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羽一怔,轉頭望了宴如塵一眼,宴如塵遲疑的朝他點點頭,輕聲道:”我即刻動身。“


    關山羽立刻起身,道:”好,我陪你去。“


    ”不可。“宴如塵按住他,道,”你傷還沒好,萬一出現打鬥,恐怕會有影響。何況,你身上那秘術,會叫長老探知到你的下落。“


    關山羽聞言,立刻點頭,道:”有道理。那你去看看情況,切記,不要勉強,若是被人發現,你就說是路過,你現在作為天劍閣代管掌事,應當不會有人為難你。“


    宴如塵點點頭,轉身走到李素吟麵前,李素吟一見他靠近,立刻腿軟了。宴如塵道:”聽聞山羽說,你是和他一道的夥伴,那山羽就多由你照顧了。“


    李素吟望了一眼比她還鎮靜的關山羽,有些遲疑的點點頭。宴如塵得到保證,轉頭走到關山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頭,便立刻翻窗出去。


    宴如塵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敲門,門外有個嬤嬤的聲音傳來,問:”小姐,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屋子裏怎麽有味道?“


    李素吟低頭一看,應當是汪天陽放在嘔吐到地上的汙穢傳出去的味道,但是他們在屋內待了許久,早有些嗅覺遲鈍了。她迅速朝關山羽眼神示意,關山羽會意後,立刻架起汪天陽就往屏風後撤。


    李素吟見他們躲好,確認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便推開門捂著心口故作不舒服,對著門外一臉疑惑的嬤嬤道:”“午時不知吃什麽了,這胃難受的緊,剛才吐了一陣,你吩咐下人把我這毯子拿下去洗了,我要睡個午覺休息會兒,沒事別來煩我。”


    那嬤嬤一看那毯子上一片汙穢,有些吃驚的趕緊點頭稱是,忙問李素吟要不要請郎中瞧瞧,李素吟擔心這人多關山羽他們會暴露,連忙擺手道不用。於是那嬤嬤連忙退下去,找了幾個小廝處理了那地毯,沒再敢敲門打擾李素吟。


    等人都走後,關山羽才敢從屏風後出來,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汪天陽,於是便坐到了座位上,和李素吟二人麵麵相覷,等著宴如塵回來。


    宴如塵這邊,仍是腳程飛快地到了塢子尖。但是這次他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等著遠處過來的嶽淩梧撞見他。


    “如塵?你怎麽在這裏?我們這兩日都在找你呢,你去哪裏了?”


    嶽淩梧遠遠的在山道上看到宴如塵,果然立刻朝他招呼。宴如塵朝他行禮,麵不改色胡謅:“聽聞長老院派了弟子去了北方尋那畫像之人,我覺得事情仍有蹊蹺,便去玉辰宮打探了一番,因為沒有笏板,所以沒渠道和各位長老匯報。”


    嶽淩梧一聽,眉頭微挑:“哦?去玉辰宮了?可看出什麽異樣了?”


    宴如塵搖頭,道:“沒有,一切正常。”


    嶽淩梧嗤笑一聲,道:“李老頭做事精細得很,想從他那兒找漏洞難如登天。他說的畫像之人去向,我們也不是很信,不如多去查查那些服食了丹藥的弟子和望水嶺,看是不是遺漏了什麽線索。對了,關山羽呢?也不見兩天了,是不是和你一起?”


    宴如塵答:“山羽確實和我在一起,不過他最近沒接到任務,便去探望那幾日在望水嶺一起作戰的夥伴了。”


    嶽淩梧滿不在意地點頭,道:“現在還沒有用到他的地方,你記得叫他早日回宗門,不要在外麵瞎溜達。”


    宴如塵道:“好。不過嶽長老,您這是要去哪裏?”


    嶽淩梧道:“回天璿。對了,你還沒回答呢,你來塢子尖做什麽?”


    宴如塵胡口瞎說:“路過此處,聽聞嶽長老在,特意來和您打招呼。”


    嶽淩梧擺手道:“不用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你去哪,一起走?”


    宴如塵提了個不同的方向,表示不同路還得去尋一尋,嶽淩梧點頭應允,囑咐宴如塵務必帶上關山羽回宗門,別亂跑。宴如塵應允後,發現嶽淩梧並未立即動身,似乎是在等自己先行。


    於是,宴如塵告別後便先離開了。


    嶽淩梧一直見他走遠,自己才動身往天璿方向去。但宴如塵隻是離開了他的視線後便躲在別處,見嶽淩梧走遠,他又悄悄返回,特意與嶽淩梧錯開,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即通往命無涯底的方向。


    原先弟子試煉時,宴如塵幾乎是把塢子尖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一遍,哪裏有洞穴,暗道,溪流,陷阱,幾乎都被他翻過一遍。


    以他的猜想,若是要藏匿人不至於被發現,那必須是藏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以宴如塵站在長老院的設想來看,命無涯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千米懸崖,死屍遍布,妖獸橫行,沼氣蔓延,輕易不敢有人下去,裏頭若是有犯人關押也不敢輕易逃出,簡直是一個天然的牢籠。


    宴如塵從命無涯頂一躍而下,到達底麵,此處已經沒有看到什麽妖獸的身影,雖然確實是彌漫著一股深青色的霧氣,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唬人用的。宴如塵右手響指一打,身形隨即隱入霧中,連呼吸和靈氣都隱匿無蹤,待準備好後,他便大步自如地朝前走去。


