著他上下打量著馬文的一身行頭，“看樣子，你應該去過其他的世界了？”
馬文點點頭，隨即又皺著眉問：“你們為什麽要追殺我？”
大賢者搖搖頭說道：“不是追殺，隻是邀請你來。至於為什麽，為了找回勞拉·朵蘭的血脈，我們需要上古之血的力量。”
“嘁……他們那副德行，和追殺有什麽區別？”馬文撇撇嘴，接著攥緊拳頭表達強硬，“我需要知道具體原因，不要用虛無縹緲的預言來糊弄我。”
“呼……好吧，既然你堅持。”阿瓦拉克黃褐色的瞳孔盯著馬文說：“但是，知道了答案你就必須留在這裏了。”
“啊？為什麽？”馬文後仰驚訝，而後又恍然大悟，“有關更大的秘密？”
他糾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沒有其他解決辦法？”
阿瓦拉克搖頭：“沒有。”
馬文的表情極為糾結，最後似乎是求知欲戰勝了求生欲，大秘密戰勝了理智。
他一臉決然地說：“好，我同意。告訴我真相。”
阿瓦拉克覺得這孩子太有意思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外麵還有很多其他的，和我們不同的世界。”
廢話，馬文翻了個白眼。
精靈賢者並不介意，而是繼續娓娓道來：“但你不知道的是，世界也會死，而導致世界消亡的就是白霜……寒冷，無盡的寒冷和風暴會終結所有生命，終結世界。”
“啊！？你們碰到了世界的終結？”
“是的。我們很不幸。”
馬文繼續追問，像個好奇寶寶，“一次並不能說明什麽吧？或許是什麽意外？”
“當然不是一次，我們遇到了3次……我和你一樣，能在各個世界旅行，我還遇到了其他被白霜終結的世界。”他的語氣充滿哀傷，“這是所有世界的命運，必將被白霜毀滅。”
馬文仿佛被他的話感染了，也皺著眉沉思。
其實他心裏是另一個想法。
一個世界的死亡怎麽也要按萬年、億年來計時，怎麽可能被他們連著撞見3次。艾恩·艾爾到哪都遇到白霜，要麽是他們全族衰神附體，要麽另有隱情。注1
白霜分明是追著他們來的。還所有世界的命運？
臭不要臉，嗬~tui！
“你們是怎麽逃離的？靠一兩個上古之血恐怕做不到吧？”馬文雙眼閃著對真相的渴求。
阿瓦拉克搖搖頭，“確實做不到，這也是我們需要你的原因。”
“嘿，說好了告訴我真相的。”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馬文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拍著桌子發脾氣，“那要到什麽時候！？”
“到需要的時候你自會知道。”
馬文耍起無賴，“阿瓦拉克，我可以不配合，大不了你殺了我好了。”
精靈賢者眉頭皺成“川”字盯著馬文看，馬文則梗著脖子怒目相對。
“好吧，我退一步。”阿瓦拉克泄氣了，他真的很迫切想找到另一條路。“讓我抽點血，事後我會告訴你。”
“好。”
“跟我來。”阿瓦拉克站起來向門外走，暗自搖頭。還真是小孩子啊。
馬文跟上。
……
經過花園時，阿瓦拉克側頭問：“是你殺掉了伊勒瑞斯？”
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沒必要隱瞞，馬文撇嘴頗為自傲地說：“是我！我不喜歡他。”
“別緊張，我說了。我們不是敵人。”阿瓦拉克邊走邊說：“他，以及艾瑞汀……唉，我早就說過了，他們太激進，早晚會出事……”
馬文心中小喜，看來艾恩·艾爾帝國果然不是鐵板一塊，那就可以搞事了。
“那最好。”馬文對大賢者的態度很滿意，隨即語氣轉冷，“哼！他以為他是誰，居然用鼻孔看我。”
“嗬嗬……”阿瓦拉克閑聊一樣的問，“我不會關你一輩子的，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繼續異界旅行還是……”
“當然要回泰莫利亞！”馬文驕傲地說，“我一定會成為最偉大的國王，統一北方，擊潰南方佬，然後我就是最偉大的皇帝！”
“哈哈哈……”阿瓦拉克開心大笑，這孩子的想法他預料到了，正中下懷。
他感慨的說：“年輕真好，那預祝你成功。安心在這待一陣，以後你會有個強大的盟友。”
“你是說狂獵？”馬文轉頭緊盯著精靈，眼神賊亮。
“不止……”大賢者微笑著回答，“是帝國。”
