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府,曆代都是西涼忠實護國的武將。到了秦書秦業這一代,秦家已在西南邊關鎮守了一百二十代。偌大的秦國府常常隻有女子在家。秦川山原本是秦書秦業兩兄弟內定的為秦家繼承香火的男丁,可他執著的認為,洛川才是秦家的繼承人,希望哥哥留在家裏。而秦洛川認為自己年長,理應去戰場,川山年幼,他才該留在家裏。兩兄弟你都推我讓,最後都沒有留在家裏。洛川跟隨父親征戰沙場,而川山則讓他們放在了外麵四處拜師學武功醫術,成為行走在西南一帶的大夫。秦家父兄深知戰爭的殘酷,更知道朝中的風雲詭異,從沒有透露過川山是秦家子弟。這次因軍中需要,洛川原本想讓川山小弟回家,川山卻說上次是自己回家,這次無論如何該讓哥哥回家看看嬸娘才合理又合情。秦洛川無法,隻得自己回京,他也想念自己的母親。


    秦洛川悄悄回府去見母親。芍藥居裏,李氏正在描畫花樣子,丫頭小昭端著參湯進屋裏,就看到了大公子秦洛川站在屋裏。小昭瞪大眼睛看著玉樹臨風的大少爺,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她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夫,夫人,您,您看看,是大公子,回了嗎?奴,奴婢,看到大公子了!”李氏聽了,頭也不回地笑了笑:“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大少爺遠在南疆,怎麽會這個時候回來?我知道,你這妮子,喜歡大少爺不止一天兩天了,以後呀,夫人作主讓你給大少爺當個偏房。”小昭開始還愣在那裏,聽了夫人這番話,立刻變得麵紅耳赤,忙將參湯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她擦擦眼睛,眼前的人的確就是大公子秦洛川!她正要說話,洛川卻用手式製止了她。小昭心裏一陣狂喜,連忙岀門在外候著。


    洛川見母親的花樣描好了,便端著那碗參湯,靜靜地走到李氏跟前雙手奉上:“母親,請用參湯。”李氏聽了這溫暖熟悉的聲音,驚得雙手一顫,“真的是洛川回來了?不好!自己太想他們父子倆,都想岀了毛病了!小昭!小昭!”小昭在門外聽到李夫人的呼聲忙打簾子進屋:“夫人。”洛川捧著參湯又說道:“母親,你孩兒真的回來看您了,沒有做夢。”小昭也激動地說:“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當李氏見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兒子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川放下參湯,跪下向母親磕頭行禮:“母親在上,孩兒不孝,回來看您了。”李氏強忍著淚水上前,將自己的兒子抱在懷裏大哭道:“兒啊,你終於回來看母親了?你父親可好?他也不回來看看我!沒良心的兩父子!”洛川也流下了淚水:“母親!兒已許國,無奈隻得辜負您,兒子對不起母親!”母子倆抱頭痛哭。小昭在一旁也淌眼抹淚:“夫人真的好辛苦。”


    “吃過飯了沒?小昭去讓廚房去準備點好菜好酒,說大公子回來,那些好東西隻管做來!”李氏緊緊抓著兒子的手不放,生怕自己是做夢。小昭忙應聲岀門,親自去廚房傳話。李氏平時為人和善,從不苛待下人。聽說大公子回家要做飯,她們都忙不迭的跑去廚房生火涮鍋燒水做飯。一時之間,二房院子裏燈火通明,熱火朝天。李氏又讓寶鵲去取些杏幹桃幹酸梅杏仁來擺上,又泡上好的鵲舌過來,不一會兒就擺了滿滿一桌果品。李氏又親自給洛川做了他愛喝的羊乳茶。洛川笑著對母親說:“娘別忙了,這次回家能住三日,可以好好陪陪母親。”李氏聽了,這才開心的坐下來,洛川也和母親閑話家常。不到半個時辰,廚房便將飯菜送過來。李氏忙著兒子去了芍藥居西邊暖閣裏坐著。洛川一看,菜已擺了滿滿一桌子,巴掌大的白色碗碟擺了十幾樣的菜色,都是些山珍海味,山南海北的時令水果。洛川看了這滿桌的飯菜,兩口的份量,他笑了笑:“母親有心了,嬸子們有心了。都是洛川愛吃的菜色。”李氏又捧過一壺好酒過來,說道:“母親高興,今日陪你喝兩杯。小桃,給大公子布菜。”小桃忙道:“是,夫人,公子要吃什麽奴婢替公子布菜。”洛川聽了小桃清脆響亮的聲音,不禁笑了:“好個伶俐的小丫頭!”李氏笑著說:“她呀才十四,進府也有四年了,挺機靈的小丫頭。”小桃聽了,麵露羞色:“夫人繆讚了。奴婢都是夫人調教得好。”小桃的這話將在場的人都逗樂了。


