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鬆回到柏園的時候,沒見著柏尋和南春,連岩管家都沒見到,不免有些疑惑。


    “二少爺和二少奶奶還沒回來?”


    “他們在廚房呢。”丫鬟回答道。


    “廚房?都在廚房?”柏鬆驚訝地問道。


    “二少奶奶想學做飯,便去了廚房。二少爺放心不下,也跟著過去了。”丫鬟笑著說道。


    柏鬆聽罷,把大衣遞給她,便去了廚房。隻見廚房裏大家忙得熱火朝天。


    南春跟柏尋正在炸丸子,大廚在一旁指導,岩管家在一旁打下手。阿福和其他人正忙著洗菜切菜。


    “哎喲,大少爺您回來了啊!忙的忘了時間。”岩管家見柏鬆回來了,想去洗手泡茶。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在一旁看看。怎麽突然想起來炸丸子了?”柏尋鬆笑著說道。


    “這不快過年了嗎?之前在家,快過年的時候,阿娘都要炸丸子的。大少爺,你稍等一下,這一鍋一會兒就好了,趁熱吃很好吃的!”南春笑著說道。


    南春想好好學學做飯。


    若是以後柏尋跟他走,身邊沒有這些大廚,他也可以給他做許多好吃的。


    沒多會兒,熱氣騰騰的丸子端上桌,外焦裏嫩。


    “南春你的手藝可以啊!”柏鬆一口氣吃了不少。


    “是大廚教的好!”南春笑眯眯地說道。


    南春的視線落在桌子上那個打開的錦盒上,心裏不禁一緊。


    定窯官字款白瓷盤!


    跟之前他在盛四爺那裏見過的一模一樣。


    柏鬆察覺到南春的視線,便從錦盒裏把瓷盤拿了出來。


    “今兒剛從古董商人手裏買的,說是定窯白瓷,花了我不少錢。”


    南春接過來摸了摸,看了看,然後遞給了柏尋,說道:“摸著感覺跟咱們用的這個瓷盤確實不太一樣。”


    柏鬆問道:“你懂這個?”


    南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我小時候,爺爺特別想讓我學他那些尋龍探墓,辨別古董的本事。


    可惜我對那些……很抵觸,爺爺見我不感興趣,便沒再教我了。唉,現在有些後悔了,當時應該好好跟他學學。我聽人說,在洋城鑒寶人也不少賺錢的。”


    “鑒寶人確實不少賺錢。”柏鬆說道。


    “大少爺,爺爺那邊還沒有忙完嗎?他離家都一年了,我還怪想他的。”南春擔憂地問道。


    柏鬆看了柏尋一眼,喝了口茶,說道:“這次去的地方比較遠,而且山路難行,墓的位置也不容易找,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


    南春忙問道:“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柏鬆有些心虛地說道:“沒……沒什麽危險。你爺爺的本事你還不了解嗎?而且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各個都身手敏捷,身經百戰。”


    南春點了點頭道:“沒危險便好。許是快過年了,沒有他的消息,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你踏踏實實在洋城過年。”柏鬆說道。


    南春是故意提起爺爺的事的。


    那個白瓷盤是真品,而且就是之前在四爺那裏見到的那個。


    柏鬆特意拿回來,怕是在故意試探他。


    多說多錯,但是閉口不言也不合理。


    所以他故意提起爺爺的事。


    他們瞞著他爺爺失蹤的事,現在也最怕他提起爺爺。


    果然,柏鬆不再揪著瓷盤的事不放,而是跟他聊起過年的事來。


    第二天下午,崔冬去了光遠銀行,在之前的保險櫃裏拿到了一個箱子。


    回到碼頭倉庫後,柏鬆接過箱子,打開一看,裏麵是個粗製濫造的汝窯天青釉春瓶。還有張紙條,上麵寫著“左一”。


    柏鬆臉色陰沉。


    窯廠發來的確實是汝窯天青釉春瓶,真的也確實是左邊那一個!


    怕走漏風聲,從窯廠出貨,全程就那麽幾個人知道,王子金還一直緊緊地盯著。


    居然又泄露了消息。


    這個內鬼還在窯廠,而且隱藏的很深。


    見柏鬆的臉色難看,柏富貴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少爺,您準備的東西是這個嗎?”


    柏鬆把崔冬拿來的那個粗製濫造的假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水生,把東西給崔冬。”


    許水生拎著個大箱子過來了,裏麵並肩放著兩個瓷瓶。


    崔冬疑惑地看向柏鬆。


    “直接把這兩個都拿去。”柏鬆說道。


    “是。”


    從倉庫出來,上了車。柏鬆一臉凝重地看著手裏的瓷瓶。


    “大少爺,您給他兩個假貨是何意?”


    “他肯定想不到崔冬會拿去兩個,而且取貨的不一定懂行,他分不清真假的話,就不可能丟掉其中任何一個。這麽大的兩個東西,又那麽金貴,他也沒法直接拿出來抱著走。這樣他就隻能拎著咱們給他準備的這個箱子走。


    派人在銀行門口蹲守,看看是哪個人拎著箱子出來的。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跟著他就好,看看最後他會去哪兒。”柏鬆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大少爺,這幕後之人的眼線怕是窯廠的老人,不然不會知道的那麽準確。此人應當是十分熟悉咱們流程,即便不參與其中,怕也能猜個七七八八。”許水生說道。


    柏鬆咬了咬後槽牙,說道:“生意先暫停吧!不查出來就沒法繼續做。”


    “是。”


    “得盡快把雲城的窯廠建起來!你再派些人手過去,要靠得住的。”柏鬆說道。


    “是。”


    “對了,電話查得如何?”


    “確實是從盛二爺那裏打出來的。您說……會不會是大爺和二爺聯手?”許水生說道。


    “有可能,二爺不是那麽縝密的人,他必定在跟人聯手。”


    “那肯定不是四爺了,二爺跟四爺水火不容,不可能任由他驅使。”


    柏鬆若有所思:“你派人盯緊銀行。若是確定那人拿了東西去了盛公館。就趕緊派人去川城,查盛家的桐油和豬鬃買賣。咱們隻有抓住盛家的把柄,才能扼製盛家。”柏鬆說道。


    “知道了。”


    幕後之人這麽輕易就把白瓷盤給了二爺,看樣子是個不差錢,而且對二爺的脾性了如指掌的主。


    用蠅頭小利拿捏住二爺,而此人的目的在地下仙宮,不在柏家手裏的這一星半點。


    能讓二爺這麽配合,能做到這些的隻有盛家大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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