馬文看的出阿瓦拉克現在心情不錯，馬文趁機問：“你怎麽知道我來了皇宮？”
精靈賢者走進一間實驗室，回頭笑問：“你不會以為提爾·納·麗亞一點防護都沒有吧？”
馬文頗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過頭，而後又梗著脖子反駁：“如果不是你，誰都發現不了我。你怎麽做到的？”
阿瓦拉克反問：“你在糧庫用了瞬移對吧？”
馬文心思電轉，一瞬間推演出了自己從暴露到被抓的過程。精靈大賢者名不虛傳。
和內心戲不同，他表麵目瞪口呆，“啊！就因為這個？”而後立刻興奮起來，連珠炮一般地提問：“這麽遠？你怎麽做到的？可以教我麽？我可以付學費……呃，不過要等一段時間再付。”
“以後可以教你。”阿瓦拉克站在實驗桌前一邊低頭準備工具，一邊說，“不過要等等”。
抽血的過程沒什麽特別，精靈賢者隻是在手臂靜脈上紮了一針。
雖然馬文的肉體比較結實，但並不是紮不動，而這裏的實驗工具質量相當好。
抽血時馬文的眼神不由自主被牆上的圖吸引了。
那是幾棵樹，樹藤將一個個刻著人名和家徽的木牌連起來，像是家族譜係圖，卻有些區別。所有的人名從下向上排了5層，牆麵上還留了好大一塊空著。馬文在最上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馬文指著圖問：“我看到了我的名字，還有我妹妹的。你找到了所有人？”
阿瓦拉克瞥了眼牆上的圖，就轉回頭繼續準備實驗器具，“大多隻是疑似，那些紫色的才是確定的血脈繼承者。”
看來抽血之後他還得忙活一陣。
馬文又變成了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寶寶，“那我為什麽沒被標記？”
“我目前隻算到了半精靈，像你這樣的四分之一精靈我原以為不會覺醒的。”
精靈大賢者一邊拔下針管一邊說：“我本來對人類混血沒抱任何希望。我一直在艾恩·艾爾內部組合各種可能，我以為我找到了答案。可惜卡蘭希爾……”
說到這裏阿瓦拉克停住不再繼續。
馬文眨巴著眼睛問：“卡蘭希爾是誰？”
“沒什麽，和你沒關係。”這次阿瓦拉克拒絕地很生硬。
馬文癟癟嘴，不吭聲了。
大賢者見狀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的確和你沒什麽關係。”
他已經準備好了所有器具，靠在實驗桌旁說：“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驗證。你就待在皇宮裏。除了守衛不允許你通過的地方，其他地方你都可以自由活動。”
說完就要拉馬文離開。
馬文卻沒動，直勾勾的盯著書架問：“能借兩本書看麽？我可不想傻乎乎的等。”
似乎很欣賞馬文好學的態度，精靈賢者抬手請道：“你隨意。”
在馬文挑書的時候，他遞過一個項鏈，“戴上。我知道你一定有類似瞬間移動的能力，別嚐試逃跑，也別拿掉這個項鏈或阻魔金鐐銬。如果我發現你逃跑了，那我們就真的是敵人了。而我真的會殺了你，不論你在哪裏！”
馬文還沒得到關鍵情報，現在趕他他都不會走。他乖乖戴上項鏈，拿著3本書問：“我住哪？”
……
托了樂園的福，項鏈的作用物品信息裏就有。
【定位項墜】
類別：飾品，項鏈
品質：精良（綠）
說明：空間定位坐標，掌握相關魔法後可隨時感應此項鏈的佩戴狀態和位置。跨世界無效。
注：你僅有此物品的臨時使用權，並無所有權。請謹慎使用。
戴上這玩意可能不止有壞處，說不定還有好處……
物品所有權是樂園體係中很重要的規則，這個樂園不單指秩序樂園。
如果沒有這個規則，在每個人都有儲存空間的樂園陣營內，交易關係會變得很脆弱，很容易出問題。
買家說要看看貨，卻缺德的直接收進了儲存空間，賣家連搶回來都做不到，豈不是要虧死了？
所以，物品所有權很重要。
但戰鬥中是允許搶奪對方武器和道具的，臨時用沒問題，但沒有所有權，收不進儲存空間。所以這其中有不少空子可以鑽。
法無禁止即可為，秩序樂園並不介意良性鑽空子。
以上是在馬文終須回到皇宮住處後詢問樂園得知，也是多番思考後所得。
自此，馬文就安心在皇宮住下。
真如阿瓦拉克交代的一樣，他在花園和幾座偏殿的大部分地區都可以自由活動。