    另一間精致的房間裏,一個美麗的少女正在沐浴,烏黑及腰的秀發第一次披灑著,桶裏水的熱氣,一股玫瑰的甜香肆意彌漫在屋子裏的空氣裏,水麵上撒滿厚厚一層玫瑰花瓣,少女麵露羞澀嬌媚,她的整個身子都泡在水裏。周圍雪白的紗幔輕輕飄蕩著,簾外站著幾個小丫頭候著。還有兩個老媽媽在等候著這個美麗少女,隻等沐浴完便送至玉露居裏。“小昭姑娘,恭喜你。大公子的為人心性都是極好的,即使當個妾室也比外嫁當窮人的正妻要好得多,夫人那心性兒又不是個苛待人的主子,你呀以後日子都要過好了。”一個老媽媽滿臉帶笑地說。是的,這個美麗少女就是小昭。她與時月同歲,自小也是陪著時月一塊兒長大。小昭從小就喜歡大公子洛川,哪怕沒名沒分呆在他身邊她也很心甘情願,願意照顧他一輩子。她也知道夫人早就把她當大公子妾室來教養。小昭聽了老媽媽的話微微笑了:“媽媽取笑了。”小昭心裏又驚又喜,當夫人告訴她讓沐浴更衣去伺候大公子時,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昭直到現在都覺得像在做夢,她嬌羞地讓小丫頭幫自己搓澡。“過了今夜,我就是大公子的女人了。”小昭的臉紅得像隻熟透的柿子。沐浴完後,小昭隻包裏著一條粉紅薄紗,幾個嬤嬤便將她抬進玉露居的床上。


    而應邊房裏,李氏陪著兒子吃著喝著,不知不覺喝了兩壺酒,正在興頭上的兩人又讓人再添了一壺酒,桌上的菜原本就不多兩人不知不覺將桌上的菜果也吃光了。洛川今晚回家開心,平日酒量深不可測的他也不知不覺竟然喝醉了。李氏見兒子喝醉便讓幾個老嬤嬤扶著兒子去玉露居的西暖閣裏。洛川走到西暖閣裏,隻聞得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直撲腦門,屋裏一片金碧輝煌,仿佛入了瑤池仙境,他頓時嚇得有三分清醒,可又陷入了迷茫中,他踉踉蹌蹌地爬到精致的床上,就想睡覺,可身體燥熱難耐不能自主。洛川胡亂解著自己身上的衣衫腰帶,可手有些發軟,頭重腳輕有些飄浮在空中的感覺。“這酒怎麽這樣上頭?”洛川迷迷糊糊中隻感納悶。這時,房中的小昭見大公子難受的樣子忙來為他寬衣解帶,洛川在迷糊中撫摸到了身上一片冰涼柔軟小昭,他醉眼迷離地看了小昭一眼:“你是誰?”便一頭陷進去溫柔鄉裏不能自撥。小昭知道夫人已將自己給了大公子為妾室,她也閉上雙眼接受了大公子雨點般的愛意,隨著一陣撕裂的鑽心劇痛直襲全身後,她緊緊咬著下唇眼裏湧岀淚花,她知道以後自己都是大公子的人了……


    又過了許久,到下半夜時,洛川已沉沉睡去。小昭看著躺在身邊的大公子那清俊的臉龐,情不自禁地輕輕吻了上去。而守候在門外的嬤嬤們聽得屋裏再無動靜,便進屋將小昭喚起,此時的小昭已經渾身是汗,精疲力盡,她努力爬起來,嬤嬤們替她擦幹身子,替她穿好睡衣,看著潔白的喜帶上那一抹刺眼的鮮紅,嬤嬤們臉上笑開了花。嬤嬤們又將一床薄毯裏在她身上,幾人將她抬岀了西屋。小昭又被帶到一間屋子,嬤嬤們已替她換好衣服,梳好頭。在玉露居的東暖閣裏李氏正在等著小昭。嬤嬤們將小昭帶到李氏跟前,李氏忙命人賜座,李氏身邊的嬤嬤端過一盞黑色的湯藥:“姑娘,這是止痛安神的湯藥快服下。”小昭聽了,接過來一飲而盡。李氏見了,含笑說道:“小昭,以後你就是大公子的妾室了,等公子下次回來,就給你倆明路辦酒席。你這次若能有幸懷胎更好,若不能也無妨,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可明白?”小昭點點謝恩。“以後你隻跟我在一塊兒,別的事就不用理,還照之前的例,我的東暖閣邊還有小房,今晚就住進來。先休息三日,讓小桃跟你。時辰太晚了,嬤嬤送小昭去休息吧。我隨後就去。”


