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羽真的很害怕宴如塵把他丟在這裏自己跑了。


    以自己想象的在宴如塵眼中的他的形象...


    應該是個變態。


    畢竟說話顛三倒四,人設東倒西歪,行為舉止可疑,怎麽看怎麽像個危險分子,除了臉長的好看點,幾乎就是個表裏不一的陰險小人形象。


    他捧著剛烘幹的衣物,唉聲歎氣,沒想到自己這歪打正著之下,竟然和原著裏的關山羽那種兩麵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形象重合了。


    唉,都怪自己的演技太差,難怪宴如塵現在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這麽一個前期霸淩他後期諂媚,一會兒想當斷袖一會兒想娶老婆的變態,要是自己也不願意帶著。


    關山羽越想越怕,生怕一覺醒來,宴如塵已經禦劍而去,留下他一人孤立無援。


    不僅幫宋子夜翻案無望,連回宗門的路都成了問題。


    畢竟,馬匹和騾子都留在了茶鋪,原打算後麵靠禦劍前行,可宴如塵一走,他就成了無依無靠的獨行俠。在這位危險的深山老林裏,自己這麽一個柔弱貌美的男子,萬一遇到哪隻出來閑逛的妖獸,不是立即成了他的口中之食?


    關山羽整晚都緊繃著神經,宴如塵稍有動靜,他就像被驚弓之鳥,就是飛過去一個甲殼蟲,關山羽也會因為這微弱的振翅聲立刻睜開眼睛。


    但沒敢睡是一回事,犯困又是另一回事。


    到了後半夜瞌睡蟲襲來,哪怕心裏再怕也忍不住闔上眼皮,心裏叮囑自己隻是小休一會兒,但是沒過多久他還是打著鼾聲呼呼大睡過去了.直到第二日清早,宴如塵麵無表情地把他搖醒,他還在嘴裏嘟囔:“我不是變態,別丟下我。”


    宴如塵麵無表情,站起身子看他,道:“該出發了。”


    關山羽立刻從地上竄起來,動作太大差點撞到站在他麵前的宴如塵的鼻子,他迅速的把昨晚就收拾好的包袱拿好,認真道:“走!但是要不要吃早餐,我有餅。”


    “…”宴如塵道,“不吃了,你吃吧,先趕路。”


    “好的!”關山羽目光炯炯有神,掏出懷裏的一塊餅就開始啃起來,但是眼睛還是盯著宴如塵不放,仿佛生怕一個不留神宴如塵就自己跑路。


    宴如塵控製住了臉上蠢蠢欲動的不耐煩的表情,語氣盡量平和道:“走吧。”


    穿過樹林後,距離望水嶺便大約還有二三十裏的路程。鑒於此路荒涼無人,宴如塵果斷選擇以最快的方式——禦劍飛行前往。


    但是關山羽不會這個東西,他隻能在宴如塵的身後被他帶著,高空飛行不比地麵,風險倍增,速度之快更需穩固站姿以防跌落。通常,共乘一劍需有繩索相連或身體相依,以確保安全。


    他們二人出來並沒有帶繩子一類的東西,且關山羽根本不敢抱住或者搭在宴如塵身上,就怕自己行為不妥冒犯了他,於是一直很矜持的站在他身後悄悄地捏著宴如塵衣服地一個小角。


    但是這點受力根本沒辦法抵抗飛行時的大風,於是關山羽一次一次地被風吹的向後倒,宴如塵一次一次地回頭用手撈他。在最後一次關山羽差點摔下去後,宴如塵抓著他的領口,終於有些無奈道:“山羽,如果你不介意,其實可以抓著我…”


    “我不介意!”


    關山羽聽完前半句話就立刻上前抱住了宴如塵的腰,他本來就恐高,但是又不敢靠宴如塵太近,這麽兩次三番的差點摔下劍去,早就把他膽子嚇破了,聽到宴如塵鬆口肯給他抓著,想也不想的就抱住了他。


    這可是宴如塵同意的啊,他可沒有冒犯的意思。


    關山羽大口喘息,手捂著胸口,汗水淋漓卻無暇顧及,方才的驚嚇讓他的心跳如擂鼓,與宴如塵的近距離接觸更是加劇了這種感覺,他生怕下一秒不注意,整顆心髒就這麽炸開來。


    宴如塵微微低頭,見關山羽整個人貼著他背後,雙手抱著他的腰身,仿佛不知道自己多麽用力似的緊緊的勒著,宴如塵有些不自在的想拉開一些關山羽的手,如此被勒緊實在有些不舒服,但看到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心中一軟,歎了口氣。