那間藏書室第二天上午就被他翻遍了，並在一本名為《貴族譜係曆史》的書中找到了線索。
他直接夾著書回住處研究，沒遇到任何阻攔。
疑似擁有上古之血的人包括現任皇帝奧伯倫·穆希塔齊（auberon muircetach）、軍隊統帥艾瑞汀·布裏克·格拉斯伯爵（eredin bre s）、大賢者阿瓦拉克，以及其他12名貴族。
這12人的現任官職都隸屬於紅騎兵，而紅騎兵就是人類口中的狂獵。
假設這12人都是狂獵的導航員，去掉馬文已經殺掉的3人，數量剛好對得上。
馬文覺得自己很可能猜對了。
不管怎麽樣，狂獵全部幹掉，皇宮一鍋端，肯定是沒錯的。如果有漏網之魚，那到時候再說。
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按時送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看書。
把《貴族譜係曆史》放回藏書室後，他把皇宮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搞清楚了宮殿的完整布局。
對照從雷格裏奧那得到的地圖，暫定了三個核彈引爆點。
事情還剩這幾項：
一、確定一個時機，一個皇帝奧伯倫、艾瑞汀、阿瓦拉克、蓋爾四人聚在一起的時機，引爆核彈，把整個皇宮揚了。
二、搞清楚宏偉之門在哪。
三、搞清楚狂獵部隊在哪，導航員還有幾個人。
沒想到被抓反而是好事，進度一下加快了不少。
睡覺睡覺，趁現在安全又無所事事先睡夠，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床上睡覺的時間。
……
入住皇宮的第二天，馬文來到這個世界第四天。
阿瓦拉克沒出現。
既來之則安之，馬文專心學習從實驗室“借”來的書，還抽空召回了莫杜斯。
渡鴉是馬文在天上的眼睛，可他這幾天得窩在皇宮裏，渡鴉暫時沒什麽用。
就放任他在外麵浪也不是不行，但一來浪費能量，二來緊急要用時渡鴉可能趕不及。鬼知道阿瓦拉克會不會突然開個傳送門把他帶到遠處去。渡鴉的飛行速度在鳥類裏並不算特別快，這是身體結構決定的，核能的也不行。還是收進物品欄放心，物品欄才是對付阿瓦拉克最大的底牌。
入駐皇宮的第三天，清晨。
王宮中忽然熱鬧起來，所有侍從都小心翼翼又恨不得腳上長翅膀……這在崇尚優雅的精靈們身上可不常見。
所有皇家侍衛都站得筆直，表情嚴肅，一點沒有前兩天的鬆懈樣子。
馬文從給自己送飯的侍從那問來了消息，艾瑞汀帶著勝利回來了，皇帝要在皇宮門口迎接他。
他跟著侍從一起去皇宮前門附近的花園裏看熱鬧。
一陣洪亮的號角聲後，長橋上走來了一隊狂獵騎兵，打頭的是一身紅色重甲，戴著頭冠式頭盔和骷髏麵罩的艾瑞汀，相比其他精靈，這位未來的狂獵之王異常高大。
艾瑞汀在皇宮大門內停住，下馬，摘下頭盔丟給身後的士兵，提著一顆白馬頭走向被人群簇擁在中間的奧伯倫皇帝。
艾恩·艾爾現任皇帝奧伯倫·穆希塔齊陛下騎在一匹神駿的棕馬上，頭戴寶石金冠，身穿繁複的長袍，斜披著一條紅色綬帶，遠看很精神，除了有點瘦。
馬文視力絕佳，看見的更多。
奧伯倫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白牆一樣的粉底也遮不住那對黑眼圈，一副命不久矣的腎虛樣子。
皇帝接過艾瑞汀遞上的馬頭，高高舉起。
馬文這會兒才看清，那顆被整齊斬下、鮮血淋漓的白馬頭上有一隻斷掉的獨角。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久久不息。
這種長著螺旋尖角的漂亮獨角獸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們擁有不弱於人的智慧，並不是野獸，擁有與生俱來的空間天賦，族中偶爾會誕生出能穿越界壁的強大個體。
獨角獸也因此才會被艾恩·艾爾獵殺。
精靈們利用獨角的力量讓更多的狂獵去各個世界掠奪資源和人口。
他們有導航員，為什麽還要獵殺獨角獸，馬文現在還沒搞明白。
另外，他還在皇帝身邊看到了同樣騎在馬上的阿瓦拉克。精靈大賢者這會兒表情陰沉得都快下雨了，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