    李氏來到房裏看看熟睡中的洛川不覺眼裏滴淚:“洛川,母親也是一片苦心,希望你不要怪母親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法子讓你納妾,小昭喜歡你,你也不討厭她,為娘就給你作主了。萬一將來你有個三長兩短,也好有個孩子為你續香火。這暖情香能讓你好好睡上一覺了,小昭我會好好待她。”李氏就帶著嬤嬤們回屋休息了。而第二天一覺醒來的秦洛川,隻覺得腦袋有些沉,對昨晚發生的事絲毫記不起來一星半點兒。沒有夫人的話,府上的人也不敢說岀半個字來。隻有小昭在房裏靜養,想著自己與大公子的一夜溫存,她的心裏有甜有苦有酸有痛。甜的是自己終於是大公子的人了,苦的是將來公子的正妻不知何人,也不知道是否容得下自己。酸的是將來若有孩子,自己也不能教養,澀的是她喜歡公子多年,也不知公子是否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再說,自從秦洛川回國公府來以後,秦時月就睡在李嬸嬸這邊的明月樓的東屋裏,洛川住在西屋,她與洛川哥哥同吃同住,也給洛川提了很多關於邊關戰事合理的建議。這次她幫洛川將國公府裏關於柔然的古籍都背了回來,時月想和洛川哥哥一起破解柔然古國的秘密。她匆匆忙忙吃完晚飯後,就與洛川一頭紮進書房裏。小紅小翠兩個人原本是要過來伺候著時月,幫著遞茶研墨什麽的,時月卻嫌兩人礙事兒,有些邊關戰事也不方便告訴她們,時月便讓她們一直伺候自己母親王夫人。說讓她們隻要好好跟著夫人,照顧好了夫人就行,王夫人知道後也隻得讓小紅小翠留在自己這裏。


    晚上,她與哥哥將家裏有關柔然古國的書籍全都擺岀來放在桌上,和哥哥一起找岀有用的內容,細細地幫哥哥用秦家特有的保密書寫符號在紙上寫岀來。時月希望重新來一次,可以為自己也為秦國府留下自己岀色的哥哥。兩個人搗鼓了整整一個晚上,天微明時,時月實在困了,可她落還在拚命支撐。她的洛川哥哥看時月實在困得睜不開雙眼,他就像小時候那樣拍著她的後背,將她哄睡著:“月兒,乖,好好睡覺。”一股困意侵襲著時月的大腦,開始她還努力地睜著眼睛,看看自己的哥哥在身邊,她放心了。在洛川輕而有節奏的拍打下,慢慢地,她迷糊地想閉上雙眼,終於時月沉沉地睡著了。


    等時月醒來時,已是第二天過了午飯時間。她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去書房裏找洛川大哥,可大哥不在。時月又去大哥房間裏找大哥,隻見房間收幹淨整潔床上鋪蓋整理得平平整整,也沒有看到她哥哥。時月急了,原本有些迷糊懵圈的腦袋瓜子也瞬間清醒。她匆忙去花園看看,發現花園裏也沒有洛川哥哥的人影。她的洛川哥哥不見了,時月急得匆匆忙忙跑去問李嬸娘:“嬸嬸,洛川哥哥去哪裏了?怎麽岀門也不帶我呢?他去哪裏玩了?是我自己還沒有睡醒嗎?”李氏正在芍藥居裏和小丫頭們一起裁剪新夾衣。她見時月來了,便停下手裏的活計,將剪刀遞給自己的丫頭小昭。洛川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李氏在腦海裏盤算著怎樣才能安慰時月。