    算了算了。


    就讓他這麽抱著吧,萬一自己想拉開他沒注意力度嚇著他,不知道他又要在劍上掉下去幾次。


    於是兩人就用這種尷尬又親密的姿態,一路禦劍飛抵了望水嶺。


    望水嶺得名源自其高聳山峰,能遠眺大河,故有“高山望水”之稱,但實則此地是盆地地形,四周高山如屏,與世隔絕。


    盆地中,一條大河靜靜穿流而過,將翠綠大地一分為二,河水清冽,倒映著兩岸蔥鬱森林。這片森林外表平凡,卻曾是魔族領地,現魔族已逝,僅餘荒廢遺跡隱於繁茂植被間。歲月悠悠,此地因傳說中的詛咒而無人敢近,終回歸自然懷抱,化作一片原始而神秘的原始森林。


    一落地,關山羽連忙從劍上跳下,急忙向宴如塵道歉,連聲說自己不是有意占便宜,實在是害怕得緊才緊緊抱住他,懇請宴如塵別往心裏去。


    宴如塵聽了,心裏雖覺好笑,但表麵仍保持著風度,寬慰道:“沒事,第一次禦劍難免緊張,我理解。”


    關山羽見狀,心中大石落地,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環顧四周,問宴如塵道:“那咱們怎麽進去呀?”


    這問題聽起來似乎多餘,畢竟盆地四周皆可入,但對修仙之人而言,卻暗藏玄機。


    此地曾為魔族領地,入口之處必設重重機關、結界或是暗道,以防外人輕易涉足。正如造房隻留一門,其餘皆牆,所以走錯誤的路進去後看到的是原始深林,哪怕禦劍降落,也不能走入其中,隻有特定的入口才可進入,去到真正的望水嶺內部。


    如同裏世界和外世界一般的概念。


    兩人立於山穀邊緣,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密不透風的樹林。回想起空中俯瞰時,望水嶺中心那片開闊的盆地,此刻卻隻見樹木層層疊疊,將一切遮掩得嚴嚴實實。


    宴如塵與關山羽對視一眼,兩人都心知需要找到正確的入口進入。不過關山羽有些心虛,畢竟此前他還叫宴如塵可以來望水嶺找草藥,現在就生怕宴如塵會問他知不知道入口在哪裏。


    於是關山羽立刻低下頭裝鵪鶉,用手整理著身上的包袱,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但是怕什麽來什麽,宴如塵的聲音還是在一旁溫和響起:“山羽,你可知道這入內的路該怎麽走?”


    關山羽立刻抬頭搖頭,否認道:“不知道!聞所未聞!”


    “這樣啊。”宴如塵有些失望的別過頭,摸著下巴望著前方這片茂密森林仔細觀察了一番,有些泄氣道:“這魔族早已衰敗,且無留給世人任何資料留存,世人對於他們認知有限,更不知如何進入他們的地盤。我本以為山羽喜好讀書,涉獵眾廣,能知道一二,但若是如今咱們都沒有好法子,不如就...”


    宴如塵頓了頓,關山羽心髒砰砰跳,小心翼翼問:“不如什麽?”


    宴如塵轉頭對他微微一笑,道:“不如我們就直接走進去,進入一個入口不對,標記好,再換個入口試。”


    what???


    尼瑪你知道這個森林有多大嗎?


    關山羽由衷地覺得,宴如塵雖然擊殺黑蟒獲得了鑄劍靈識,突破了武力,但是沒有在塢子尖下死去活來的經過一番曆練,這武力提升了,大腦卻沒有開竅。


    這麽大的森林一個個入口試,起碼得試上整整七日吧!


    但宴如塵還真是不急不躁,帶著關山羽一個接一個地嚐試那些可能的入口。每當發現不對,他都會摸摸下巴,略帶歉意地對關山羽一笑,說聲:“抱歉,好像又走錯了。”


    如此循環,直到正午時分。


    此時烈日當空,熱得大地仿佛都要冒煙。關山羽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雙腿也因長時間不停歇的行走而顫抖不已。


    在又一次誤入歧途後,他終於撐不住了,半月板已經疼到抗議了,他扶著一棵樹,喘著氣,小聲提醒宴如塵:“其實……我好像記得以前在哪個話本裏看到過,魔族入口的描述……”


    宴如塵聞言,從密密麻麻的樹林中,慢慢地轉過身來望著關山羽,一臉認真的詢問道:“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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