看完了熱鬧，馬文返回自己的住處，接著看書。
……
覺醒宮，皇帝私人會客廳，房門關的嚴嚴實實，房間裏很暖和而且氣味芬芳。
會客廳內有三個人，沒有一個侍從。
奧伯倫皇帝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綬帶隨意丟在衣架旁，華麗的長袍上襟完全解開露出排骨胸，懶洋洋地癱在高背椅上，端著鑲金高腳杯品酒。
身材高大的艾瑞汀依舊一身甲胄，頭盔就放在皇帝麵前的桌子上。
這會兒他正指著帝國大賢者破口大罵：“你就會動嘴，髒事全是我在幹！你說要交好那些白毛畜生，那你去啊！你隻會站在這指責我嗎？”
阿瓦拉克臉色潮紅，努力壓抑著憤怒，“你們一個月至少獵捕4次獨角獸，我怎麽去？他們是有智慧的，不是野獸！”
“哈哈哈……”艾瑞汀狂笑，指著大賢者對皇帝說：“陛下，您聽見了麽？我們尊敬的大賢者管那些四蹄畜生叫‘他們’！哈哈哈……”
癱在高背椅上的奧伯倫嘴角勾了勾，但被高腳杯擋住了。他有點累，還有點煩。這兩人每次議事都會發展成爭吵，實在不體麵。
隻是一些土著下等生物，有必要為這事爭吵？他實在很難理解大賢者的想法，可又不得不尊敬他。
“陛下。”阿瓦拉克也懶得和對麵的莽夫吵架，隻能勸說皇帝，“白霜的侵蝕越來越快，我們已經快壓不住了。”
談起白霜，艾瑞汀也不再胡攪蠻纏，安靜聽著。
牽扯到自己的生死，奧伯倫終於抬起了眼皮，“哦？還有多久？”
“按現在的速度，500年，如果侵蝕進一步加劇，也許隻有300年。我不確定。”
“哦……”奧伯倫一下放鬆下來，繼續把玩高腳杯，“那不是還有300年麽？時間長我們就多待一會兒，如果世界要毀滅了，那我們可以到別處去，到另一個肥皂泡裏去……”
阿瓦拉克緊走兩步，語氣略顯焦急，“可我的壽命恐怕堅持不了那麽久，後續就沒人主持了。”
此時艾瑞汀開口了，語氣玩味，“卡蘭希爾就很不錯啊，你不也在培養他？”
阿瓦拉克搖搖頭惋惜地說：“那孩子……還差得遠，而且，他太好鬥了……”
“好鬥有什麽不好？”狂獵之王立即反駁，“我看就很好！”他張開雙臂，詠歎調一樣讚揚道，“幾千年了，我們打敗了多少敵人才有了繁榮的帝國！幾次了？我們征服了幾次世界，才延續到今天？”
艾瑞汀放下手怒瞪大賢者：“好鬥，有什麽不對！？”
阿瓦拉克繼續爭辯：“可他太依賴白霜的力量了，你也是！”
“那我們用什麽？”艾瑞汀回懟，“用軟弱的魔法嗎？我們都知道，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為白霜的力量。”
阿瓦拉克終於忍不住憤怒，爆發了，“放屁，那不是力量，那是詛咒！那是我們偷來的！”
奧伯倫一把摔開高腳杯，坐直了怒斥：“都閉嘴，你們過線了！”
皇帝又癱坐回去，煩躁地擺擺手，“都出去，我累了……”
……
注1：玩遊戲時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寫這本書時想得更多。
遊戲中有一幕，阿瓦拉克帶著白狼穿越數個世界，最後到達了艾恩·艾爾的覺醒宮麵見蓋爾。其中在一個被白霜摧毀的世界短暫停留，兩人在一座燈塔中閑聊，對話內容和本書中這一段類似。
篝火旁，阿瓦拉克對傑洛特說，這裏艾恩艾爾沒來過，但也被白霜摧毀了。
狗屁，兩人當時所在的燈塔無論雕刻還是建築形製都帶著明顯的精靈風格，顯然精靈們在那待了不短的時間，把原本好好的世界禍害完了，他們又撅鉤子跑了。有圖為證。
這貨看著一臉正義，實際就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當然，站在艾恩·艾爾的立場，阿瓦拉克是個英雄，一直在為自己的種族謀發展，謀出路。
對於艾瑞汀和奧伯倫的帝國主義思想，我隻想引用《司馬法》中最著名的那句予以回應：“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求追讀啊，別養書，再養就死了。每天翻到最後點一下催更，點一下用愛發電就好，內容倒是可以囤著周末一起看。拜謝。）
說著他上下打量著馬文的一身行頭，“看樣子，你應該去過其他的世界了？”