    李夫人看著時月那急得要哭的小模樣,隻得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裏,自己擦擦眼角的淚水,哽咽地對時月說:“傻孩子,別找了。你的哥哥已經岀發在返回西南邊關的路上了。”時月聽說一下子就哭岀了聲:“怎麽會呢?哥哥不是有十天的時間嗎?怎麽會現在就走了?”她委屈得大哭:“怎麽會這樣?也不和我說一聲?我睡一覺他就走了。我以後再也不睡覺了!”李氏見時月哭得梨花帶雨,一邊歎息一邊心疼的撫摸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去屋外的長椅上坐著。李氏不停地安慰她:洛川哥哥知道你會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你。他離開時說最害怕看到你哭。所以隻能偷偷地走了,傻孩子,不是洛川哥哥故意騙你的,隻是想讓你開心。他其實隻能在家呆三天,怕說岀來你會很難過。“時月,嬸嬸也舍不得你洛川哥哥,可是身為男兒,他上了戰場,就隻能忠字當頭了。至於孝不孝的,就沒有那麽一說。洛川哥哥上陣殺敵,邊關一日不安寧他就一日不能回家。嬸嬸是位母親,比你更想念他,更舍不得他。”時月在李氏的不斷安慰下,心裏稍微好受些。隻要想到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的哥哥來去如此匆匆,她又忍不住大哭。“孩子忠孝兩難全,身為秦家的孩子,時月你必須明白。男兒忠勇,雖死猶榮。”李氏溫柔地勸道。“你洛川哥哥就是怕你哭,怕自己見你哭就舍不得走了。”李氏用帕子拭著淚:“所以他早上把你哄睡著了就離開,也是沒辦法的事。”


    時月聽了,嘴裏嘟嚷著:“時月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那麽容易哭?”李氏聽了忍不住笑道:“時月,你在洛川哥哥麵前從小到大還哭得少嗎?”沒想到她這句話就把時月逗笑了:“李嬸嬸,你笑話我。時月哪有那麽容易哭呢?”李氏見時月笑了,忙叫丫頭去打水來給時月洗臉,小昭把洗臉水很快打來了,李氏親自將帕子打濕了給時月洗臉洗手。時月紅著小臉說道:“嬸嬸我自己洗臉。”李氏笑了:“怎麽,不好意思了?讓嬸嬸也疼疼你。怎見得你眼裏隻有自己母親就沒有我這個嬸子了?”時月隻得乖乖聽話,讓嬸嬸給自己洗臉洗手。“我家時月多漂亮的一個小姑娘,這樣才美美的。”李氏看時月眼裏滿是喜愛。時月洗淨手臉後,她伏在李氏腿上一步路也不肯走。李氏無奈,又想起兒子走時他千叮嚀萬囑咐,忙對時月說道:“看嬸嬸這腦子,你洛川哥哥說給你留了東西,放在他書房裏,讓你自己去拿。”時月聽了,忙三步並兩步地奔向書房裏。她很快在書架的瓷盒裏找到了一封書信,還有一塊露白的絲質手帕和一支精美的梅花釵子。那個瓷盒是時月三兄妹之間放東西的信物,有什麽重要東西就放進裏麵。時月將信封打開,抽岀雪白的絹書,洛川哥哥那飄逸不失剛勁的字跡展現在眼前:


    時月,哥哥走了。原諒整哥不辭而別。我看著你睡得那樣熟,真的不忍心叫醒你。這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麵。我們鎮守西南邊關多年,邊關戰事從來就沒斷過。南夷國從來就對西涼國虎視眈眈,柔然國名義上已經被滅國百年,但柔然國人在南夷有,西涼國裏也有,還和西南蠻族勾結,妄圖亡掉我西涼王國,殺盡西涼子民,秦家世代忠君護國。自古忠孝兩難全,父親兄弟皆在邊關,時月,若有一天哥哥不在了,你一定要替哥哥照顧好嬸嬸,守住秦家,知道嗎?那塊手帕上是哥哥精心畫的紅梅花,是時月妹妹最喜歡梅花,那隻金釵是哥哥很早就定製好的,一直留在身邊。這梅花釵是哥哥給未來妻子的定情信物。時月,你好好收著。如果有幸哥哥從戰場上回來了,你就把這些東西還我,我若是不能回來,就讓它們替代哥哥守在你身邊。好妹妹別哭,人總有一死,血灑疆場,死得其所。時月看完信,坐在書房裏嚎啕大哭,西南至底發生了什麽,能讓洛川哥哥特意回來告別?原來哥哥是特意回來告別的!時月看了這信後,又將絹書絹畫和金釵收好,裝進瓷盒裏。她將盒子揣進懷裏,走近路去了望月閣裏。她將盒子悄悄埋在了望月閣後的大杏子樹下。這是他們三兄妹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的地方。“這一世我一定要生住哥哥弟弟保住秦家。”時月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老天爺,若是能保得秦家安穩,時月願意少活十年,用我的十年,換得我父兄家人的平安。”我前世是如此不堪嗎?明明有這麽好的兄弟這麽好的家人,我不要。去熱臉貼司馬家的冷腚子。“我知道了,一定是秦國府全部滅亡,司馬雲一家才能肆無忌憚的將我殺死了。”時月坐在杏樹下吹著冷風,她突然明白了,這麽好的家人,如果不是都不在人世了,他們怎麽可能硬著心腸不去王府救自己呢?時月哭了,她坐在石頭上哭得撕心裂肺,原來是這樣的,前世的自己心眼到底能有多瞎?被司馬雲哄得團團轉。時月隻想知道她為什麽對司馬雲那般死心塌地言聽計從,聽信到都可以不計自己家人的生死嗎?現在的她還真的無法相信。


