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什麽得誌猖狂的失態,而是從警察到政客的轉變,一切都向利益看。


    它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三言兩語和老交情能觸動的。


    他和布拉德這麽多年的老交情,又不想學利益至上那套,沒法多說什麽,但關係終究漸漸疏遠了。


    這其中還有路克和他閑聊的功勞。


    路克想給一個人心理暗示,真的不要太輕鬆,而且他說的一切都有事實依據,絕不無中生有。


    達斯丁也不是真蠢。


    路克不過是把以往達斯丁不願計較細想的事,翻出來固化印象,他對布拉德的「忠心度」自然而然地就下降了。


    達斯丁這頭兒很不錯,路克不願意隨便換上司。


    即便他能讓新上司乖乖閉嘴,可一個會為他考慮的上司,跟一個被迫屈服心裏不爽的上司,對他的警探工作的方便程度影響很大。


    路克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全都符合警員條例。


    但達斯丁這個上司不追究,還能幫他頂住壓力,拒絕諸如內務部的調查,這便利性真的很大。


    總部警探這個職位看著不起眼,但全紐約市都是他的管轄範圍,而紐約正是一係列大事件的中心點。


    路克穿著官方馬甲,職位又不高,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紐約任何一個區,又不會引人注意。


    現在他日子如此安穩,不就靠著這招「大隱於朝」麽!


    反麵例子則是大少。


    托尼有斯塔克集團護體,但能為所欲為麽?當然不能。


    在美國社會擁有越高的位置,就要承擔同等的束縛。


    還有金妮如今權勢日盛,但做事需要講的規矩也越來越多,但路克卻不用。


    因為她是鈦金手機公司的話事人,他不是。


    路克心中思索著,臉上泛起笑容:「那不就行了。反正都要撕破臉,那為什麽要讓出這個位置?布拉德想要,就光明正大地來拿吧。」


    第1282章 鈦金公司的大勢


    達斯丁一愣,麵露思索之色,片刻後他明白了:「這樣幹……真的要撕破臉啊。」


    聽見這個提醒,他原本習慣性想聽從命令,讓出位置,此刻反應過來。


    他是布拉德的心腹,這對於nypd的中高層都不是秘密,警探局這些老油條十之七八也清楚這一點。


    如果布拉德強行調動他去更差的職位,那無論對手還是隊友都會立刻知道,兩人產生了不合。


    而把達斯丁這種忠心耿耿的手下強行降職,絕對是要敗人品的。


    政客的人品雖不值一提,但也不敢隻跟手下講利益,因為手下的利益不可能與上層的利益保持一致。


    一旦需要手下犧牲利益時,就得講人情。


    不講人情,那就算許諾事後的好處,手下也不會信。


    因為大家都明白這人隻講利益,事情一過,沒了利益的自己算個屁。


    上下級的人情,就是一條紐帶,它可多可少,但不能沒有。


    一點信任度都沒有的「山頭」,遲早垮台。


    如果忠心耿耿十多年的鐵桿心腹達斯丁都被刻薄對待,其它人有幾個自信能讓布拉德捨不得放棄?


    那時隊伍人心散了,就不好帶了。


    但達斯丁主動申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通了這一點,達斯丁看著笑眯眯沒吭聲的路克,突然也笑了起來:「也對。即便坐不穩這個位置,但頂天了也就被平調,也不會比去66分局差。那就這樣吧!」


    「頭兒大氣。」路克比了個大拇指,起身告辭:「對了,別忘了吃午餐啊,我專門去買的呢。」


    專門去買,順便給你一份,沒毛病。他心中默默補充一句。


    達斯丁卻不知道又被莫名「施捨了」,他翻了個白眼:「你還想我給你小費不成?五美分夠不!」


    路克做了一個「認輸」的手勢,打開門走了出去。


    達斯丁重新打開外賣,捏了塊叉燒扔進嘴裏用力嚼著,眼神閃爍著低聲喃喃:「嗬嗬,誰想坐我這位子,那他的ass得足夠鐵才行。」


    ……


    路克出來,掏出手機給金妮發去了一條消息,讓她加快對nypd的布局。


    不過,和達斯丁想的不一樣。


    他不一定要達斯丁坐在這個位置上。


    讓達斯丁升職,變成警探局的上級,然後警探局局長換一個路克信得過的人,那也沒問題。


    這個人選,最近剛好有一個。


    達斯丁不是笨到沒想這些,而是他缺乏向上交易的渠道。


    誰讓他一直緊跟布拉德,和警局其它大佬都沒什麽交情呢。


    但路克讓金妮出麵,用這個位置加其他利益,跟nypd甚至是紐約官方大佬交換,可操作的餘地就很大。


    那時,達斯丁的靠山就變成了金妮這個大資本家。


    在美國,最好用的就是錢。


    它永遠是權的雙生子,有人用錢換取權勢,權勢又會進一步獲取更多金錢。


    如此往復循環,美國頂級階層就這樣形成了。


    金妮正走在這條路上,路克也能一路蹭著霸道女總裁的便車,享受頂級階層的待遇。


    幾天平靜的日子過去,時間過了五月中。


    紐約的天氣逐漸晴好起來,太陽和燥熱的空氣,讓城市裏的人們心情也開朗起來。


    午後的街上到處是身著春衫的年輕男女,林立樓房的縫隙間灑落下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一片片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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