馬文點點頭，隨即又皺著眉問：“你們為什麽要追殺我？”
大賢者搖搖頭說道：“不是追殺，隻是邀請你來。至於為什麽，為了找回勞拉·朵蘭的血脈，我們需要上古之血的力量。”
“嘁……他們那副德行，和追殺有什麽區別？”馬文撇撇嘴，接著攥緊拳頭表達強硬，“我需要知道具體原因，不要用虛無縹緲的預言來糊弄我。”
“呼……好吧，既然你堅持。”阿瓦拉克黃褐色的瞳孔盯著馬文說：“但是，知道了答案你就必須留在這裏了。”
“啊？為什麽？”馬文後仰驚訝，而後又恍然大悟，“有關更大的秘密？”
他糾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沒有其他解決辦法？”
阿瓦拉克搖頭：“沒有。”
馬文的表情極為糾結，最後似乎是求知欲戰勝了求生欲，大秘密戰勝了理智。
他一臉決然地說：“好，我同意。告訴我真相。”
阿瓦拉克覺得這孩子太有意思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外麵還有很多其他的，和我們不同的世界。”
廢話，馬文翻了個白眼。
精靈賢者並不介意，而是繼續娓娓道來：“但你不知道的是，世界也會死，而導致世界消亡的就是白霜……寒冷，無盡的寒冷和風暴會終結所有生命，終結世界。”
“啊！？你們碰到了世界的終結？”
“是的。我們很不幸。”
馬文繼續追問，像個好奇寶寶，“一次並不能說明什麽吧？或許是什麽意外？”
“當然不是一次，我們遇到了3次……我和你一樣，能在各個世界旅行，我還遇到了其他被白霜終結的世界。”他的語氣充滿哀傷，“這是所有世界的命運，必將被白霜毀滅。”
馬文仿佛被他的話感染了，也皺著眉沉思。
其實他心裏是另一個想法。
一個世界的死亡怎麽也要按萬年、億年來計時，怎麽可能被他們連著撞見3次。艾恩·艾爾到哪都遇到白霜，要麽是他們全族衰神附體，要麽另有隱情。注1
白霜分明是追著他們來的。還所有世界的命運？
臭不要臉，嗬~tui！
“你們是怎麽逃離的？靠一兩個上古之血恐怕做不到吧？”馬文雙眼閃著對真相的渴求。
阿瓦拉克搖搖頭，“確實做不到，這也是我們需要你的原因。”
“嘿，說好了告訴我真相的。”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馬文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拍著桌子發脾氣，“那要到什麽時候！？”
“到需要的時候你自會知道。”
馬文耍起無賴，“阿瓦拉克，我可以不配合，大不了你殺了我好了。”
精靈賢者眉頭皺成“川”字盯著馬文看，馬文則梗著脖子怒目相對。
“好吧，我退一步。”阿瓦拉克泄氣了，他真的很迫切想找到另一條路。“讓我抽點血，事後我會告訴你。”
“好。”
“跟我來。”阿瓦拉克站起來向門外走，暗自搖頭。還真是小孩子啊。
馬文跟上。
……
經過花園時，阿瓦拉克側頭問：“是你殺掉了伊勒瑞斯？”
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沒必要隱瞞，馬文撇嘴頗為自傲地說：“是我！我不喜歡他。”
“別緊張，我說了。我們不是敵人。”阿瓦拉克邊走邊說：“他，以及艾瑞汀……唉，我早就說過了，他們太激進，早晚會出事……”
馬文心中小喜，看來艾恩·艾爾帝國果然不是鐵板一塊，那就可以搞事了。
“那最好。”馬文對大賢者的態度很滿意，隨即語氣轉冷，“哼！他以為他是誰，居然用鼻孔看我。”
“嗬嗬……”阿瓦拉克閑聊一樣的問，“我不會關你一輩子的，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繼續異界旅行還是……”
“當然要回泰莫利亞！”馬文驕傲地說，“我一定會成為最偉大的國王，統一北方，擊潰南方佬，然後我就是最偉大的皇帝！”
“哈哈哈……”阿瓦拉克開心大笑，這孩子的想法他預料到了，正中下懷。
他感慨的說：“年輕真好，那預祝你成功。安心在這待一陣，以後你會有個強大的盟友。”
“你是說狂獵？”馬文轉頭緊盯著精靈，眼神賊亮。
“不止……”大賢者微笑著回答，“是帝國。”