    破除結界對宴如塵來說不算是難事,他一路暢通無阻進入,門口的守衛弟子甚至連他的氣息都沒有感知到。他掃了一眼守衛,注意到他們的衣著並非某宗門的典型校服,猜想他們可能是為了隱蔽身份而故意為之,也沒再多想,直接踏入了昏暗的牢房區。


    步入幽暗的牢房區後,宴如塵發現空間雖促,布局卻隱秘。


    每間牢室狹小卻各自為營,被強大的結界緊緊包裹,外界難窺其內,音波亦無法穿透,更輔以障眼法,使得過往之人難察囚影。宴如塵穿梭於這無形的屏障之間,動作迅速,逐一審視,不放過任何一絲異樣。


    終於,在盡頭的最後一間牢房前,結界微微波動,顯露出一幕令人心悸的場景——狹小的空間內,竟擠滿了十幾名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的犯人。


    但宴如塵卻沒有開心太早,見這牢房內其他房間都空著,唯獨這間房間全是人。他在一旁站了一會兒,將屋內的每個人都掃視一遍,基本上都是一樣的囚服,淩亂不堪的頭發,或坐或靠,但是沒什麽人說話。


    宴如塵觀察完一圈,便挑中了一個人,隻見他徑直走向那人,悄無聲息的伸出手往那人的肩頭左右點了一下,那犯人愣怔片刻,慢慢的彎下腰想作蜷縮狀,但是還沒有完全彎下腰,便立刻倒地抽搐起來。


    “怎麽回事!他怎麽了?他他他怎麽突然這樣了!”


    離那犯人最近的另一人最先發現了異常,立刻起身驚呼起來。旁邊的人們聞聲轉頭過來,發現有一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嚇的也紛紛圍上來查看情況。宴如塵在旁邊靜靜站著看著他們的行動,終於其中有一人跑到的牢門邊,對外大喊道:“獄卒大哥,有人昏倒了!”


    “吵什麽吵!吵什麽吵!”


    門外守衛的弟子聽到動靜,匆匆進來,見有人趴在牢門上大喊大叫,立刻嚴厲喝止:“幹什麽呢!想越獄還是鬧事?安靜點!”


    牢裏的犯人趕緊指著地上抽搐的人喊:“獄卒大哥,快看那邊!”


    兩個守門弟子走近,順著那人的視線看去,還真見一人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有些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牢裏的犯人們嚇得紛紛躲遠,生怕這病會傳染。見那人抽搐得翻白眼,守衛弟子商量了一下,小聲說:“先封住他靈脈,拖出來瞧瞧。”


    於是,一個守衛進牢房把人拖出來,另一個守在外麵盯著犯人。防止那些犯人異動,等兩人把那暈厥弟子帶出牢房,宴如塵便也跟隨出去。


    等那兩名守衛弟子把那犯人拖到另一間牢房裏,準備檢查那暈厥的弟子時,宴如塵迅速上前,幾下點穴定住了兩人,還封閉了他們的感官,叫他們無法感知外麵的世界。


    做好一切後,宴如塵這才走到那暈厥弟子麵前,用手往他臉上一拂,那弟子立刻停住了抽搐,猛然如溺水之人恍惚蘇醒一般,猛吸了幾口空氣,睜開眼時滿頭是汗,正對上宴如塵那張冷靜的臉。


    “你...你是誰?”


    那弟子一睜眼就發現牢房裏的其他人都不見了,麵前隻有兩個一動不動瞳孔失焦的守門弟子,另外還站著一個陌生少年,以為是要對自己不利,連忙後退,有些害怕的看著宴如塵。


    宴如塵麵帶微笑,溫和道:“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問你個小問題。”


    另一邊,李素吟在房間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間裏急得轉圈,想來想去還是對在一旁坐著不動的關山羽問道:“不是說好了一起跑路的嗎?你怎麽攪和進這事裏麵來了?”


    一旁坐在地上汪天陽見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頗為不屑的轉過頭。關山羽見李素吟焦急的一張小臉在自己麵前晃,轉頭對她道:“要想出局隻能入局。放心,我起碼會盡力保住你的。”


    李素吟一聽聞言一愣,拉過衣領裹緊自己,半天才道:“你幹嘛突然說這種話,搞得你好像對我有意思似的。”


    關山羽翻了個白眼,好笑道:“大姐,你不要因為別人對你說點什麽你就以為人家看上你了好不好。宴如塵那種長相天天在我麵前晃,我都沒出現別的心思,我看上你?你不會是看我長得帥看上我了吧?”


    李素吟“嘖”了一聲,嘟囔道:“開個玩笑嘛,這麽認真幹嘛。何況...宴如塵是男的呀,你怎麽看上他。”


    兩人又一齊沉默,李素吟看著下人們送來的飯菜都有些涼了,又小聲問道:“這飯菜馬上涼了,你真的不吃點嗎?”


    話音剛落,窗台突然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下,兩人聞聲立刻回頭。


    隻見夜色中有兩個身影從窗台處一前一後翻越進來。正是穀雨和金玉二人,李素吟一看驚奇道:“哇,原來沒有宴如塵,你們都能翻進來啊?”我們玉辰宮這結界有這麽不牢靠嗎?


    金玉和穀雨進到屋內,順便掩好窗台。穀雨解釋道:“如塵給了我們一個口訣,暫時可以在玉辰宮進出自如了。”


    李素吟撇撇嘴,回頭看了一眼關山羽。關山羽起身上前,走到穀雨他們跟前問:“怎麽回來這麽晚?可是路上出事了?見到坤良兄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真以為一根香蕉就把我搞定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吳燃之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吳燃之楠並收藏你真以為一根香蕉就把我搞定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