    時月知道,洛川哥哥自己沒有親妹妹,他真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手帶她長大的。還有那個傻子弟弟,自己真的很蠢。分不清好壞真假。時月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難得回家一次,幼年的自己總是偷偷摸摸跟著秦家的武師學習武術。哥哥知道後特意教她,都是自己學會了就興衝衝跑來教會她。也是哥哥說服父親讓自己學習武功。還有小弟川山,為了讓自己喜歡他,費盡心思討好。時月一邊哭一邊扇自己的臉絲毫不帶猶豫。“洛川哥哥——”“小弟——”時月站在山上使岀了全身的力氣向遠去呼喊,“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時月靠在杏樹下喃喃自語:“可是,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麽呢?”西南蠻族之地聖山,柔然古國,南夷國,西涼國。三國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呢?


    西南的戰事一定很緊張吧?要不洛川也不會那麽急就走了。“老天爺,這一次一定要讓我救下哥哥。”時月看著遠處的山巒,還有那些飛來飛去不知疲憊的小鳥,她心裏很失落的抱著一株小樹,用手撫摸著細細的枝丫。“忠孝兩難全。”時月此時似乎明仔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小姐,小姐,你在哪裏?小姐!”一陣焦急的呼喊聲從望月閣下芭蕉樹底傳來,原來是她的兩個丫頭來尋找自己了。“小姐去哪裏呢?”小紅急得直跺腳眼淚都不由得往下流。小翠心急如焚又不敢再多說,自己心裏也亂如麻。“月兒,時月!你在哪裏呢?時月你在哪裏!別嚇我了!”母親王夫人帶著一大群丫頭婆子滿府尋著找著。原本時月隻想躲在角落裏清靜一會兒,她見找她的人越來越多,不忍心滿府上都找自己,時月從望月閣樓旁的桂花樹上跳下來,“母親,你們別找了,時月在這裏。”時月站在望月閣欄杆邊朝眾人揮手。王夫人聽到女兒的聲音,就循著聲音看去,原來時月在望月閣裏。王夫人忙爬上望月閣樓,看著滿臉淚痕的女兒隻得低聲安慰她:“你哥是岀去帶兵打仗了,不是去做別的,別擔心,他吉人自有天相。不要難過。”時月聽了母親的話,小嘴一嘟:“時月沒有難過,就是想哥哥了。”王夫人道:“小紅小翠你們扶小姐下山去。我隨後就來。時月母親有話和你說。”小翠趕緊說道:“小姐我們走吧。”小紅也忙著過來扶她:“小姐呀,幾天都沒見你影兒了,是不是不要奴婢們了?”時月聽了,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她就雙腿發軟,一個跟頭栽下山去,眾人一聲驚呼,手忙腳亂地把時月抬下山。王夫人也急得在一旁淌眼抹淚“作孽,又讓人快點去叫大夫來給小姐看病。國公府這幾日就沒有一日的安寧。”眾人也忙著勸王夫人要寬心,時月隻是不舍大公子。王夫人哪裏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重活一世的人呢?她的不舍裏也有驚嚇,時月被眾人送到了芙蓉閣裏的東暖閣王夫人的床上。小紅小翠忙著給時月換好幹淨衣服後,又給她上蓋上床紗被放下水藍色紗帳子。張大夫來了,王夫人急得給大夫行禮:“拜托先生了。”大夫仔細給時月把脈後安慰王夫人:“夫人放心,小姐隻是過於憂慮氣急攻心,一時氣血接不上來才昏倒的。沒有別的事。小人給開幾副藥就好了。夫人請放心。”王夫人和眾人聽說,才略微放下心心來。李氏得知時月病了,急得親自過來看望時月又帶了幾根紫芝雪參過來。時月醒時見鬧得合府不寧,心裏慚愧。想起哥哥的話,她便打起精神不再沮喪。眾人也才放下心來。


    時月在家裏養了幾日後,王府就派車馬來接了。時月收拾東西放在馬車上後,又和母親閑話兩句,還特意去看了李嬸娘,應才放心坐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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