馬文看的出阿瓦拉克現在心情不錯，馬文趁機問：“你怎麽知道我來了皇宮？”
精靈賢者走進一間實驗室，回頭笑問：“你不會以為提爾·納·麗亞一點防護都沒有吧？”
馬文頗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過頭，而後又梗著脖子反駁：“如果不是你，誰都發現不了我。你怎麽做到的？”
阿瓦拉克反問：“你在糧庫用了瞬移對吧？”
馬文心思電轉，一瞬間推演出了自己從暴露到被抓的過程。精靈大賢者名不虛傳。
和內心戲不同，他表麵目瞪口呆，“啊！就因為這個？”而後立刻興奮起來，連珠炮一般地提問：“這麽遠？你怎麽做到的？可以教我麽？我可以付學費……呃，不過要等一段時間再付。”
“以後可以教你。”阿瓦拉克站在實驗桌前一邊低頭準備工具，一邊說，“不過要等等”。
抽血的過程沒什麽特別，精靈賢者隻是在手臂靜脈上紮了一針。
雖然馬文的肉體比較結實，但並不是紮不動，而這裏的實驗工具質量相當好。
抽血時馬文的眼神不由自主被牆上的圖吸引了。
那是幾棵樹，樹藤將一個個刻著人名和家徽的木牌連起來，像是家族譜係圖，卻有些區別。所有的人名從下向上排了5層，牆麵上還留了好大一塊空著。馬文在最上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馬文指著圖問：“我看到了我的名字，還有我妹妹的。你找到了所有人？”
阿瓦拉克瞥了眼牆上的圖，就轉回頭繼續準備實驗器具，“大多隻是疑似，那些紫色的才是確定的血脈繼承者。”
看來抽血之後他還得忙活一陣。
馬文又變成了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寶寶，“那我為什麽沒被標記？”
“我目前隻算到了半精靈，像你這樣的四分之一精靈我原以為不會覺醒的。”
精靈大賢者一邊拔下針管一邊說：“我本來對人類混血沒抱任何希望。我一直在艾恩·艾爾內部組合各種可能，我以為我找到了答案。可惜卡蘭希爾……”
說到這裏阿瓦拉克停住不再繼續。
馬文眨巴著眼睛問：“卡蘭希爾是誰？”
“沒什麽，和你沒關係。”這次阿瓦拉克拒絕地很生硬。
馬文癟癟嘴，不吭聲了。
大賢者見狀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說：“的確和你沒什麽關係。”
他已經準備好了所有器具，靠在實驗桌旁說：“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驗證。你就待在皇宮裏。除了守衛不允許你通過的地方，其他地方你都可以自由活動。”
說完就要拉馬文離開。
馬文卻沒動，直勾勾的盯著書架問：“能借兩本書看麽？我可不想傻乎乎的等。”
似乎很欣賞馬文好學的態度，精靈賢者抬手請道：“你隨意。”
在馬文挑書的時候，他遞過一個項鏈，“戴上。我知道你一定有類似瞬間移動的能力，別嚐試逃跑，也別拿掉這個項鏈或阻魔金鐐銬。如果我發現你逃跑了，那我們就真的是敵人了。而我真的會殺了你，不論你在哪裏！”
馬文還沒得到關鍵情報，現在趕他他都不會走。他乖乖戴上項鏈，拿著3本書問：“我住哪？”
……
托了樂園的福，項鏈的作用物品信息裏就有。
【定位項墜】
類別：飾品，項鏈
品質：精良（綠）
說明：空間定位坐標，掌握相關魔法後可隨時感應此項鏈的佩戴狀態和位置。跨世界無效。
注：你僅有此物品的臨時使用權，並無所有權。請謹慎使用。
戴上這玩意可能不止有壞處，說不定還有好處……
物品所有權是樂園體係中很重要的規則，這個樂園不單指秩序樂園。
如果沒有這個規則，在每個人都有儲存空間的樂園陣營內，交易關係會變得很脆弱，很容易出問題。
買家說要看看貨，卻缺德的直接收進了儲存空間，賣家連搶回來都做不到，豈不是要虧死了？
所以，物品所有權很重要。
但戰鬥中是允許搶奪對方武器和道具的，臨時用沒問題，但沒有所有權，收不進儲存空間。所以這其中有不少空子可以鑽。
法無禁止即可為，秩序樂園並不介意良性鑽空子。
以上是在馬文終須回到皇宮住處後詢問樂園得知，也是多番思考後所得。
自此，馬文就安心在皇宮住下。
真如阿瓦拉克交代的一樣，他在花園和幾座偏殿的大部分地區都可以自由活動。
那間藏書室第二天上午就被他翻遍了，並在一本名為《貴族譜係曆史》的書中找到了線索。
他直接夾著書回住處研究，沒遇到任何阻攔。
疑似擁有上古之血的人包括現任皇帝奧伯倫·穆希塔齊（auberon muircetach）、軍隊統帥艾瑞汀·布裏克·格拉斯伯爵（eredin bre s）、大賢者阿瓦拉克，以及其他12名貴族。
這12人的現任官職都隸屬於紅騎兵，而紅騎兵就是人類口中的狂獵。
假設這12人都是狂獵的導航員，去掉馬文已經殺掉的3人，數量剛好對得上。
馬文覺得自己很可能猜對了。
不管怎麽樣，狂獵全部幹掉，皇宮一鍋端，肯定是沒錯的。如果有漏網之魚，那到時候再說。
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按時送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看書。
把《貴族譜係曆史》放回藏書室後，他把皇宮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搞清楚了宮殿的完整布局。
對照從雷格裏奧那得到的地圖，暫定了三個核彈引爆點。
事情還剩這幾項：
一、確定一個時機，一個皇帝奧伯倫、艾瑞汀、阿瓦拉克、蓋爾四人聚在一起的時機，引爆核彈，把整個皇宮揚了。
二、搞清楚宏偉之門在哪。
三、搞清楚狂獵部隊在哪，導航員還有幾個人。
沒想到被抓反而是好事，進度一下加快了不少。
睡覺睡覺，趁現在安全又無所事事先睡夠，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床上睡覺的時間。
……
入住皇宮的第二天，馬文來到這個世界第四天。
阿瓦拉克沒出現。
既來之則安之，馬文專心學習從實驗室“借”來的書，還抽空召回了莫杜斯。
渡鴉是馬文在天上的眼睛，可他這幾天得窩在皇宮裏，渡鴉暫時沒什麽用。
就放任他在外麵浪也不是不行，但一來浪費能量，二來緊急要用時渡鴉可能趕不及。鬼知道阿瓦拉克會不會突然開個傳送門把他帶到遠處去。渡鴉的飛行速度在鳥類裏並不算特別快，這是身體結構決定的，核能的也不行。還是收進物品欄放心，物品欄才是對付阿瓦拉克最大的底牌。
入駐皇宮的第三天，清晨。
王宮中忽然熱鬧起來，所有侍從都小心翼翼又恨不得腳上長翅膀……這在崇尚優雅的精靈們身上可不常見。
所有皇家侍衛都站得筆直，表情嚴肅，一點沒有前兩天的鬆懈樣子。
馬文從給自己送飯的侍從那問來了消息，艾瑞汀帶著勝利回來了，皇帝要在皇宮門口迎接他。
他跟著侍從一起去皇宮前門附近的花園裏看熱鬧。
一陣洪亮的號角聲後，長橋上走來了一隊狂獵騎兵，打頭的是一身紅色重甲，戴著頭冠式頭盔和骷髏麵罩的艾瑞汀，相比其他精靈，這位未來的狂獵之王異常高大。
艾瑞汀在皇宮大門內停住，下馬，摘下頭盔丟給身後的士兵，提著一顆白馬頭走向被人群簇擁在中間的奧伯倫皇帝。
艾恩·艾爾現任皇帝奧伯倫·穆希塔齊陛下騎在一匹神駿的棕馬上，頭戴寶石金冠，身穿繁複的長袍，斜披著一條紅色綬帶，遠看很精神，除了有點瘦。
馬文視力絕佳，看見的更多。
奧伯倫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白牆一樣的粉底也遮不住那對黑眼圈，一副命不久矣的腎虛樣子。
皇帝接過艾瑞汀遞上的馬頭，高高舉起。
馬文這會兒才看清，那顆被整齊斬下、鮮血淋漓的白馬頭上有一隻斷掉的獨角。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久久不息。
這種長著螺旋尖角的漂亮獨角獸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們擁有不弱於人的智慧，並不是野獸，擁有與生俱來的空間天賦，族中偶爾會誕生出能穿越界壁的強大個體。
獨角獸也因此才會被艾恩·艾爾獵殺。
精靈們利用獨角的力量讓更多的狂獵去各個世界掠奪資源和人口。
他們有導航員，為什麽還要獵殺獨角獸，馬文現在還沒搞明白。
另外，他還在皇帝身邊看到了同樣騎在馬上的阿瓦拉克。精靈大賢者這會兒表情陰沉得都快下雨了，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
看完了熱鬧，馬文返回自己的住處，接著看書。
……
覺醒宮，皇帝私人會客廳，房門關的嚴嚴實實，房間裏很暖和而且氣味芬芳。
會客廳內有三個人，沒有一個侍從。
奧伯倫皇帝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綬帶隨意丟在衣架旁，華麗的長袍上襟完全解開露出排骨胸，懶洋洋地癱在高背椅上，端著鑲金高腳杯品酒。
身材高大的艾瑞汀依舊一身甲胄，頭盔就放在皇帝麵前的桌子上。
這會兒他正指著帝國大賢者破口大罵：“你就會動嘴，髒事全是我在幹！你說要交好那些白毛畜生，那你去啊！你隻會站在這指責我嗎？”
阿瓦拉克臉色潮紅，努力壓抑著憤怒，“你們一個月至少獵捕4次獨角獸，我怎麽去？他們是有智慧的，不是野獸！”
“哈哈哈……”艾瑞汀狂笑，指著大賢者對皇帝說：“陛下，您聽見了麽？我們尊敬的大賢者管那些四蹄畜生叫‘他們’！哈哈哈……”
癱在高背椅上的奧伯倫嘴角勾了勾，但被高腳杯擋住了。他有點累，還有點煩。這兩人每次議事都會發展成爭吵，實在不體麵。
隻是一些土著下等生物，有必要為這事爭吵？他實在很難理解大賢者的想法，可又不得不尊敬他。
“陛下。”阿瓦拉克也懶得和對麵的莽夫吵架，隻能勸說皇帝，“白霜的侵蝕越來越快，我們已經快壓不住了。”
談起白霜，艾瑞汀也不再胡攪蠻纏，安靜聽著。
牽扯到自己的生死，奧伯倫終於抬起了眼皮，“哦？還有多久？”
“按現在的速度，500年，如果侵蝕進一步加劇，也許隻有300年。我不確定。”
“哦……”奧伯倫一下放鬆下來，繼續把玩高腳杯，“那不是還有300年麽？時間長我們就多待一會兒，如果世界要毀滅了，那我們可以到別處去，到另一個肥皂泡裏去……”
阿瓦拉克緊走兩步，語氣略顯焦急，“可我的壽命恐怕堅持不了那麽久，後續就沒人主持了。”
此時艾瑞汀開口了，語氣玩味，“卡蘭希爾就很不錯啊，你不也在培養他？”
阿瓦拉克搖搖頭惋惜地說：“那孩子……還差得遠，而且，他太好鬥了……”
“好鬥有什麽不好？”狂獵之王立即反駁，“我看就很好！”他張開雙臂，詠歎調一樣讚揚道，“幾千年了，我們打敗了多少敵人才有了繁榮的帝國！幾次了？我們征服了幾次世界，才延續到今天？”
艾瑞汀放下手怒瞪大賢者：“好鬥，有什麽不對！？”
阿瓦拉克繼續爭辯：“可他太依賴白霜的力量了，你也是！”
“那我們用什麽？”艾瑞汀回懟，“用軟弱的魔法嗎？我們都知道，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為白霜的力量。”
阿瓦拉克終於忍不住憤怒，爆發了，“放屁，那不是力量，那是詛咒！那是我們偷來的！”
奧伯倫一把摔開高腳杯，坐直了怒斥：“都閉嘴，你們過線了！”
皇帝又癱坐回去，煩躁地擺擺手，“都出去，我累了……”
……
注1：玩遊戲時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寫這本書時想得更多。
遊戲中有一幕，阿瓦拉克帶著白狼穿越數個世界，最後到達了艾恩·艾爾的覺醒宮麵見蓋爾。其中在一個被白霜摧毀的世界短暫停留，兩人在一座燈塔中閑聊，對話內容和本書中這一段類似。
篝火旁，阿瓦拉克對傑洛特說，這裏艾恩艾爾沒來過，但也被白霜摧毀了。
狗屁，兩人當時所在的燈塔無論雕刻還是建築形製都帶著明顯的精靈風格，顯然精靈們在那待了不短的時間，把原本好好的世界禍害完了，他們又撅鉤子跑了。有圖為證。
這貨看著一臉正義，實際就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當然，站在艾恩·艾爾的立場，阿瓦拉克是個英雄，一直在為自己的種族謀發展，謀出路。
對於艾瑞汀和奧伯倫的帝國主義思想，我隻想引用《司馬法》中最著名的那句予以回應：“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求追讀啊，別養書，再養就死了。每天翻到最後點一下催更，點一下用愛發電就好，內容倒是可以囤著周末一起看。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